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登仙之路 第670章 古山內的軀體

光幕上的烙印發生在五年前,此刻卻仍清晰可見。那名強勢的皇者不顧一切沖向古山,未及近前,已經虛弱不堪,驟然間,古山中閃過一道血紅的殺光,犀利無比,將這尊皇者的身軀徹底斬碎。若在平時,這一斬絕對無法威脅皇者,但對方此刻已經生機流逝大半,身軀粉碎,最後一縷抵抗的力量亦隨之瓦解,皇者的頭顱落入古山的無形波動中,連同元神都被絞碎了。

蘇寒的身軀一晃,光幕中那道血紅的殺光只是一閃,他卻分辨出,那是殺生劍獨有的殺光!

「這道殺光是怎麼回事!」

「不知……」天界大聖被蘇寒的表情嚇壞了,他跪地不起,俯首道:「前次攻伐叛逆山時,我一直都在躲避,因而才撿了條命,那一戰很慘烈,死傷無數,一尊皇都因此隕落了……」

「是老瘸子嗎!」蘇寒緊緊盯著光幕,那道血紅的殺光從古山中一閃而沒,再也沒有出現。他不會看錯,殺生道道統特異,這把殺生道祖兵不可複製。

這是一個意外的發現,讓蘇寒頓時心神沸騰,那些故人被收入了仙門內,二十多年沒有消息。他立即問明叛逆山的位置,抬手將天界大聖腦海中這段記憶抹去,隨後隱入虛空,向叛逆山趕去。

一路上到處都能見到九州各地被派往叛逆山的大軍,人數眾多,浩浩蕩蕩。叛逆山亦不在九州的中心,不到十日,蘇寒已經來到了這座神異的古山外圍。

天界大軍雲集,幾尊皇者常年坐鎮在古山外,此刻將要率大軍衝殺。這是一座黑中泛紅的古山,碩大的山體如一具古屍,山石浸染著刺目的鮮血,似乎前一刻才噴洒出來。古山瀰漫著肅殺陰冷之氣,讓天地冰封,聖人都無法抵禦這種氣息,渾身瑟瑟發抖。

「已經打了很多年了,都無法掃平此處,只不過一座古山而已,何必這樣興師動眾。」一尊聖人在人潮中小聲嘀咕。

「每次打,每次都要死人,不知天山上那些大佬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另有一人附和。

此刻,古山外的一尊皇者猛然轉身,雙目如同冷電,兩名私下議論者頓時如遭雷噬,噗通跪倒在地。但已經無濟於事,皇者為他們的議論而震怒,一掌拍來,周圍人群潮水般的散去,只有兩名聖人跪地不敢躲避。

嘭!

兩名聖人化成一片血花,被活生生當場打死。那尊皇者眼神依然冷如冰,他緩緩掃視圍攏在古山外的大軍,無人敢直視他的目光,均垂首不語。

「這是天界的叛逆身死之地!即便死了亦不能放過!要將這座山掃平!」

有皇者在督戰,無人再敢廢話,片刻後,潮水一般的修士沖向了遠處的古山。殺聲震天,一些衝鋒的修士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眼,這座古山被征討了不知多少年,一直未能掃平,再多的人衝上去都是送死。

嘩……

「生在天界,是一種悲哀……」一名老修士步入大聖境,卻只是千軍萬馬中的一員,他沖在人群最前列:「人命不如野草,明知會死,天山的尊者卻無一絲憐憫……」

轟隆……

死寂的古山如同受到了衝擊的波動,立即巨震,橫亘在大地上的山體彷彿要衝天而起,山體亦如一具軀體,從山首出湧出一大片無形的波動,恐怖無邊,這根本就不是聖境修士可以阻擋的殺伐之氣,成千上萬修士被波動淹沒,立即被斬成齏粉。

「這麼可怕的波動!」蘇寒亦瞳孔一縮,難怪天界大軍前後征伐古山很多年都未能掃平它,從山首衝出的這片殺波幾乎可剿滅一切,皇者進入其中都難以自保。

「給我沖!」幾尊督戰的皇者雙眼被前方的血氣映紅,他們大聲喝令,外圍的修士被動的被驅趕上前。幾尊皇者亦在緊張的尋找契機,想在這片滔天的殺波中接近古山。

蘇寒隱匿在虛空內,目不轉睛注視著戰場:「老瘸子他們,會在這裡嗎!那道殺生劍的殺光不會有錯的!」

大片大片的人被當做麻袋一般填入了奔涌的殺光內,血肉幾乎將虛空都堵滿了。一尊皇者於此刻尋到一瞬即逝的機會,如海般的殺光血肉翻滾,有一道細小的缺口。

嗖!

