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雖然民風未化,但也是大陸上歷史極為久遠的大國之一,莽荒王都,前後歷經幾千年之久,規模宏大,氣勢磅礴,摩羅陀火速趕回王都,也不及做別的事情,便急急來到了京城附近的一片起伏群山中。
這片群山裡,最為高大的是相連的七座山峰,聲名赫赫的莽荒聖殿,便是在這七座山峰之間。
莽荒聖殿,也是極富盛名的修行聖地,其中聚集著來自莽荒各地的武道術道高手,還有一些資質出眾的少年武者在這裡修行。摩羅陀在二十年前,便是接任了莽荒聖殿之主。
摩羅陀並未大張旗鼓的返回聖殿,他單槍匹馬的來到王都,這時候,又悄無聲息的進入到了七座山峰之間,一條深邃峽谷之中。
這條峽谷的盡頭,是莽荒聖殿的禁地,除去聖殿之主和聖殿中幾個宿老之外,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摩羅陀順著深邃峽谷,一直走到盡頭的時候,在草木古藤之間,一道極為寬大的石門便儼然而現。
「是國師!」
一聲輕呼之後,三道人影從石門附近躍出,身形矯健,一看就知道是修為深厚的武者。
「國師。」為首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上前兩步,略帶詫異問道:「國師正在西陲統帥大軍,怎麼突然折回王都了?」
「這些話容後再說。」摩羅陀擺擺手,三人一躬身,便又消失在了峽谷盡頭。
寬大的石門緩緩開啟,摩羅陀整整身上衣衫,一步跨入了石門之中。莽荒聖殿聞名遐邇,不僅在莽荒國內,就算在大陸之上,也有著極大的威名,相傳,這裡是近古時期,一名武祖巔峰強者所創建,七座山峰那一片片的殿堂樓閣,只是後人擴建出來的,真正的聖殿,其實就是這道石門之後的一處山洞。
這裡是當初那位創建聖殿的莽荒武祖平時參悟真武拳意的地方,待到聖殿發揚光大之後,便成了後人頂禮膜拜的聖地,初開始的時候,每天還要讓聖殿中的修行者到這裡叩拜武祖,但是自從幾十年前開始,叩拜便是被終止,聖殿也成為了禁地,不許人隨便出入。
至於這條禁令從何而來,已經無人知曉,時間一長,也就慢慢被人淡忘。
摩羅陀進入聖殿之中,兩旁的洞壁,已經被人為打磨成了一條不太寬闊的甬道,石壁上有莽荒特產的寶石,將通道映照的一片淡光。
一進入聖殿後,連摩羅陀也是滿臉肅穆之色,在這裡慢慢的緩步而行,以顯示自己虔誠。過了通道,空間便驟然寬闊起來,東西各不知道有多少丈,摩羅陀身為聖殿之主,不知道在這裡來回通行了多少次,一切都是輕車熟路,慢慢走到了這空間盡頭。
在空間的盡頭,又有一道寬大的石門,這裡,才是禁地中的禁地,除了得到聖殿之主的許可,否則,就連聖殿中地位尊崇的幾個長老,也都無權進入。
石門後,是一道傾斜而下的階梯,摩羅陀的面色中,猛然間顯現出了一絲期待,又有些許緊張,從階梯走下,步入了位於聖殿之下的另一方天地。
聖殿之下的這片空間中,一共有八扇無比巨大的青銅門,寬闊的青銅大門古樸莊重,令人不敢褻瀆,摩羅陀輕輕開啟其中一道,頓時,一縷青幽幽的光芒,便順著銅門開啟的縫隙,投射了出來。
這道銅門後,空間依舊十分寬闊,但走進之後,裡面卻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景。
空間正中,有兩個丈許方圓的石台,在石台之上,是一顆巨大的圓球,正萌發出一絲絲閃耀著淡金光芒的煙氣,朦朦朧朧將石台籠罩起來。
到了這裡,摩羅陀臉上的恭敬之色,立即便是達到頂點,站在銅門處,慢慢跪倒,鄭重叩拜三次之後,這才起身,走到了石台旁邊。
「國師。」
一個不知道多大年紀的白髮老者,從三座足有兩人高的銅爐之後閃身出來。
摩羅陀看看那三座銅爐,點點頭道:「一切可還都好?」
「回稟國師,一切都十分正常。」
三座銅爐,比莽荒的力士還要高出一頭,幾個身材壯碩的莽荒武者,正將一盒一盒的東西,添置到銅爐之中。這三座銅爐,是與石台之上的那顆圓球相連,而其中萌發的絲絲淡金之氣,讓人一嗅之下,便覺得神清氣爽。
「國師。」那白髮老者看了摩羅陀一眼後,試探道:「國師最近,是否施展了萬初聖光?」
「恩。」摩羅陀對這個白髮老者,十分的客氣,也不做隱瞞,伸手撩開自己的長袍。
摩羅陀的一條左腿,被真龍精血震傷,半條腿血肉消融,雖然救治及時,但一條腿也是廢於無形。
