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空為王 第503章 一滴乾涸的黑血

星宇傳送大陣,各星域都不可能有幾座,數萬修士被巨大的傳送陣送入星空中,他們的神智彷彿也隨著不斷摺疊與穿梭的空間而紊亂。蘇寒曾借用過星宇傳送大陣,他在混亂中保持一絲清明,亦在暗中演算兩座古城之間的距離。

過了很久,混亂的空間漸漸平息,傳送大陣的力量達到了末期,眾多修士亦被送到了預定的星空區域中。他們恢複了常態的第一時間,立即眺望到不遠處的星宇間,一座挺立的浩大古城。

這亦是一座極為磅礴的古城,無盡的仙光繚繞在城外,無人可以識別的道痕密布在城牆上。無數人同時生出了感覺,他們彷彿距離頭頂的大道,更近了一步。

「這就是第二座古城嗎?」

高大且虛無的身影,聳立在古城的城門外,他與第一座古城的守護者一樣,面孔身形皆被隱去,只有一雙眸子,閃動神華。

守護者手持一柄玉光纏繞的尺子,他身後的古城大門已經洞開了,數萬名修士擁堵在一處,沒有人敢冒犯守護者。在第一座古城中的見聞震懾了他們,守護者彷彿擁有神妙的力量,可以召喚仙鐘的虛影,那是絕對致命的殺器,一縷鍾波能將皇都震死。

「你們在此處停留的時間為一月,古城沒有秩序,沒有法則。」

守護者的話語冰冷,他沒有任何廢話,將所有修士帶入了古城內。

古城的磅礴與浩大毋庸置疑,進入古城的一刻,蘇寒立即又感覺到了,這是一座缺少生機的古城。這裡亦有原住民,亦有店鋪的無窮的建築,卻象一座鬼城,所有人在行屍走肉,失去靈光的雙眼默然注視著這些外來者。

「一月之間,這座古城屬於你們。」守護者懸浮在半空,至高無上,他緩緩指向龐大的古城,指向一個個木然的原住民:「這些人,俱是你們的獵物。」

轟!

守護者化輕煙消失在虛空中,在場的修士經過兩個月的殺戮,已經輕車熟路了,古城沒有秩序,可以肆意的燒殺搶掠。

「那是什麼!」

古城中第一座店鋪,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這是一個很小的店鋪,但其中陳列著一面銀盾。

銀盾生輝,流轉著聖威與至聖道痕,毫無疑問,這是一件至聖的法器,防禦力驚人。

「至聖聖器!」

第一座古城中,聖兵很多,但至聖聖器稀少,這面銀盾的材質非常出眾,堪稱神材,至聖道痕已經蛻變到了極致,是難得的聖器。

「殺!」

有人爆發出一聲大喝,瞬間,數萬人全部沖入了古城內,血光頓時衝天,如同一群沒有束縛的野獸。殺聲與兵器的碰撞聲響徹了古城,原住民被屠殺了很多,無數店鋪遭到哄搶,一些至聖聖器易主,讓不少人眼紅。

一尊聖器,從尋覓神材,到鑄造,再到楔刻道痕,這是漫長艱辛的過程,失敗的幾率很大,聖兵難得,可守護山門與家族。但眼前的聖兵來的太容易了,只要擊殺原住民,就可將聖器奪到手。

血腥沾染了修士的良知,許多並不嗜殺的人亦加入了擄掠中。人群全部散開了,只剩蘇寒與李世,茫然站立在古城的城門邊,他們望著眼前的場景,感慨萬千。

「唉……」

一聲輕嘆從蘇寒身旁不遠處傳來,那三名輕靈如謫仙一般的女子,並未加入殺戮與哄搶的行列,她們彷彿有些失望,有些不忍,看著古城的深處,一個個原住民化為殘缺的屍體,三名女子非常無奈。

「仙路,為何如此殘酷?」

一名女子望向蘇寒,數萬名修士懷著不同的目的,沖入了古城,只有蘇寒和李世,站立在此處,沒有妄動。

片刻後,三名女子象三尊憐憫世間的菩薩,飄然走入了古城,她們一路走去,以聖光和清輝抹去了遍地的血污,讓清香掩蓋住血腥味。

遠處的殺聲更加猛烈,第二座古城中,奇珍遍地,連續命的神葯都可以見到幾株,原住民被殺掉了很多,修士間亦為爭搶寶物而陷入了相互的劇斗。死傷隨時隨地都在進行,慘不忍睹,殘肢碎肉散落長空,星宇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紅。

