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雲州兮 第021章 玄道之氣

「什麼!鸞鳳公主?」

店小二慌忙沉下頭,看在周繼君等人眼中似是被少女明麗如珠玉的容貌驚艷,有些失措。

女皇的掌上明珠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應該正在浪城秘營,籌劃北海行動嗎?她身旁的這些人又是誰?她居然落在這少年身後一步,這俏郎君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讓當今皇室最得寵的公主乖乖地跟在身後,莫非是皇室中那個最神秘的十七郎?不對,那十七郎可比這個俏郎君還要俊俏……

「見到客人還不招呼,傻愣著幹嘛?」

香風飄過,一身紅裙的女人怪責地敲打了下小二的腦袋,隨後笑盈盈地走向周繼君。她的目光落在千若兮身上後微微一變,再看向她身後的那兩中年人時,腹中忍不住深起一股涼氣,臉上的笑意陡然定格,再度浮現起來時卻有些生硬。

周繼君將這些變化收入眼中,神情也是一變,心中暗咐,她發現了千若兮的身份?

「不料這還不準備四間上好的客房給幾位客官們住下?」

「老闆娘哎,客房倒是有,可惜只剩下兩間了。」小二苦惱地嚷嚷著,眼睛卻在周繼君和千若兮之間徘徊,奇光漣漣。

「兩間就兩間吧。」周繼君插口道。

適才一戰突破到武生地品後,其餘三道也是蠢蠢欲動起來,特別是玄道之力更是試圖遁入那周繼君體內僅有的兩道先天精氣中,大有牽一髮而動全身之勢。更奇怪的是,這四顆散發著光澤的道種竟然隱隱約約趨附向周繼君的藏象,想要借著體內的經絡運行四道道力。此時的周繼君心中喜悅,就想立馬進行修鍊。只有修鍊到武師境界,他才能完整地修習典經閣裡面那些神秘的功法。

「一天是半枚金銖,你們要住幾日?」

沉默,冷場。

周繼君揉了揉眉頭,尷尬地看了眼步空堂,眼見他將頭撇開,周繼君又看向蒼怒子,卻見蒼怒子正全神貫注地研究著小二的褡褳。

聽聞周繼君只要兩間客房,千若兮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狠狠瞪周繼君剛想開口,就被周繼君打斷。

「喂,你……可有金銖?」

周繼君有些尷尬地問向千若兮,摸了摸頭,隨後在老闆娘和小二古怪的目光中朝千若兮伸出手。這一刻,原本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白衣少年此時在她們的心目中的形象陡然崩塌。

步空堂彷彿沒看到一般抱著雙臂將頭扭向一邊,嘴巴卻是微微咧開。蒼怒子沒這麼不近乎人情,只不過他那向來冷酷的表情落在周繼君眼中卻顯得比步空堂還要可惡。

三人的盤纏都落在之前那酒家裡,匆忙間忘記帶出來,而這兩位尊者大人明顯丟不起這個臉,走進客棧時故意落後兩步,擺了周繼君一道。可憐的周繼君苦等半天,不見那兩人又所表示,只能厚著臉皮向被他抓來,之後又折磨了一通的大煜公主伸手要錢了。

「哼,你……欺人太甚!」

半天時間便看到這個明知道自己身份還將自己羞辱擒拿的少年變了又變,從一開始的氣質卓然到之後破開自己手下圍攻時的詭譎,再到將自己褻瀆時候的「猥瑣」,接著又變,變成那個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中冷漠無情的魔鬼,到現在卻又如此一副少艾不知世間金貴,期期艾艾向自己伸手討錢的羞澀。

大煜公主千若兮咬著嘴,望向在她心目中愈發「無恥混賬」的周繼君,忽然感覺腦子有些不好使了,眼前這少年到底是什麼性子啊,怎麼好像幻覺一般!

千若兮快要崩潰了。

「我沒金銖!你用腳趾頭想想看啊,我需要帶隨身帶金銖嗎?」

白衣少年無奈地轉頭看向瞪大眼的小二和一身迷人風韻此時卻長大櫻桃小口的老闆娘,薄薄的嘴邊浮起一絲羞澀卻帶著陽光的笑容,輕聲對那兩人說道,「好吧,那我賒賬吧。」

無恥。

包括一向故作高深蒼怒子在內,所有人臉上都閃過這個詞。

千若兮絕望地看著身前的少年,他到底是什麼人?這麼不通人情世故,連住客棧要給錢都不知道。居然還用這種口氣和老闆娘說賒賬……好像人家逼他不要錢一樣。

「嗤嗤嗤嗤……」老闆娘掩嘴而笑,好奇地打量著周繼君,風情畢露道,「公子可是開玩笑了,我們來福客棧從不賒賬……不過,看在公子這麼可愛的份上,四位先住下吧,這錢,日後再說。」