他立即沖了過去,身披一件神甲,凜凜生威,體外皇威繚繞,持皇兵在這道細小的缺口內一瞬千里。

嘩……

缺口很小,且極快的彌合了,這尊皇者頓時被殺波完全包住,他如同在狂濤中逆風而上的征服者,但古山的波動令人驚悚,皇者身外的神甲格格作響,瞬間就被擠壓的變形。

噗……

一口皇血噴薄而出,皇者不顧一切的前沖,神甲一塊塊的破碎脫落,很快就露出了皇者的軀體。一片殺波似流水般,絞碎了他的血肉。

轟……

皇兵完全被激活了,皇者持皇兵怒斬向前,一道破碎星域的殺光激射而出,餘波將大地劈的碎裂。這名皇者有充分的準備,那具神甲給他爭取了一些時間,他借皇兵滔天一斬,衝到了古山的山首。

「衝過去了!」另幾尊督戰的皇者無比緊張,手心握出了冷汗。

唰……

未等這尊皇者真正接近山體,從古山中驟然迸射出一道血紅的殺光,古山的波動太過恐怖了,任誰有天大的神通,衝到此處時已經是強弩之末。

噗……

一切都如同五年前那一幕重演,犀利的血紅殺光殺氣滾滾,勢不可擋,將虛弱的皇者身軀斬碎。他不甘的大吼,頭顱落入了波動內,雙目中爆射的神華瞬間黯淡,顱骨咔咔崩碎,元神只掙扎了一下,徹底被殺波所吞噬。

「功虧一簣!」有皇者在外圍怒吼:「叛逆山的波動已經不如從前強盛了,充分準備,還有衝過去的可能,但古山中的人太可惡!幾次作梗!將他們捉住,必填入魂海海眼鎮壓一萬年!」

皇者震怒的同時,蘇寒亦忍不住要從虛空內衝出了,這一次他看的更加清晰,那臨危斬出的一道殺光,必是殺生劍。

「是老瘸子!肯定是他!」蘇寒再也不能等待了,故人身陷天界二三十年,如今終於得知他們的下落。

他頭頂無名鍾,將道理神紋裹住軀體,又蓋上太極神圖,手持道一棒,從虛空內一步沖向古山。

古山四周的虛空已經完全粉碎了,進入殺波捲動的範圍,蘇寒再也遮掩不住軀體。他沖的極快,將極速運轉到絕巔。殺波無孔不入,且強的不容抵禦,儘管有道一棒勃發萬化光不住的消弭殺波,但蘇寒身軀外的太極神圖幾乎瞬間就粉碎了,頭頂大鐘垂落的皇威亦煙消雲散,鐘體受到殺波的侵蝕,道道裂痕千絲萬縷的崩出,發出嘶啞的沉悶鐘聲。

「那是何人!」幾尊外圍的皇者雙目如電,一眼就看到了急沖向古山的蘇寒。

嘩……

蘇寒急沖,不顧太極神圖粉碎,立即散出一股波動:「我是蘇寒!誰在古山中!」

轟……

古山山首上一道細小的縫隙間頓時射出兩道眸光,繼而傳出波動:「快過來!道理神紋護體,可抵古山的波動!」

「是老瘸子!」蘇寒深陷絕境仍感覺一陣欣喜,老瘸子果然在這裡。

他沖的更快了,身外的一層道理神紋彷彿天生可融古山的波動,太極神圖粉碎,大鐘將要崩裂,來迴流動的神紋卻損耗很小,蘇寒的速度何其之快,在浩浩的波動中嗖的接近古山,從那道縫隙中沖了進去。

轟……

沖入古山中的一瞬,蘇寒頓時驚呆了,很難形容這是怎麼樣的景象,古山的山首如同中空,映入眼帘的是一具足有丈許高的軀體。這具軀體如一尊無敵的戰神一般,他的頭顱已經崩碎了,元神不知湮滅了多少年,但一種神秘的氣勢卻始終不曾消失,所有恐怖的波動,皆從這具懸浮在古山內的軀體發出。

「寒哥!」

兩道身影立即緊緊抱住蘇寒,他們的面孔讓蘇寒感到無比親切和熟悉。老瘸子與小白皆在這裡,兩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一切都在夢中。

整個中空的古山內,亦飄蕩著劇烈的波動,老瘸子與小白不僅活著,看上去還活的無比紮實,他們體外繚繞一層道理神紋,與蘇寒在一個角落中攀談。

「只有你們兩人嗎?其餘人都在那裡?」

「不知。」老瘸子與小白皆都搖頭:「我們與他們失散了,被困在此處已經二十多年。」

真極諸聖昔年皆被羅網收入了仙門,青衣老者與諸皇都在仙門附近,有次皇強者押送小白等人,想將他們帶回天山。只有小白和老瘸子中途逃脫,但他們沒逃出多遠,就有次皇追擊。

「當時已經沒有路可走了,一路逃到此處。無意中靠近了這座古山,那股波動險些將我們活活震殺。」

古山的波動不是聖境修士可以抵擋的,必死無疑。但小白與老瘸子有蘇寒臨危打出的一半道理神紋,就是這些神紋護住他們,躲過古山波動的襲殺,沖入了中空的山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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