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精神抖擻,牽出馬匹就要上路,鬥雞眼大叔說要和他一起去,方岩連忙拒絕。
「兄弟,前線那麼亂,你一個人去,我怎麼放心嘛,一世人兩兄弟,有我在,出了什麼亂子,也好幫幫你……」
「斗叔,只要你不去,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方岩抹了一把冷汗。
「你這……這是什麼意思,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老子現在的修為……哎哎哎,兄弟你別跑啊……」
不等鬥雞眼大叔說完,方岩已經催馬離開大院。
在西陲的曠野中放馬狂奔,讓人心境也隨之寬廣起來,一望無際的荒野之上,方岩縱馬揚鞭,勁風從耳邊吹過,也讓他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橫刀立馬,引領千軍,血濺沙場……
「沒有到西陲之前,永遠不會知道邊關是什麼樣子,無論別人怎麼講,書上怎麼寫,也體會不到這種意境。大好男兒,為國建功,在這黃沙飛揚之地,與敵軍廝殺,痛快!」
方岩放馬狂奔了二百餘里,路上的軍隊就漸漸多了起來,他隨身帶著帥帳發下的腰牌,因此暢通無阻,只不過很多守關的軍士見他孤身一人,就要前往前方去捕獲探馬,都是吃了一驚。
「兄弟,你真要去捕獲探馬?」
「接了帥帳的指令,不得不去啊。」
「這下令的人也太缺德了,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方岩哈哈一笑,自然也不會說是鎮北候親自下令,打馬就走。
「這麼小一點年紀,怎麼就被指令去抓探馬了?」
連著過了五道關口,離前方的戰場只有百餘里的距離,方岩在一處大軍紮營的地方休息了片刻,跟旁人打聽前方情況。
據這裡的人說,漢威國和莽荒國的邊界,在鎮北候來到西陲以後,基本定型,二十年來都沒有改變過,兩國交戰的地方,也就在邊界上,莽荒國始終攻不入邊陲的防線,所以,雙方只能常年在前方對峙著,時不時就會爆發一仗。
「莽荒國真是個癩蛤蟆啊。」那士兵無奈道:「天天卧在不遠處,你打他吧,他就跑,你不打他,他就回來,還時不時的噁心你一下,真叫人頭疼。」
「那些莽荒的探馬,一般都是兩到三個人,最多不會超過四個,因為人多了目標太大,會被人察覺。他們經常迂迴到軍營附近,暗中窺視,有時候還會暗中抓幾個我們的士兵,逼問軍情。」
「這些探馬,都是高手,我們的士兵遇到他們,根本沒有任何還手的餘地,這位兄弟,你問這些,難道是對一點都不知情?」
「知道的不多。」
「知道的不多,還敢來抓探馬?」那人搖搖頭道:「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故意來派你送死?我跟你說,你到了前方,找個安穩的地方,躲上半天,然後趕緊回去,就說沒有遇見探馬,或是說沒有抓到,還能保住一條命。」
方岩自然知道,在兩軍交戰的沙場,去孤身俘獲探馬,十分困難。而且,那些探馬中,還會有武宗級別的強者,以方岩現在的實力,遇見武宗,只能死路一條。
但是方岩也知道,這是鎮北候有意試探他,若是一事無成就回去,無疑會在對方心裡留下一些不好的印象。
「老兄,多謝你的好意了。」
方岩在這裡休息了片刻,然後繼續前進,到了離前線五十餘里的地方,有大批軍馬駐紮,這也是最後一批軍馬,過了這裡,前方就是曠野,和大隊的莽荒軍隊。
「不能再往前走了,天色已經黑了。」方岩在這裡出示了腰牌,駐紮在這裡的人看到方岩從帥帳而來,也就比較客氣,給他安排了一個單獨的營帳。
方岩在營帳內攤開地圖,又看了一遍,卻覺得這地圖其實並沒有多大的用處。
「遇到探馬,要是打不過人家,地圖看的再熟也沒有用。只希望運氣不要那麼差,遇到武宗這樣的高手,就只有逃命一條路可走了。」
「深入一百里內,大概還沒有什麼問題,即便遭遇了不測,還能夠抽身逃脫,要是走的深了,遇見高手,又被大批莽荒軍隊追趕,那就糟糕了。」
想到這裡,方岩不由得又想起當初在維兀京城時,遇到的莽荒國師摩羅陀的孫子,還有那個名為阿古的武者。如果真遇見阿古那種級別的人,方岩立即就得跑路。
