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本無心 第十七章 女王騷情

景橫波目瞪口呆,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以這種方式,看見「自己」。

抹一把口水,她喃喃道:「原來姐動起來,看起來這麼騷情,下次就這個造型,去勾引那誰……」

那誰在翻山過程中,忽然打了個幸福的顫。

……

景橫波看著那女子不斷接近,心中驚嘆。

這應該是易容術,畢竟這是在易國,但這易容術也太精妙了。還有,為什麼會有人扮成自己?

騎兵太近,來得太快,將長草捲起,她的身形已經遮掩不住,也便不遮了。

蹄聲急響,烈風如掃,那風流冶艷的「景橫波」已經到了景橫波身側,在馬上一個漂亮的倒翻,身形如楊柳枝一掃,手已經抓住了景橫波的胳膊,將她輕輕鬆鬆一提,提上了馬。

景橫波低頭看那手——有點大啊,而且力氣也大。

那「景橫波」抓住了景橫波,轉頭對她看看,景橫波臉上已經戴起了那個莫名其妙得來的面具,最精美的那一張,那女子瞧著,眼神精光一閃,伸手就來撕她的臉。

景橫波可不能給她撕,這位既然扮成她,那就一定認識她,說不定另有陰謀,怎能此刻露餡。

她偏頭一躲,那女子眼底厲光一閃,忽然拎住她,將她往馬下一推!

景橫波的臉瞬間就要擦到地面,下一瞬就是落馬被踩死或者拖死的結局!

她心中大罵惡毒,不及多想,大叫:「我是你們國主皇叔!」

下落的身子一頓,背心被人揪住,下一瞬她回到馬上,身後砰一下,那女子壓上了她的背。

「皇叔?」她在景橫波耳邊道。不像個問句,說不清什麼樣的語氣,語聲膩膩的。

景橫波默默吸一口氣——這貨連聲音都像她的!

她啞聲道:「是!」只求先混過這一關。

那女子呵呵一笑,原本要奔向軍營的,忽然撥轉馬頭,道:「走!」

景橫波這才想起自己震驚太過,忘記看誰最先沖向轅門,她在馬上艱難回頭,轅門邊一堆人,哪裡看得出誰有問題。

她心中忽然一驚,不行,不能就這麼走。

這麼一走,宮胤怎麼能找到她?

她忽然一個肘拳,擊向身後女子,女子下意識一讓,她身子已經閃了出去。

這一下用的是瞬移,看起來卻像自己跳下的,女子不防她忽然下馬,一怔勒馬,道:「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她自己策馬追來,景橫波卻根本沒有跑,手中甚至還抓著她的韁繩,趁著這馬一轉身的弧度,她抓著韁繩,擦著地面盪了一圈。

她靴子上還綁著宮胤做的防滑鋸齒,這麼一滑,正在地面上擦出一個深深的圓。她雙腳一蹬,鞋底兩個木頭防滑鋸齒掉落,插在地上,正向著騎兵隊伍行駛的方向。

然後她遠遠地跑出去,避開了自己畫的圈,騎兵隊自然追上,避免了圈子被馬踐踏掉。

景橫波沒有瞬移,跑得也不快,一邊跑一邊大叫:「你們這群混賬!白痴!蠢貨!腦殘!敢這麼對你們的國主皇叔!我是皇叔!聽見沒有我是皇叔!快給我跪下磕頭!喊一萬聲皇叔萬歲我就饒了你們……」

她嗓門扯得大,今兒風也大,附近軍營很多人聽見,都紛紛好奇地探出頭來張望。

景橫波裝瘋賣傻沒喊幾句,身後馬蹄急響,那女子追上,兜手一抄再次將她抄上馬,一手狠狠按在她背上,順手抽出幾根帶子將她給綁上了。

景橫波在馬上屁股扭扭,還要喊,那女子從懷中又掏出個東西,把她嘴也堵上了。

景橫波這下沒轍了,不過想傳遞的消息已經遞了出去,現在就祈禱這些士兵比較八卦了。

「走!」假景橫波似乎不願再橫生枝節,捏捏景橫波的臉,帶領騎兵隊策馬遠去。

……

轅門前很快恢複了平靜。兩根樹樁靜靜立著。

不過先前景橫波塞進去的那封信,已經不見。

又過了一陣子,有人進入山腳,找到了景橫波出來的那個洞,發現了景橫波殺死的那個接信人的屍體,他將屍體拖出,處理,將那洞堵死。

他本來身上還帶著顆葯,按照規矩,一手交信一手交葯,但這次信出了差錯,葯就不能全給了。

他將葯掰下一半,用一種特殊的紙裹好,過了一會兒,一條蛇從山縫裡爬出來,咬住了包葯的紙包,順著滑洞向山腹內去了。

爬行了很久,這蛇從一個洞內掉下來,正落在緋羅的石室內。

緋羅已經在地上慘叫翻滾了,一邊翻滾一邊咬牙切齒地詛咒那個送信的賤人,咒她耽誤事情,咒她不懷好意,咒她死得不夠快,拖拖拉拉,害她現在還沒拿到葯,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蛇一把葯送到,她瘋一樣地撲出去,抖抖索索打開紙包,還沒看清那葯,就一把抓住吞了下去,急得連紙都吞掉了一點。