整座古城都瞬間瘋狂起來,只有蘇寒和李世所立足的地方,成為唯一一塊沒有被波動的方寸之地。

很多修士來自不同的星域,他們之間原本並不相識,但在短暫的爭搶中,這些人均成為死敵,一些強者殺的遍體血紅,在混亂的人群中收割生命。

「我們該怎麼辦?」李世抱頭蹲地,他很年輕,未經歷過這種場景,心神都快被擊潰了。

「你心中有殺光,這片世界就是地獄,心中有清平,這片世界就是桃源。」蘇寒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他們在這裡停留了很久,遠處的殺聲仍在持續。李世不願深入古城了,他受不了那種慘絕人寰的場面,流的不是自己的血,卻讓他感覺無盡的恐慌和悲涼。

「本想得到一點造化,可以光大自己的家門,可我卻是在做夢,不該有如此多的奢望……」李世將要流淚。

蘇寒以凈心訣撫平李世的心神,他剛要開口說話,眼中猛然閃過一縷神光,盯住了古城城牆下的一片落腳之地。

星空古城建造的大氣且華麗,整座古城的地面,皆以星宇隕星碎塊打磨成方磚鑲嵌,雕刻了各種花紋,以清水沖之,一塵不染。

蘇寒慢慢蹲下,他的目光凝聚起來,在兩塊隕星花磚之間的縫隙中,全力注視。

古城全部被蟄伏的陣紋守護,疑似為皇屬陣紋,這些陣紋除非遭遇到外敵時,才會被催動激活。古城中修士之間的殺伐並不影響陣紋,蟄伏的陣紋只被動防禦,很少顯化。

此刻,兩塊花磚之間的縫隙內,有一條細如絲線一般的光紋,它從一片完整的陣紋內脫落出來。蜿蜒的光紋,在縫隙間不住的抖動。

看了許久,蘇寒指尖一動,他以道理神紋勾動出這條絲線一般的光紋,光紋與道理神紋輕輕的纏繞,道理的神性將光紋同化。光紋脫離了地面,在兩塊花磚的縫隙間,有一滴已經乾涸的黑血。

這滴黑血已經乾涸了,沒有任何波動,並非聖血,很是尋常。但就是這一滴乾涸的黑血,讓蘇寒的腦袋嗡的一聲,幾乎爆開。

「這滴黑血!」蘇寒一瞬間驚悚的汗毛直立,他彷彿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

「你怎麼了?」李世亦察覺到蘇寒的變化,他輕輕湊了過來,費解的問道。

「星空古城,這條路,愈發不對了!」蘇寒將那滴乾涸的黑血輕輕放在指尖,細緻的觀摩,這是一滴尋常的血液,它乾涸不久,蘇寒以神識探之,感覺不出任何波動:「它乾涸於一兩個月之前。」

「什麼意思?這一滴黑血,能說明什麼?」

蘇寒有一些恐慌,他聯想前後,驟然出現的星空古城,神秘的守護者,沒有秩序的世界,道路終點的仙道……

他不敢相信是否真的有仙,但內心一直確認,這條路的盡頭,肯定會有不為人知且驚天動地的秘密,說不定會有仙的傳聞有關。

但一滴乾涸的黑血,讓他心生無數波瀾,他彷彿聽不到李世的詢問,獨自沉思。

他想要再次證實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他漸漸平穩住心神,拉起李世,沿著古城的內牆,一路朝東方走去。

古城太大了,兩天之後,他們從城門的內牆處,一直走到了古城東面的角落中,這裡罕有人跡,蘇寒將靈識全部悄悄鋪開,繼而,他輕輕掀起了一塊隕星雕琢出的花磚。

他又輕輕划動,催動暗光混沌,把一縷混沌氣息垂落下去,隨後牽引道理神紋,將這縷氣息完全覆蓋。

道理神紋包裹住混沌氣息,落入了古城的地面上,蘇寒將隕星花磚重新鋪好。李世對這一切懵懂無知,他不知蘇寒要幹什麼。

「只是為了印證,不久之後,就可知道我的猜測是否屬實。」

蘇寒帶著李世立即離去,他們進入古城,混亂依舊沒有停止,各星域之間的修士們,爭鬥更加劇烈。一條長街上,原住民被殺光了,外來的修士在大戰,轟隆聲不絕於耳,一些人將搶到的聖兵都用上了,若非有絕強的陣紋在守護,這座星空古城都會坍塌。

「媽的!老雜毛!」

前方衝出了很多人影,一個矮胖的老道士抱頭狂奔,後方有人在拚死追趕。

「老弟!救我!」

狗頭道士抬眼望見蘇寒,如見救星,他調頭沖了過來,邊跑邊喊:「老弟,東西已經到手!你我合力,將這些追兵滅掉!」

狗頭道士臉皮很厚,自來熟,一點都不見外,將追趕他的修士全部引向蘇寒這邊。

「我們不認識你!」李世的臉瞬間就綠了,狗頭道士後方的追兵個個強勢,且在遠處,還有聖人臉色鐵青,緊追不捨。

狗頭道士手中捧著一個八角罐,撒丫子狂奔,抱著蘇寒就不丟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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