「這……」白髮老者陡然一驚:「國師被何人所傷!不僅耗費生命本源,施展萬初聖光,左腿還受到如此重創……」
摩羅陀身為莽荒國師,聖殿之主,乃是大陸術師中的泰山北斗,術法無比強大,威名赫赫,所以,一見他受了如此重傷,就連這白髮老者,也面露驚恐。
「大軍進攻漢威西南,被血月神教所阻攔,前後兩場大戰,我莽荒均都失利。血月神教教主魔欲,乃武聖七重強者。」摩羅陀緩緩放下長袍,深出一口氣道:「過去雖然久聞了魔欲的威名,但從未跟他對戰,這次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好魔欲!好魔欲!」
摩羅陀雖然在血月神教眾人手中吃了大虧,但對魔欲的修為,卻還是極為欽佩的。
「魔欲……武聖七重……」
「我本待拼著耗費自己生命本源,衍化萬初聖光,將魔欲生生熬死,期間卻橫生變故,血月神教諸人手中,竟然握有上古聖獸之精血,將我一跳左腿重創。」
「原來如此。」白髮老者又是一陣驚訝:「上古聖獸精血……」
「我沒有戰勝魔欲的把握,現今的世間,若是武祖不出,無人能夠奈何一南一北兩個武道巔峰強者。」摩羅陀下意識的看看那兩座被淡金煙氣籠罩的石台,慢慢走進兩步,垂首凝立。
「國師,那武聖七重的武道強者,幾乎已經是這大陸上頂尖的存在,國師心裡,也不必有什麼……」
「我個人勝敗事小,莽荒大軍勝敗則事大。」摩羅陀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莽荒,與漢威乃是世仇,這次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們內亂,朝野動蕩的機會,必然要趁勢長驅直入,就算不能顛覆漢威王朝,也要佔據他們半壁江山。」
摩羅陀說話間,一雙眼睛卻是緊緊注視著兩座石台。兩座石台,各有丈許方圓,被上方圓球所萌發的淡金煙氣所籠罩,一片虛浮。在石台之上,各自靜靜仰卧著兩具屍體。
這兩具屍體均是男性老者,一黑衣,一白衣,渾身上下沐浴在淡金煙氣中,卻沒有一點點生命波動,顯然已經是死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兩具屍體了。
但只有象摩羅陀距離石台這般遠近的時候,凝神感應,才能發覺,這兩具乾瘦的屍體之中,竟然還隱隱有一絲絲的氣機傳出。
氣機不滅,生機不絕,兩具屍體上,若是還有一絲氣機,那怕極為微弱,也說明他們還都各有一絲生氣。
凝立了許久,摩羅陀才慢慢轉身,帶著一絲期盼,對那白髮老者問道:「兩位太上長老,還有多久,才能蘇醒過來。」
白髮老者露出一絲茫然之色,隨即又搖搖頭道:「兩位老祖已經在這裡沉睡了幾十年之久,儘管還有一絲氣機為絕,但這麼多年來,一直都用天地靈藥,提煉本源,維持他們的這一絲生機,生機不滅,已經是極大的造化了。」
摩羅陀眼神中頓時閃現出失望:「這麼說,兩位太上長老蘇醒的日子,還不能確定?」
「不過,我來這裡十年,天天凝神感應,發覺兩位老祖的氣機,比之我剛剛所來的時候,要強大了許多,若是靈藥能夠不間斷的提煉,我猜想。」白髮老者沉吟一下,伸出一個巴掌道:「五年內,老祖的氣機,必然能恢複許多,有望蘇醒過來。」
「五年!」摩羅陀精神一振:「一待兩位長老蘇醒,大事成矣!靈藥的事情,你不必擔心,莽荒國土寬廣,我一定傳令,以舉國之力,搜集靈藥,供老祖醒轉所用。」
摩羅陀離開聖殿之後,便是立即到莽荒王都,面見了莽荒國主,同時傳令四方,命鎮守各地的莽荒官員,全力搜集天地靈藥,送往王都。
「兩位太上長老若真的能夠醒轉,天下間,誰堪匹敵!」
那聖殿石台上的兩具屍體,顯然已經沉睡多年,陷入了不生不死的狀態,雖然有莽荒人日夜提煉靈藥本源供養維持,但他們僅憑體內僅存一絲的氣機,就能熬過幾十年的時間,生前必然都是修為到了堪稱恐怖的絕世強者。
摩羅陀做完這些事情,心緒才稍稍平復,又從聖殿中,調集了一眾武道強者,立即從王都趕回了莽荒西南大營。
前幾天魔欲趁夜襲營,殺的莽荒大敗,不僅一名武聖被擊殺,連國師摩羅陀也倉皇逃遁,十萬前軍,頓時人心惶惶,一直到了摩羅陀重新趕回,才算是將動蕩的軍心暫時平穩下來。
經過上一戰,不僅使得方岩這個名字,再一次傳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