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星空為王 第454章 再次出現的仙門

「當時,我並不知這是嘯月的遺體,但此地很不一般,古洞密室,皆有一角皇屬陣紋,且那具裂為兩半的屍體間,有不滅的神光。我很詫異,詢問老道士,他將一切都和盤托出,稱這裡埋藏的是一具皇屍。」

厲殺更為震驚,細細一想,當世僅兩尊皇,南疆元虛荒神不理世事,常年隱居荒域,此地若真的是皇屍,必為嘯月妖皇的遺體。

「我震驚之餘,亦感覺很疑惑,這種驚天的隱秘,老道士怎麼可能輕易就對我講出?」

這名透露隱秘的老道士,並不隱晦,他直言道,無聖人,根本破不開密室四周的皇屬陣紋。他想與厲殺合作,破掉這裡的大陣紋絡,取走其中的皇屍。

這是巨大的誘惑,一具完整的皇屍,若慢慢煉化掉,所得的好處簡直不敢想像。厲殺心動了,無法抵擋這種誘惑。

「那老道士有磨滅皇屬陣紋的古術,但他沒有聖力,需藉助我手,我鬼迷心竅了,思慮許久,最終答應下來,約定取到皇屍,一人分去一半。」

嘯月妖皇算定了一切,他尋到地眼,又布下不滅皇咒,扼殺真極所有聖人,即便有鳳毛麟角一般的不傳古術,亦無人擁有聖力,絕對不可破去皇屬陣紋。

厲殺卻成為妖皇所有布局中的一個異數,他有巫族的泥碗,護住元神,未被皇咒滅殺。

貪慾泯滅了一切,繼而,厲殺與老道士聯手,足足耗費了一年時間,才一點一點磨滅掉密室外的大陣紋絡。

皇者的屍體,不可摧毀,但嘯月妖皇死於來自心中的混沌一斬,軀殼被劈為兩半。厲殺與老道士破開了密室外的陣紋,他們進入其中,取走了嘯月的肉身。

無人可以形容手捧半具皇屍的感覺,厲殺亦被激動擾亂了心神。

「那名老道士心懷叵測!」厲殺沉聲道:「我們各取了一半皇屍,匆忙離開了密室,我不欲再與他結納下去,立即就準備離去。」

這名老道士卻暗中出手偷襲,以他的修為,偷襲一百次亦不可能殺掉厲殺,但老道士城府無比深沉,他隱忍不動,趁厲殺心神不穩之機,一擊必中,將護住厲殺元神的巫族泥碗打碎了一半。

厲殺大怒,擊殺了這個老道士。此刻,虛空中的仙門再次出現了,嘯月妖皇的皇咒將要扼殺厲殺的元神,厲殺憑半個破碎的泥碗,拚死逃脫,性命保住,但元神已經受創。厲殺亦不敢逗留,急速離開星神山,帶著兒子逃回天元。

「這個老道士,如此熟悉星神山,連山谷中的地眼都能尋到,他是誰?」蘇寒心神有些晃動,一聽厲殺提起老道,頓時就回想起了朱雀老道。

「這名老道士,我仍記得相貌。」厲殺揮手一划,一道光幕流轉,顯現出一名老道的身形相貌。

蘇寒目視光幕中的老道,很覺得眼熟,卻一時回想不起。片刻後,他忍不住立身而起,面容大變。

「此人就是星神道的掌教。」厲殺緩緩道:「五衰道人!」

蘇寒拜入山門時,星神道的掌教已經隕落,七脈因而才分裂。他未見過五衰道人,但歷年祭祖,星神道山門祖殿中,都可見到掌教的神像。

蘇寒形容不出心中的感受,厲殺斬掉了五衰道人,亦是星神道的大仇。但蘇寒默然垂首不語,連朱雀老道,都已經是自己的死仇,如何還去理會早已經死去的五衰道人。

「皇屍上最寶貴的,就是半片慧骨,我不敢將此事告知任何人,暗中以煉神爐化去了皇屍的血肉,只留下遺骨。我欲以皇骨替子鑄兵,再煉慧骨入體。但煉神爐始終煉不掉那半片慧骨,我將煉神爐邁入甲子峰下的化寶地,想等慧骨被煉融之後就即刻離開真極。」

半個破碎的巫族泥碗,已經漸漸護不住厲殺的元神了,仙門頻頻出現,最猛烈的一次,幾乎將厲殺的元神震碎,他一刻都無法再停留,倉皇帶古車老道逃離真極,沒入浩宇。遺骨帶走了,但煉神爐與半片慧骨都不及帶走,遺留在了天元。

厲殺與古車老道逃到玄黃,擺脫了皇咒,但他的元神之傷無法癒合,心神都失常了,得蘇寒口述的半卷古經,才漸漸撫平了元神之傷。

「你有機緣造化,得了遺留在仙墨石台上的皇血,繼而以皇血煉掉了慧骨。」厲殺有些苦澀:「這是你的氣運,我什麼都未得到,本想就這樣算了,但犬子太過突兀,嘯月妖皇的遺骨被玲瓏收去了,他想要在你這裡奪回慧骨。」

