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登仙之路 第676章 大結局(二)

青衣老者瘋狂的大笑與仙鐘的波動散布在天界九州,古山被毀滅了,連同九州都萬里萬里的塌陷。蘇寒在虛空中睜開雙眼,身後的一片混沌與頭頂的無名鍾均在泛出波瀾。

「蘇寒!我要讓你親眼看著這萬界被毀滅……」

凄厲的嘶吼飄蕩在天界各處,蘇寒心中一凜,適才驚天動地的波動已經讓他不安,如同天地將要完全崩潰,此刻青衣老者的吼叫更令人心驚。

無名鐘的八道無極道痕彷彿印入了混沌中,蘇寒心中亦有八道合一的原始道痕在流淌。將所有無極道痕完全合一,貫通自然,才算邁出最為關鍵的一步。

他強自穩住了心神,從昔日第一次感悟原始之道開始,到冥皇之路上天帝的身影衍化無極,再到叛逆山接引使傳道,他在努力貫通,將八道無極道痕化一。

「沒有時間了!」蘇寒的心神始終不穩,浩宇仙門連通整片天界,正在星空中飛速的穿梭,直奔真極星域,一旦到達星域,仙鍾將會摧毀一切,蘇寒畢生的奮鬥和努力皆要化為泡影。

悟道是最難捉摸的事情,有時或許瞬間頓悟,有時或許千百年都沒有收穫。若有充足的時間,蘇寒可悟通原始道,將道痕合一,但如今已經沒有時間了,真極星域被毀滅,諸天亦將不保。

「如何悟通原始道……」

蘇寒心如火燎,愈發不能平靜,八道無極道痕在無名鍾與混沌之間翻滾著,卻無化一的跡象。他不能再等待下去了,立身從虛空站起,大步走向了遠方。

「若真極被毀滅了,諸天被毀滅了,悟得最終的仙道,又有什麼用處。」他快步趕往仙門,要阻擋青衣老者,他的神情沉重且肅穆,沒有化一圓滿的原始道,如何能夠攔住仙鍾一擊,這或許是自己生命中最後一戰:「若阻擋不住,與真極共亡……」

他如昔年的真極諸聖一般,明知不可為,卻決意為止,不為其他,皆為了心中從未屈服過的信念,和那惶惶不滅的大道。

嗖……

他如一顆閃爍的星辰飛速划過天界九州,前方是破碎的天地,都在攻伐古山時崩塌了。蘇寒一衝而過,驟然,他在叛逆山的廢墟上止步,那座橫亘了百萬年的古山已經無存,完全化為了廢墟,但有一種微弱且莫名的氣息,從塌陷的大地與血腥中裊裊升起,若不熄,若不滅。

接引使的身軀已經完全粉碎,不知飄到了何處,只有這殘餘的氣息不曾湮滅。蘇寒的心猛然鎮定了下來,他感應到這種似熟悉又陌生的無極道韻。

「先三千大道而生的無極道……」

轟……

一道不住蜿蜒在無名鐘上的無極道痕,如電閃一般,化白光沒入蘇寒腦海,印入了八角烙印的一角之內,蘇寒眼前的黑暗中彷彿閃現出一點光明。他完全冷靜下來,心有所悟。

轟……

第二道無極道痕,從無名中脫離下來,又化白光沒入腦海,八角烙印的第二角被印上了道痕。烙印轉動的更加劇烈,彷彿有開天闢地一般的氣息從蘇寒身軀四溢出來。

轟轟!

無名鍾幾近要崩裂了,八道無極道痕一一落入了蘇寒的腦海,沉寂黯淡了許久的八角烙印在此刻轟然大作,如一顆耀眼的白星,升騰在識海中。

嘩……

蟄伏在蘇寒腦海中幾十年的八角烙印此刻如同泡沫一般的融化了,無數道光條在腦海橫飛,如同體內奔湧起一場波濤,蘇寒元神都被震的大亂。

烙印無形,只留下一個淡淡的影子,帶著八道無極道痕,在洶湧的波動中上下起伏。蘇寒的神智彷彿亂了,身軀急劇膨脹,他如同看到了一片廣袤的宇宙,古老神秘,一道身影遊走在虛空與電芒中,伸手觸摸著最本質的道韻。

「這是昔年的天帝,在感悟無極之道嗎……」

轟……

八角烙印完全炸開了,一片茫茫的記憶如同潮水淹沒了識海,浩瀚的記憶無休無止,天帝一世活了十二萬六千年,他從修行起,直到成就仙位,開創天界,一切記憶均從八角烙印中噴涌。記憶在流淌,八道無極道痕一端相連,在識海上方緩緩轉動。

他看到了一道飄渺的身影,在無邊的宇宙中不停的遊走,觸摸著黑暗,觸摸著光明,觸摸著本質。記憶噴涌,將天帝一生皆映入了蘇寒的腦海,一片片光遊動成了若隱若現的古經,這是完整的原始道經,乃天帝的道統。