「好,好,日後再說。」周繼君長舒一口氣,從小二手上接過房牌,不顧千若兮的冷目,一把將她攜起來,像小雞一般夾在腰間,匆匆跑進客棧內。

「放開我,放開……唔。」

眼見四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樓的走廊里,老闆娘臉色變冷,目光掃過熱鬧的客棧,臉色卻愈發濃重。

「那是鸞鳳公主。」小二也抬起頭,他個不高,然而臉蛋卻十分俊秀,眉梢間透著粉紅。

「我知道,可是……」老闆娘指甲划過小二似乎「吹彈可破」的肌膚,隨後重重一擰,「你這個賤種,看上那個白衣少年了?」

「寧臣不敢。」小二有些慌亂地低下頭,隨後討好地看向老闆娘,俊美的面容裡帶著濃濃的春意,「寧臣心中只有彧兒。」

「量你也不敢,就算你敢,那個少年有了那麼高貴美麗的公主還會在意你這個龍陽嗎?」老闆娘嘻嘻地笑著,玉手拂過寧臣的臉龐,望向二樓客房的眼中漸漸染上粉意,「去查查那少年與另外兩人,是什麼來路。堂堂大煜公主居然和他們混在一起,還如此放蕩出格,真的很有意思。」

「那兩人似乎很不簡單,我看不透。」寧臣靜靜說道,餘光掃過臉旁散發著香氣的玉手,眸影中閃過一絲厭惡。

「總覺得他們很像很久之前的兩個人,不過……不太可能,他們倆也沒有理由混在一起。寧臣,你將那兩人繪下,送去監天雲閣,不管花多少錢也要問出那兩人的來歷。此時此刻容不得再添什麼亂子了。」

……

「說吧,你是誰?你到底要做什麼?」

客房裡,千若兮氣鼓鼓地坐在橫塌上,看著卧榻上盤腿打坐的周繼君。

這混賬也真大膽,在我面前居然還敢入定修鍊,哼,真是太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站起身,千若兮明麗的眸子中浮起殺機,悄悄抽出懷中的短匕,踮著腳尖躡手躡腳地走向周繼君。

周繼君闔目吐氣,彷彿全然沒有注意到欲行不軌的小公主。

他沒有再去吸收天野精氣,藏象雖然蘇醒,然而卻很弱小,連續吸了幾日天野精氣並進行修鍊後,它似乎有些吃不消了。

藏象蘇醒後,周繼君便能將心神沉入體內,他卻不知,這是道侯境界才能做到的。

白衣少年的心神遊盪在體內神奇的世界裡,獨屬於他的那片凈土在他眼底一覽無餘,已然突破到武生地品的武之力種周身散發出熒光,絲絲透明的虛力不斷從如繭的力種流出,順著二十道經絡流過全身周天。其餘三顆尚在生境人品的力種似乎被武之力種壓制著,卻又不甘地躍躍欲試,爭先恐後地散發著別屬於它們的虛力,貫入周天經絡。

如溪流的經絡被著四種虛力擠得狼狽不堪,漸漸就要崩潰,這時候,一直自顧自運行著的兩道先天精氣陡然散發出熒光,盤旋而起,迎向四道虛力,護著那二十道歪歪扭扭的經絡。然而,這一番衝撞竟使得那二十道周天經絡微微擴張開來,漸漸有漲成河流的趨勢。

四道力種輪番旋轉,心神似被這番龍爭虎鬥激蕩得有些不穩。

體內傳來嗡嗡的轟鳴聲,周繼君猛地睜開雙眼,眉角的那絲疤痕微微扭曲著。

「呼!」

張口,周繼君吐出一口虛氣。這道氣在他面前流轉開來,卻未散去,忽而化成四股,彷彿有生命一般在空中扭動著。

月兒初上樹梢,乳白色的暗光透過窗欞悄然滑入靜室內。月光下,白衣不沾染一塵的少年盤坐在床上,而他面前詭異地浮起四道兀自扭動的白氣,彷彿四條初入塵世的白蛇般邪舞著。

在少年身邊不足半步處,卻又站著個瞪大眼睛一臉驚駭的少女。

是的,此時的千若兮獃獃地看著玄而又玄的周繼君,腦中一片空白,竟然記不得自己要做什麼了。

半晌,少女幽幽問道,「你……在幹什麼?」

千若兮知道周繼君在修鍊,她也是飽覽皇室武經,閱歷不可謂不淵博,然而,面前這個讓自己百思不解的少年所修鍊的似乎和她所知道的一切武道全然不同。吐氣成型之兆只在武侯境界才有可能發生,可是,哪有誰在修鍊時候將辛辛苦苦修鍊出來的武道之氣吐出,白白浪費。

莫非他是武侯境界了?少女腦中忽閃出一個念頭,隨之又被她否認了。不可能,我的皇道眾生訣可以勘察道尊之下的境界,他分明只是武生地品啊。

到底怎麼回事?

大煜公主咬著嘴唇,微微躊躇。

她不知道,武生境界的周繼君所吐的確實是道之氣,但並非侯級強者力極反虛生成的普通後天道氣,而是經過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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