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07章 陰陽令

師父告訴我和向風,奇門要活學活用,遇到一些緊急情況的時候,比如先前那些人,開車準備走,如果靠起局來卜測吉凶根本就來不及。這種情況下,可以隨機擇數,像車牌號尾數,車裡的人數,都可以代表宮位。至於劫煞,師父說是一種無形的煞氣,那些人的車上既沾到了死氣又沾到了傷氣,兩者融合形成煞氣。他們是撞劫,而不是命里犯劫,所以還有的救。如果是命里犯劫的話,也就是說老天爺讓他們死,那麼,他們的車開起來的時候師父就覺察不到異樣了,用普通奇門局也休想卜測出來。

師父很少顯露本事,我跟向風都大開眼界,楊書軍和那馬老闆則連連驚嘆。師父向來低調,臨走的時候,他囑咐馬老闆不要把今晚的事說出去。這天晚上,楊書軍就住了下來。

安頓好楊書軍,我被師父給叫了出來。

「師父,什麼事?」來到院子里,我問道。

「你跟白小姐究竟怎麼回事?」師父問。

我伸了伸舌頭,心說,什麼事也休想瞞過師父,於是就一五一十的把我和白小姐的事告訴了師父。

聽完以後,師父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說,「她是個好姑娘。」

我心裡一酸。

「既然她跟你說互不聯繫,那就一切看天意吧。」師父說,「奇門可以卜測姻緣,但我不希望你用奇門來測,很多事情與其知道結果,倒不如不知道。」

「嗯,我沒測。」我低聲說。

「好孩子。」師父慈愛的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師父只希望你能幸福,無論你將來會和誰在一起,師父都會支持你……」

師父走後,我獃獃的在院子里站了很久,感覺鼻子一陣陣發酸,心裏面有一種暖暖的東西在流動,月光灑下來,把我的身影拉的長長的……

第二天一大早,小晴老公就開車過來把楊書軍給接走了。楊書軍想讓我隨他去市裡面玩幾天,被我婉拒了。

臨鎮有戶人家給自己的先祖過祭日,跑過來訂了不少紙物,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我和向風哪也沒去,宅著幫師父做紙活兒。全部做完那天,看著院子里擺的滿滿當當的紙人、紙馬、紙轎車、紙房子……頗有種成就感。中午剛吃過飯,那家人就派了兩輛車把東西全部拉走了。

看著空空的院子,我正感覺心裡也發空時,只見師父打了一盆水,放在了院子的正中。

我心中一動,「師父,是不是要做什麼東西?」

師父微微一笑,擦了擦額頭的汗,點了點頭。

「師父,這次要做什麼符?」向風急忙從屋裡出來,興奮的問。

「這次做的不是符。」師父說。

「不是符?」我和向風同時一愣。

「嗯。」師父點了點頭,「這一次,我們做一種令。」

奇門中的令牌令箭是起壇施法的時候用的,其它時候作用不大,製作起來也比較簡單。見師父鄭重其事的放了盆水在院中暴晒,我心說,這一次要做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令牌,然後我忽然想了起來,今天是農曆十五。

「冷兒,阿風,點一堆火在那裡。」師父指了指院子的西北角。

我和向風很快就點起了一堆火,木柴「噼啪」燃燒,煙氣升騰,裊裊瀰漫。師父拿起一截竹筒,放進了火堆里,燒的差不多時,師父將竹筒挑出來,用水淋滅上面的火。然後,師父把燒成黑色的竹筒立起來,用刀輕輕一劈,竹筒就成了兩半。師父把兩半竹筒分別削成了大小差不多的竹條,浸泡在了水盆里。

整個下午,我和向風都興奮不已。到了晚上,一輪又圓又大的月亮升了起來。我和向風坐在院子里,一邊賞月,一邊靜靜的等待著。

差不多十點鐘時,師父從屋裡走了出來,「把那些竹條取出來吧,我們出去。」

我忽然發現,師父手裡拿著一卷草紙。

「師父,出去哪裡?」我問道。

「墳地。」師父說。

「墳地?」

「嗯,做這種陰陽令,要到墳地里。」

我點點頭,心說,原來,師父要做的這種令叫做陰陽令。

「師父,這種令有什麼用處?」我問道。

師父苦笑道,「你不是用孤虛神符把那死胎的靈魄給打散了么?」

「嗯。」我點點頭。

「明天是那死胎的頭七,我們去它被流產下來的地方,我想辦法看能不能幫它把靈魄聚集起來,然後超度一下。」師父說。

「師父是說,去閆老闆那工廠里?」

「嗯。」

「師父,打散了還能招集起來?」向風問。

師父說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法奇門「通」字訣里有通陰陽的方法,師父做這種陰陽令的目的,就是看能不能貫通陰陽,把那死胎散掉的靈魄招集起來,送往它該去的地方。師父這樣做的目的,除了超度那嬰靈之外,還有就是為了我,知道打散的是一個嬰靈之後,我心裡一直有負罪感,嬰靈雖然怨氣很重,但它們是一種非常可憐的東西。