這一瞬間,蘇寒閉塞的思路猛然暢通,眼前的黑暗光明層層,八道無極道痕化成一條光龍,重新飛出軀體,烙入無名鍾鐘體上。道痕合一,如一片混沌宇宙緩緩分割,生出起源與陰陽,萬物生機萌動。

轟……

蘇寒的身軀中有仙輝爆射,每一滴流淌的血肉中,黑暗經大圓滿所帶來的烏芒皆被化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仙光,虛無的仙光,並不十分真實,與無名鍾八道合一的無極道痕相互輝映,毀滅的天地上,蘇寒如一團不停散發光熱的大日。

「天帝道統皆在,卻沒有時間去感悟第九道無極道痕了!」蘇寒遲疑了一瞬,即刻邁步,向仙門而去,九為極數,九道無極道痕完全合一,才算真正的圓滿,可入仙位,但他沒有時間了,諸天毀滅的鐘聲已經響起。

嗖……

浩宇仙門在星空飛閃,蘇寒亦在天界飛閃,他要以這八道合一的無極道痕去阻擋青衣老者。

遠方出現了璀璨的星辰,無窮無極不計其數,廣袤的真極星域越來越近,洞開的仙門內,青衣老者一臉絕望的殺意,頭頂的仙鍾飛快的旋轉,一片又一片鍾波從仙門傾瀉而下,沖向了遠方的真極星域。

轟……

黑暗虛空一下子被衝垮,星域邊緣的無數星辰開始晃動,泥捏一般的顆顆碎裂,恐怖的波動從星域邊緣傳向了星域中。

「毀滅真極!毀滅諸天!我若不可活,萬生皆滅!」

青衣老者瘋狂的大吼,他身後的天界諸皇皆被籠罩在其陰影與咆哮中,天地宇宙間唯一的一尊仙兵,誰能阻擋?諸天毀滅彷彿已經成為定局。

「蘇寒,你以為自己勝了!有天帝的道統又如何!」青衣老者催動仙鍾勃發殺光,肆無忌憚的大笑:「你可以龜縮在天界,毀滅諸天,留一個死寂的世界給你!就算成就仙位亦無大用,萬界毀滅,無法轉世,你至多一世的壽元,十二萬六千年,你要在孤獨中慢慢的死去!」

轟隆……

仙兵波動無堅不摧,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鍾波摧枯拉朽,將沿途的一切都絞殺的粉碎,直衝向星域中心的真極星。

「尊者!毀滅了諸天,我們活下去還有什麼意義!」有皇者實在忍不住了,他們皆都不想這樣死去,不想被青衣老者的瘋狂燃燒。

「天帝的後裔已經化掉了仙鍾烙印!亦化掉了聖罐!他得到天帝的記憶和道統,遲早悟通仙道!」青衣老者狂怒吼道:「你們想被他一個接一個的捏死嗎!」

「會否有一絲轉機,這樣毀掉諸天,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可否再商議……」

轟……

青衣老者驟然轉身,雙目如同被鮮血浸透了,頭頂的仙鍾溢出一縷微微的波動,那名出言阻止的天界皇者大驚失色,但未及躲閃,鍾波已經將他斬的粉碎。

嘩……

四周皇者紛紛躲閃,無極仙鍾恐怖異常,斬皇者於無形。眾人驚恐且心涼,這是一尊對青衣老者忠心耿耿的皇者,卻被瞬間斬殺。

「逃命吧!」

數十尊皇者什麼都不顧了,他們沒有青衣老者的決絕,不到非死不可的時候,誰都不想死。不知是誰發出一聲大喝,眾人紛紛四散逃遁,隱入了仙殿廢墟內的虛空中。

「叛逆!叛逆!」

青衣老者如同眾叛親離,他所有的威嚴皆在此刻喪失殆盡,絕望中又有無盡的憤怒,他全然發瘋了,頭頂的無極仙鍾波動四溢,沖向遠方的星域,亦淹沒了仙殿群的廢墟。

轟……

所有虛空全部粉碎,遁入其中的天界皇者血花飛濺,無極仙鍾之下,皇者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他們極力逃遁,卻躲不過鍾波的襲殺,片刻間,十幾名皇者被掩殺在鍾波內,軀體無存,只留下一片乾涸的皇血印記。

嗖!

一道光影從第二道破裂的大門沖了出來,踩著無盡鍾波,蘇寒出現了,他身裹太極神圖與道理神紋,亦頂著一尊巨大的大鐘,大鐘上八道無極道痕分合莫測,有狂濤般的鐘波涌動。

「來的正好!我要殺你!」青衣老者大喝,他亦沖向蘇寒:「未悟通無極道,你敢出現就是找死!」

無極仙鐘被青衣老者催動到極致,不僅八道無極道痕通明閃亮,尚未被完全磨滅的第九道無極道痕亦有神光,無極道痕在虛無的仙鐘上化九為一,殺機升騰衝天。

轟……

整片浩宇仙門連同天界彷彿要被這尊仙兵劈裂,九道無極道痕合一,鍾波如同一道犀利的光斬,破開無名鐘的氣息,直斬蘇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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