吃藥之後,好一會兒,她才停止了顫抖,漸漸恢複了平靜,她疲倦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起剛才只吃了半顆葯,想起那代表著她將經受半個月這樣的熬煎,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她在痛苦和顫抖中,慢慢爬回那個讓她痛苦不已的沼澤池,那裡雖然痛苦,但讓她有機會更強大,有機會報仇,這是那個救她的人告訴她的,這讓人痛苦又銷魂的葯,也是那人給她的。

她沒見過那人,只記得一襲寬大的黑色斗篷……

沼澤咕嘟咕嘟泛著黑色泡泡,她在顫抖中熬煎,在痛苦的最高峰,一遍遍喊著仇人的名字。

「景橫波!我一定要殺了你!剝了你皮,抽了你骨,把你扔在這烈火沼澤中,腌上生生世世!」

……

又過了大概一個多時辰,平原上人影一閃,宮胤出現。

翻山不比直穿山腹,他最快速度越過易山,翡翠部的軍隊,還在易山上爬著滿山亂找呢。

宮胤先在這邊山腳下找了一圈,他不能確定景橫波是否已經穿過了易山,但他在山下沒有什麼發現,有注意到景橫波出現的那個洞口,但堵住了,他急於搜尋景橫波,也沒空慢慢挖洞,但這個洞還是引起了他的警惕,他在洞邊做了個記號,準備將來派人過來看看。最好弄幾個瘦子,從瀑布那頭的滑洞進去瞧瞧。

這山上所有的洞都找過一遍,確定景橫波不在,他不信景橫波真的會堵在山腹內,因為入口那洞光滑得異常,有後天開鑿痕迹,那就必然裡頭還有玄機。

山腳下找不到人,自然只能去附近的軍營,在平原上轉過一圈,他眼光一凝。

地面上,有個圓。印子是木頭鋸齒造成。

她曾帶著他溜冰,在冰上一圈圈畫著圓。

那除夕夜冰上圓舞,實際上是對團圓和完滿的無聲祈禱。

他蹲下身,看了看鋸齒的方向,起身追去。

……

翡翠部的士兵還在滿山搜尋景橫波,因為這是易山,此舉過界,引起了易國的警惕,易國此處軍營的邊軍開往易山,和翡翠部的軍隊發生了爭執。

在即將打架的時候,一個紫衣服長頭髮的漂亮「女人」忽然躥了出來,一頓不分敵友的亂打,把人都給打跑了。

當然這是紫微上人才幹得出來的事,他負責搗亂使壞,耶律姐弟負責收拾爛攤子。

耶律祁很快便知道了翡翠部到底找的是誰。

和宮胤一樣,他很快找到了易國軍營那裡,從一群抱怨的士兵那裡,聽說了易國皇叔神奇出現的事情。

聽完那個「皇叔」在轅門口亂跑,大喊的台詞之後,他微微一笑,耶律詢如翻著眼,道:「腦殘!景皇叔!」

很快姐弟倆又連殺三人,得出那群騎兵隊的大概身份。

一群人追著腦殘景皇叔而去。

……

景皇叔在馬上顛啊顛。

那女人一路換馬不換人,過城過鎮不停留,把景橫波墩在她面前,一天就跑出了幾百里,景橫波屁股都快給顛散了。

但這隊人的衣食配給,卻很高檔。別說衣裳錦緞金線,喝水喝的是參汁,乾糧是精緻糕點和腌製得恰到好處的硝牛肉。牛肉精貴,非一般人能食用。

這群人並沒有穿軍隊衣甲,也沒有軍人獨有的鐵血氣質,紀律性卻不錯,景橫波分析這假貨,不是易國的巨富大豪,就是王城貴族。

一路上她也在馬上偷看易國風情,可謂滿街無醜人,也滿街無老者。很多時候很多人臉長得都一樣,幾乎人人都會化妝易容,有時候有些人技術明顯差很多,能看見鼻子那裡空一塊,或者耳朵後面翹一邊,或者脖頸和臉部膚色不一致,滿街有種「怪人亂躥」的感覺,景橫波忽然想起了現代那世以整容著稱的某國,選美比賽人人長一樣。哎,易國的國主是不是也有這個困擾?晚上睡覺會認錯人嗎?萬一誰給他戴個綠帽子,也發現不了吧?

「易容的法子,還記得嗎?」身後人忽然問。

景橫波鼻子里「哼」一聲,點頭。她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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