「我勸不下玲瓏。」蘇寒得知厲殺與古車老道截殺自己無關,心中的怒火已然平息了,他道:「玲瓏與嘯月妖皇之間,有抹不去的情愫。」

「我亦是神智復甦之後,聽司空提過此事,但悔之晚矣,處處躲避玲瓏,不敢與她一起返回真極。」

「嘯月妖皇的另外半具遺骨呢?」

「不知下落。」厲殺道:「我從星神山逃到天元之後,曾冒死回來尋找過,但五衰道人的屍體和半具皇屍都不見了,必然是星神道門人收走的,我時刻被皇咒威脅,逃回了玄黃,畏懼皇咒,不敢在回真極,犬子曾駕馭聖器回過一次,但亦未尋到另外半具皇屍。」

「是星神道的人收去了半具皇屍嗎!」蘇寒不由的思索,他在山門幾年,從未聽任何人提及過此事:「會是師傅藏起了半具皇屍?或是七脈其餘的幾名首座嗎?」

半具皇屍,關係重大,任誰得到都不可能泄露出去,否則會引來天下強者的爭搶。

「前因後果就是如此了。」厲殺緩緩起身,負手站立了許久,道:「玲瓏追殺於我,這無可奈何,連司空大聖都勸阻不下。」

這已經是定局,玲瓏苦等了兩千年,只等到嘯月的死訊,連皇屍都被人盜走。她一腔怒火不可抑制,全部都傾瀉在厲殺身上,必要殺他。

「再等等吧,或許會有什麼轉機。」

「命該如此,大聖發怒,無人可阻。罷了,罷了……」厲殺一聲長嘆,分身漸漸淡去,最終蹤影皆無。

「有前因,才有後果……世間恩怨,皆是如此。」蘇寒在原地站立了很久,玲瓏不肯放過厲殺,如自己不肯放過殘殺父母的黑衣人與朱雀老道,前因埋下了,結出苦果。

「我的父母為何慘死,前因在何處?」蘇寒的思緒又被波動了,久久不能平靜,他修復的記憶中,除了那個令人不堪回首的血光之夜,處處都是寧靜與溫馨,父母與世無爭,隱居在世外,卻仍未逃脫過一死。

他慢慢上路,隱沒在虛空中,取出了那張破碎的陶臉,和剛剛得到的碎陶片,這塊碎陶片斷口參差不齊,但可與破碎的陶臉拼接在一起。

這彷彿是破碎陶臉的一截身軀,外層光潤,亦有一抹淡淡的混沌色。蘇寒接連走了幾座古城,尋到了兩滴珍貴的天工神水,隨後他隱藏起來,在無人處,慢慢將這塊碎陶片,修補到了碎臉上。

混沌色縈繞在被修補的陶片上,直到此刻,蘇寒依然分辨不出,這些破碎的陶片,拼接出的東西是什麼。

他將陶片沒入了心中世界,繼而上路,幾乎每日里,都會在亂空盒中看一看那飄動的花海,看一看靜卧在仙墨石台上的沐雪兒。整顆天地一氣丹都煉入了她的體內,很多天過去了,沐雪兒的生機彷彿又旺盛了一些。

「雪兒,你何時才能醒來……」蘇寒喃喃自語,他只能守著這方仙墨石台,連傳聞為仙方的天地一氣丹都用了,若無轉機,真的別無他法。

蘇寒在東極接連遊走了三個多月,除了一塊碎陶片,他沒有任何收穫。

在東極一座古城中,他停留了幾日,將要離開,繼續趕往其他地方。清晨城門大開時,蘇寒大步走出古城,未出十數里,從北方湧來了數都數不清的修士,幾乎化成了一片人海,他們紛紛在古城外的一片山地中停下,三五成群的飛臨到高山的峰頂,繼而向北眺望。

場面蔚為壯觀,亦引出了古城中很多修士,他們不明就裡,稀里糊塗的隨著眾人一起登上山頂,蘇寒本欲離去,此刻也隨之止步,片刻後,他出現在遠處一座大山的頂峰上。

四周都是修士,幾乎將山頂都擠滿了,一些初來的修士到此時依然一頭霧水,紛紛向身旁的人打聽。

「老兄,你們一窩蜂從北面涌了過來,登高望遠,究竟在看什麼?」

「我亦是從北邊二十萬里外的古城追到此處的。」一名修士道:「仙門又出現了!」

「仙門!」蘇寒眉心一動,真極的仙門分明已經破碎了,怎麼可能再次出現。他瞬間恍悟:「難道是在浩宇中所見的仙門,降臨到了真極嗎!」

這一大群修士,皆是從北方一座座古城中追趕到此處的,他們道,仙門從極北一路緩緩飛來,在途中停留了無數次,期間很多人都曾目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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