方岩和莽荒的武士曾經生死搏鬥,對於莽荒武者的風格套路多少算是有些了解,以他現在的實力,遇見那種初級先天大武師,依仗白骨戟,都有一戰之力,若是再召喚小龜,戰力又能提升不少。但就怕時間緊迫,敵人不給催動戰魂的機會。而且,不得不說,魂印師確實是魂武者,特別是戰魂天生的剋星。
在白駝城中,邱廣的父親,也就是那個高明的魂印師,為了搭救兒子,不惜破壞決鬥的規矩,出手搭救邱廣。當時,紫袍老者創傷了小龜的魂力,雖然只是一招,但一直到了現在,小龜都沒有溫養恢複。
方岩雖然心裡稍稍有點忐忑,但知道明天說不準就會有一場惡戰,所以儘力壓制著自己不安的情緒,安睡兩個時辰,天還沒亮,就從營帳中出來,借著月光,試煉了幾手自己剛剛接觸的破滅經下卷。
從雁南山拿到破滅經的下卷之後,方岩就來回奔波,只在空閑時間苦讀了一番,不過他早已經熟記了上卷,對於與之相關的下卷,感悟起來也比較順手,再加上小龜幫他解讀一些晦澀難懂的地方,所以,到了現在,方岩已經把下卷中所記錄的冥龍千機心法熟記於胸。
「等冥龍千機也修鍊純熟,就能將兩門戰技合二為一,化成冥龍滅世。」
「冥龍滅世?先忍忍吧,連冥龍三劫都沒練熟。」
「老鬼,你不要時不時就潑我冷水好不好。」
方岩立於月光之下,不理會小龜,凝神默念,靈肉合一,先天武者與天地間那種若有若無的關聯之感,越來越是強烈,就彷彿這廣袤無邊的大地,那星光閃耀的蒼穹,也在一時間融入了方岩的軀體。
「我為天地,天地是我……」
本元催動,方岩腦海中時時閃現著殘經中密密麻麻的文字,一個個文字,在他腦海不斷旋轉凝聚,最後合併為一句一句經文。
「大千世界,萬化無方,冥龍三劫,冥龍千機……」
呼!
方岩猛然擊出一拳,這一拳運用冥龍千機中入門的心法,頓時,方岩運轉於拳頭上的蓬勃本元,似乎分化為千百條氣流,這千百條氣流,又在無形中變成千百條蜿蜒小龍,在臂膀上環繞。
嗖嗖嗖!
這千百道氣流全部集中在方岩鐵拳之上,爭先恐後涌動出來,去勢比之流星還要快上幾分,直奔不遠處一塊一人多高的巨石之上。千百條氣流,千百條飛龍,來迴旋繞,看似柔弱無形的氣流,又象蘊含無上偉力,一瞬間,巨石轟然爆裂,只剩下面一半,孤零零立於曠野中。
「冥龍三劫至剛至猛,以力破力,冥龍千機卻全然是另一種形態,於柔弱中隱含巨力,卻和冥龍三劫破敵之勢一般無二。一剛一柔兩種戰技,本來相互對立,如果真要合二為一,一定是一門無上奇功。」
「冥龍滅世只見古籍記載之中,因為兩部殘經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已經分離,從未有人二經合一,連我老人家也只是耳聞。說實話,我倒是很期待見識一下冥龍滅世這無上戰技,究竟有什麼特異之處。」
「放心,一定會有機會!」方岩信心滿滿,他來到邊陲,心無雜念,也沒有那麼多雜事,是個修鍊的好機會。
「先把你這一關對付過去再說吧。」
「侯爺叫我捕獲探馬,我孤身一人,只要抓一個探馬,就算完成任務了吧?」
其實方岩並不知道,漢威軍中但凡要抓捕莽荒探馬時,至少也要四五個武道高手一起行動,但是慶毅親王和方毅都對方岩讚不絕口,且說他年紀輕輕便修為十分出眾,所以,鎮北候有意給方岩出了個難題。能孤身一人,在兩國邊境抓到一個探馬,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
不多時,那些四處巡邏的士兵換崗,天色漸漸發亮,每個營帳中都鑽出不少士兵。方岩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牽出自己的馬匹,也不跟人多說什麼,打馬飛奔。
「那小子瘋了?」有人剛剛睡醒,迷迷糊糊望著方岩背影說道:「剛起床就往莽荒那邊跑。」
方岩的地圖上,在這百十里的區域內記錄的非常詳盡,一些特殊地段,甚至連幾顆樹木都標示的清清楚楚。方岩在地圖上早已經挑選了一條能夠通行的小路。
這條小路雖然隱蔽,但也有弊端,方岩覺得它隱蔽,敵人的探馬同樣也會覺得它隱蔽,說不準不謀而合,同走這一條路,在中途遭遇。
或許是方岩運氣不佳,離開大營三十多里的時候,他目光一晃,立即看到不遠處,有兩個隱藏在亂石後的人影。而這兩條人影明顯就是莽荒裝束。
「是莽荒的探馬!」方岩吃了一驚,對方因為是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