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 第070章 如妖十七郎

「十七,你竟然偷看姐姐的心思!」

千若兮漲紅著臉望向目光沉凝如幽水的十七郎,高聳的胸脯上下起伏著,眼中皆是驚詫與憤怒。

「你答應過,這輩子不再看姐姐的心思,十七,你太讓我失望了。」

看著千若兮怒不可遏的樣子,全身上下透著一股邪美氣息的男子垂下眼,一臉木然地開口道,「你不開心,我不要。」

千若兮如秋水般清澈動人的眸子微顫,深吸一口氣,漸漸恢複平靜,良久,粉唇輕啟,「你不準出去。」

眼裡閃過一絲掙扎,在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內穿著一身刺眼白衣的千十七郎轉過身來,望向千若兮,止水般的眸影陡然如沸騰的開水翻滾起來。

「他羞辱你,讓你,背負命誓,我讓他,要麼臣服,要麼,死。」

「不準去!」

千若兮臉色微變,上前一步緊緊扯住千十七郎的袖子,大聲喊道。

「你當年可是發過命誓,你離開皇宮,可是要承受千刀萬剮之痛。你心神與皇宮相連,每走出皇宮一步,氣血修為實力就會弱上一分,那個人可是惡魔,心狠手辣兇殘無比……十七,不準出去!」

「可是。」千十七郎眼中陡然升起一片烏黑的煙氣,緊緊纏繞著他的眸子,讓千若兮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姐姐,每天,想他。痛苦,難受,煎熬,十七不懂。十七,要,姐姐開心。」

千若兮臉上「唰」地浮起一圈淡淡的紅暈,在她雪白晶瑩的雙頰上翩躚若粉霞,動人心魄。千十七卻沒看到,他沉著臉,接著說道,「所以,他,要麼臣服姐姐,要麼死。我十七郎,只有,姐姐。」

千若兮咬著下唇,眼中流淌出複雜的神情。她的心緒在這個爾虞我詐的皇宮內早就沉凝若止水,除了那個妖魔般將自己的身體褻瀆的少年,唯一能讓她心情跌宕的,唯有這個始一直在自己看不見的身後的弟弟。這麼多年,按理說早該麻木,可千若兮面對自己這個親弟弟時,心情始終無法平寂。這種感情和面對君公子時候,卻不一樣,對那個神秘的君公子,自己恨歸恨,可是……

話音落下,千十七細細看了眼有些出神的千若兮,嘴角忽地浮起一絲僵硬的笑容。

「姐姐,我會,讓他,臣服,做你的,奴隸。」

千若兮陡然抬起來,一臉尷尬。

「十七,你又偷看我的心思!」

轉過身子,千十七沒再說話,伸出右手重重地劈在他身前的空氣上。

幽暗僻靜的宮殿中,空氣被撕裂開來,一扇白亮亮的光門出現在千十七面前,光門外隱約能聽到皇宮外鬧市中沸沸揚揚的喧嘩聲。

「十七,不要!」

千若兮眼中閃過慌亂,匆忙上前一步卻撲了個空。看著那道漸漸消失的暗白身影,千若兮一咬牙,趁著光門還未收攏,跨步進去。

……

當那個三大公子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後,無論是高傲無比的左游生,還是城府頗深的洛繼傷,抑或是玩世不恭的千寧臣,眼中竟然都暴綻出一絲驚詫,不約而同地看向周繼君,那充滿疑惑和驚訝的目光死死扎在白衣少年身上,彷彿不把他看穿不肯罷休。

而周圍的人群亦是喧嘩紛起,回頭望向那如龐然大物佔據京華中央的皇宮,滿臉興奮地議論起來。

周繼君眉頭微微凝起,沒有三道如虹般氣勢滾滾的殺氣壓迫,他修長的身體舒展開,仰頭望向那個高高聳立著似乎攪動風雲的皇宮,心神沉入體內。

上丹田中,詭道蛇人眸簾低沉著,眨目睜眼間,那張由血海屍山白骨林堆積起的棋盤陡然出現它面前。口中喃喃念著什麼,詭道蛇人一臉陰鷙,猛地跳上棋盤。由它那點起,偌大的京城虛影漸漸從它腳下展開,來福客棧、白衣庵、皇宮都浮起出來,然而在這上空卻是烏雲密布,詭道蛇人使出渾身解數都無法探得一絲天機。