我們跟隨師父來到鎮西的墳地,這塊墳地比鎮東那塊要大,老墳也比較多。月光照下來,墳地里到處都是墓碑和墳包的暗影。有風吹過,墳地四近玉米地里的玉米杆子「沙沙啦啦」作響。

師父把那捲草紙分成兩份,交給我和向風,命我們分別往每座墳頭上壓了一張。師父自己則點燃三柱香,圍著墳地走了一圈,在墳地外圍的四角分別壓了一道四方神符以後,師父來到墳地正中,把香插在了土裡,將那些竹條插在了香的外圍。隨後,師父捏訣步斗圍著那些竹條走了三圈,猛然頓住腳俯下身,用手掌把那些竹條挨個拍進了土裡。然後,師父以逆時針方向捏訣步斗又走了三圈……

就這樣,師父逆走三圈,順走三圈,循環往複。在奇門裡,「順」代表陽,「逆」代表陰。

我和向風也沒數,不知道師父總共走了多少圈,直到香燃盡師父頓住腳時,已經累的滿頭大汗。師父顧不得擦汗,迅速將那些竹條從土裡面抽了出來。

回到住處以後,師父將那些竹條分別削成了令箭的形狀,並且刻了咒文在上面。

第二天下午,我在鎮上借來一輛破拖拉機,「突突」的開到了師父家門口。

「冷大師,這就是你借來的車?」向風眉頭一皺。

「這車多高大上。」我拍了拍方向盤,笑道,「如果師父去借車肯定能借來輛轎車,我去借,能借來拖拉機已經很不容易了。」

師父笑了笑說,「算了,過段時間給你倆買輛二手車吧,不然出門太不方便。」

我要的就是師父這句話,急忙一豎大拇指說道,師父威武。

師父和向風坐在了拖拉機兩邊的副手上,我說了句坐穩了,一踩油門兒,「突突」的朝閆老闆那鎮子駛去。

今天鎮上那些摩的也不知去了哪裡,找來找去只找到一輛,載不了我們三個人,我便自告奮勇去借車。以師父在我們鎮上的威望,再加上我是他的嫡傳徒弟,就算借不到小轎車,借輛麵包車之類的不費吹灰之力。我故意借來這麼一輛破拖拉機,就是想讓師父看到我們出門的「艱難」,同意買車。我早就想買輛車了,師父一直不肯,他比較節儉,而且不會開車,認為我和向風早晚要回廣東和四川,車買了沒用……

在路上開了沒一會兒,我就後悔了,因為那輛破拖拉機能把平整的馬路駛出土路的感覺來,又震又晃,而且還時不時熄火。當我們趕到閆老闆那工廠時,已經是傍晚了,那拖拉機「嗝嗝」兩聲熄火了,剛好橫在了廠門口。

「喂,你們幹什麼的?」閆老闆沒看清來人,牛逼兮兮的沖我們吼道,「開一邊去,開一邊去!」

我「噗噗」地吹了吹衣服上的土,拍了拍方向盤,「瞎嚷嚷什麼呀?」

「哎呦,原來是冷大師啊,怎麼開了個這麼高端的玩意兒過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睛小,閆老闆好一會兒才看清另外兩個人是師父和向風。

這時候,那些員工也下班了,不少人跟我打招呼,魏妞妞說,小大師怎麼又來了,是不是迷戀上姐姐我了?……突然間,所有人都不出聲了,因為向風來到了我旁邊。

那些女孩兒盯著向風看呆了,尤其小圖圖,口水都恨不得流下來。

「好啦,別看啦,丟不丟人你們,沒見過帥哥是吧?都回家都回家……」說完以後,閆老闆道,「幾位大師過來有啥事兒,莫非是冷大師看中了我廠里哪個大閨女,托二位過來說媒的?」

我吞了口唾沫,沒吭聲。小圖圖色迷迷的看著向風,臉紅紅的,看起來頗有些激動,用一種又細又綿的聲音問道,帥哥,你是謝霆鋒嗎?魏妞妞拍了她一下,別瞎說,謝霆鋒哪有這麼高?明明是古天樂好不好。旁邊一個女孩兒道,古天樂也沒這麼高好不好……

我領教過這些女孩兒的「威力」,看了看向風,心裏面暗暗有點幸災樂禍,同時我又有點疑惑,那小花花天天跟這些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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