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 第066章 往事隱秘

夏日午後的小酒肆靜悄悄的,此時已過了午飯時間,又遠沒到晚飯時候,因此幾乎沒有客人,只除了圍著一桌而坐的那四個少年人。

良久,月羅剎才撓了撓下巴問道,「那你這個時候來京城做什麼?」

沙摩尼與千寧臣也一臉好奇地打量著他,眼中滿是疑惑。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流傳數百年,它的榮耀被大煜的輝煌一直承載至今,年輕的武者們修鍊武道,很多就是為了在天下第一武道大會上一展身手,希望能引得天下側目成名七州。而在月羅剎他們眼裡身份神秘實力高強的周繼君,千里迢迢從雲州趕來京城,卻說根本不是為了這天下第一武道大會,這讓他們很是驚訝。

坐在月羅剎對首的周繼君輕彈酒碗,映在濁酒中的眸子忽明忽暗,當眸角那道微微消淡了的疤痕擰起時,他開口道,「我來這京城,是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為了這件事,天下第一武道大會又算得了什麼。」

話音落下,千寧臣淡淡一笑看向酒肆外,眼中流露出一絲深思,隨即迴轉過頭,望向周繼君道,「君公子呵,不知道為什麼我越看你越像一個人。」

周繼君心頭「咯噔」一下,卻又漫不經心地問道,「哦?什麼人。」

「算是故人吧,當年在京城裡曾遠遠見過幾眼。」

「那你認錯了,這京城我是第一遭來。」

「是嗎?」千寧臣望著自顧自轉動著酒碗的周繼君,微微點頭,「或許吧,不過我這雙眼睛可是天生的神眼,從萬仞高空往下看,也一清二楚……」

「天眼通?」月羅剎插口問道,眼中流轉出幾分興趣,「這等天生神通可是萬年難遇呵。」

「一脈相承的百變羅剎宗果真了得,似乎天下間的功法你們都知曉呀。」

「那是當然……也不是,小君君和小沙沙的修為功法我就看不出。」月羅剎眼中忽地閃過一絲悵然,「小沙沙暫且不論,他從那傳說中的四大部洲來,據說是一個名叫佛的宗派,功法奇特,我自然不知。可小君君這一身功法我還真看不透,莫非也是來自七州之外?」

周繼君額上再次滑下冷汗,哭笑不得地看向月羅剎,只見他表情自然無比,似乎絲毫不覺得喊周繼君小君君有何不妥。

「我就是這七州之人。還有,月兄,你能不能別再喊我小君君了,你不覺得這樣喊起來很奇怪嗎?」

「嗯,也不準這麼喊我。」沙摩尼彷彿忽然醒悟過來一般,囔囔道。

「怎麼奇怪了,我覺得很好呀。」月羅剎張大眼睛,一臉無辜。

……

千寧臣看著和月羅剎鬧成一團的沙摩尼,又看了看一臉柔和品著酒偶爾打趣一句的周繼君,眼中浮起幾分羨慕。

「對了。」千寧臣猶豫著,開口打斷,「剛剛你們離開白衣庵真是錯過一場好戲了。」

「什麼?」沙摩尼和月羅剎這兩個同是喜歡熱鬧的人異口同聲地問道。

「怎麼,你們不知道?」千寧臣一臉錯愕。

那個當年名盛京城的庶民公子左游生傳音告誡,應當是整個皇城裡的人都聽得到,怎麼他們三個神秘而又實力高強的天才少年卻沒有聽見?

目光巡視過三個都是一臉好奇的少年,千寧臣心中微微起疑。莫非是他們中有一個人用神通隔開了那個傳音?那他這麼做又有何目的?

「無量壽佛!莫非是明府的人來找我們?」

想像力實在匱乏的沙摩尼憋了半天,撓了撓光亮亮的腦袋問道。

「是有人來,不過不是明府的,也不是來找你們,而是找那京城兩大美人之一的洛滌塵。」

「那人便是京城四大公子里第二的左游生,京城裡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洛滌塵一往情深,為了她曾經一怒之下殺了武王之子。」

千寧臣微微一笑道,眼角的餘光划過周繼君,卻見那白衣少年依舊穩穩噹噹地坐著,眼中絲毫沒起半點波瀾。

難道果真不是他?也是,看來是我多想了。

「那洛滌塵只是其中之一,那另一個美人又是誰?莫非是洛青游?」月羅剎好奇地問著。

「另一個嘛,是當今的女皇最寵愛的公主,鸞鳳公主千若兮。」

是她?

周繼君眉頭微挑,嘴角劃開一絲笑容。

這麼久倒快將那丫頭忘了,若她那個誓言算起來當真,她應該是我的馬夫呵。

陡然間似乎想起了什麼,周繼君微微詫異地看向千寧臣,良久才開口問道,「你也姓千,莫非你也是……」

「你想問我是不是皇子皇孫嗎?」千寧臣眼中划過一片陰翳,良久,在三人的注視下開口道,「也算是吧,不過……」

頓了頓,千寧臣接著說道。

「家祖姓千,名雍。」

話音剛落下,周繼君陡然變色,拿著碗的那隻手猛地一顫,陳黃老酒濺灑在他一身白衣上,刺眼無比。

月羅剎和沙摩尼都驚訝地看著周繼君,雖然相識才不到一日,可他們早已從為人處事風格中認定這君公子是心志堅毅的人,不曾想只是千寧臣這一句話,便讓鎮定的君公子如此失態。

死死盯著臉上漸漸浮起笑意的千寧臣,周繼君臉上陰晴不定,複雜無比。

那千雍,正是十二年前京城那場動亂的主宰者,雖然他的叛亂最終失敗,被亂箭射死,他那一支更是被逐出宗室,可卻牽連了許許多人。那場動亂後,光是被斬首的,每日就有千餘顆腦袋被堆在皇宮護城河中,株連的世家臣子也甚多,將府周家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大的一個世家。

可以說,周府的覆滅和周繼君坎坷的身世就是當年的大反王千雍一手導致的。

而眼前這位絕美的少年,正是千雍的孫子。

眼中閃過瘋狂和怒火,一股月羅剎和沙摩尼都熟悉無比的殺意陡然從酒肆中飈開,暴烈無比。

「不過他已經死了,而且死的很慘,因為是冤死的。」

千寧臣說著說著,站起身來,看了眼周繼君,接著道,「這次武道大會還有個很大的彩頭呢。洛滌塵說,誰奪了那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第一名,她就跟他走。君公子何不看在美人的份上,爭取一下呢。」

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表情微微古怪的周繼君,千寧臣轉身向酒肆外走去。

「君兄心神已亂,今日就不打了,還是等那武道大會上,再過過招吧。不過,我想在那之前,我們或許還會見面,你也應該很想見我,知道一些事吧。」

「等等……」

周繼君眸光閃爍,良久,開口喊道,可那一衣黃衫已不見蹤影。

他認出我了?不可能……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會記得我。就算記得我了,又怎麼會認出我。他說千雍是冤死的,真的嗎……那個讓我家破人亡的,除了退位的煜賢帝外,還有誰?

長呼一口氣,周繼君將疑問沉入心底,看了眼一臉關切的兩個朋友,嘴角忽地划過一絲笑意。

妹妹啊,你應當認出哥哥我了吧。居然還做出這樣的舉動,莫非我不摘下那天下第一武道大會的虛名,你還真的要跟別人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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