「這京城果然不比雲州那麼膚淺簡單,人心叵測失人和,毫無根基失地利,如今上空的星辰算機又被雲霧遮擋,看來京城已是風雲詭譎了。在雲州我能用詭道滅殺那麼多武尊武王,到了這京城,若不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恐怕連千寧臣這些武侯也鬥不過了……那個在皇宮中口出狂言的人又是誰呢?」

周繼君眼中忽明忽暗,苦苦思索著,卻毫無頭緒。

「竟然是他,他也對這君公子動心了?」

左游生眉頭微蹙,轉眼望向洛繼傷和千寧臣,卻見他們也是一臉沉思。

「呵呵,即便他動心了,他又能出來嗎?皇宮深沉若幽海,他就算是巨鯨虎鯊,卻已身陷其中,若是從那出來就是在自尋死路呵。」

洛繼傷淡淡地說著,當他抬起頭來,眼中卻閃過驚訝,怔怔地看著那個突然浮現在十步外的那扇光門。

「死路,笑話。」

一身白衣臉色卻慘白無比的男子從門裡走了出來,在他身後,一個美若天仙的宮裝女子微微踉蹌著跟了出來,當她目光落在周繼君身上時,臉色微變。

「他們是誰?」

「好像是……那是鸞鳳公主!」

「果然是美人……」

周圍眾人訝然看著憑空出現的兩個人,皆是瞠目結舌,當一些貴公子看到千若兮時,立馬認出了這位皇宮深處的天之嬌女、與洛滌塵同為京城絕色的鸞鳳公主。

「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那個男人又是誰?」

「看他一身白衣,似乎不是宮裡的人,莫非是……」

周圍人還欲說,卻見那個相貌俊美卻透出梏人心魂邪氣的男子向他們望來,那個眸子細長幽深,平靜若水,可仔細看,卻發現他的眸光好似如妖一般讓觸目者無不心生寒意,腦中一片空白。

「十七郎?你果真來了。」已然恢複平靜的千寧臣目光在千若兮和千十七隻見遊盪著,最後落在白衣男子身上,「據說你離開那皇宮便會受千刀萬剮之痛,修為還會大退,你這是何苦呢?」

冰冷無比的目光從千寧臣身上掃過,划過諸人,最後落在一臉若無其事的周繼君身上,陡然間,狂暴的殺意從千十七郎的身上升起,若暴風疾雨般湧向周繼君。

從千寧臣到月羅剎,被這股殺氣波及到的人無不臉色大變,這殺氣雖不是指向他們,可只是微微掠過便讓他們好似面對著洪荒猛獸一般,堅韌的道心竟然生出驅之不盡的寒意……

「你,為什麼,欺負,我,姐姐。」

十七郎沉聲問向周繼君,眼中幽光流轉,看得人心中發毛。

「為什麼,你,心裡,在想,別的,人。不是,若兮。」

話音落下,千若兮嬌軀猛、顫,臉上閃過一絲紅暈,有些不知所措地望著十七郎。他在亂說什麼,莫非誤會了?不會阿,他對這些兒女之情連我都不如,他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再說,我對這個可惡的君公子……怎麼會……

千寧臣和左游生都臉色古怪地看向一臉羞意和怒氣的千若兮,又看了看有些尷尬的周繼君,腦中不由得生出同樣的橋段……莫非是嬌公主遇上薄情郎?否則以十七郎的性子,怎麼會平白無故地付出如此大的代價走出皇宮,定是想為他親身姐姐鸞鳳公主出這口惡氣。

越想越覺得對頭,左游生看向周繼君的目光中不由得浮起一絲欽佩。連大煜公主、這妖孽一般的十七郎的姐姐都敢玩弄,這君公子濫情花心,不僅欺負滌塵還敢玩弄京城男兒眼中高貴美艷的鸞鳳公主,果真是色膽包天呵。可憐我苦苦守候滌塵數年,卻一直無法一親芳澤……

因為那些往事而變得感情麻木不善表達的千十七並不知道,自己隨口說出的話竟然引得眾人都浮想聯翩,頻頻看向臉蛋愈發紅的千若兮和表情愈發尷尬的周繼君,心中湧起無數或是齷齪或是邪想。

那月羅剎甚至擠眉弄眼地朝著周繼君打著眼神,手中忽地變出那把粉紅的小短鞭,卻是把旁邊的小和尚沙摩尼嚇了一跳。

「別再鬧了,十七。」

受不了眾人奇怪的目光,千若兮上紅著臉向千十七低喊道,卻又下意識地朝對面那個許久未見的少年看去,不料他也剛好抬起頭,有些錯愕地看向自己。

微微一怔,臉上紅霞斜飛,千若兮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一縮,隨後狂跳著,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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