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轉戰天下 第338章 百越原(六)

戰車隆隆,老聖魂飛舞在無數退縮的蠻人中,無人能夠對抗他,連蠻部聖人亦不能。

「天啊!」有老蠻人仰天大喝:「神域難道註定又要敗落!」

「請大聖將這些蠻人殺的雞犬不留!」

「我父兄皆死在蠻人手中!老聖人要替死去的真極人報仇!」

轟!

蠻人在不斷的敗退,潰不成軍,乃蠻聖人摯出一面神皮蒙出的大鼓,未知之域鑄兵神材奇缺,只有一些強大的部族首領,才可鑄出聖兵,尋常的聖人均無兵器。否則七十二部蠻人中的聖人個個持聖兵東進,不等老聖魂返回世間,真極已經敗亡了。

咚!

乃蠻聖人摯出大鼓,彷彿天庭的天鼓,輕輕敲動,撼天的音波滾向前方。

老聖魂兩隻大手拍碎大鼓的音波,仍然如一尊殺神,在蠻人的戰車群中橫衝直撞。聖境有三階,聖人,至聖,大聖,老聖魂顯然是聖人中巔峰的一階,可與司空大聖這樣震動天下的絕世人傑比肩。他將七十二蠻部殺的血流成河,連蠻部中的聖人亦不是對手。

「老聖人可將七十二部蠻人全部斬滅!」

「讓他們喪屍中土,化成廢墟中的塵土!」

天元老人服下一滴生命源液,精力生機已經漸漸恢複,他在真極眾修士前列眺望遠方,昏花的老眼爆出精芒。

「真未想到,他仍在世間,咳咳……這太讓人難以置信……」

「老伯,你認得他嗎?」蘇寒問道,老聖魂落入魂界至今,當時的人幾乎都無存了,但天元老人壽元很漫長,他或許真的經歷了那個時代。

「一柄殺生劍,殺盡天下人,咳咳……」

老聖魂威猛無邊,死亡籠罩了每一個蠻人,大片大片的蠻人不斷爆裂成血花,異獸哀嚎著死去,蠻部聖人亦吐血狂奔,這些毫無人性的異族,終於嘗到了被血腥屠戮的滋味。

嘩啦……

此時,天空爆出一條千里長的銀光,銀光一節節,一環環,彷彿一顆顆閃爍的星辰連在一起,化為一條震天動地的長索。銀光捲動,彷彿一條星光化出的銀龍,蜿蜒在天際。

轟!

正在不斷潰敗逃亡的七十二部蠻人皆在此刻發出大吼,一些蠻部聖人面露驚喜,連一路衝殺無可阻擋的老聖魂,亦第一次露出了一絲凝重。

「乃摩林大人來了!」

「乃摩林大聖,請斬殺這個卑劣的真極賤族!替死去的神域聖人洗刷恥辱!」

銀光千里長,眾多蠻人的大吼聲尚未平息,遙遠的天際,一個老蠻人彷彿握著千里長的銀光,一閃而來。

他彷彿是這天地的主宰,手裡握著萬千星辰連出的銀光長索,抬手可抽碎頭頂的大日。無窮無盡的聖威從老蠻人身軀內沖向四方,令無數真極人感覺到徹骨的寒意。這老蠻人顯然亦是超越了聖人與至聖的存在,跨越空間,讓天穹都在微微顫抖。

「叔叔!」乃蠻聖人如看到了救星,他大步迎上前去,收起手中的大鼓,跪拜下來。

後方的無數蠻人,亦在此刻一起跪拜老蠻人。這是未知之域地位極高的一名絕世強者,是乃蠻聖人的親叔,他持一條千里長的銀光長索,遙遙與老聖魂對峙。

「真極還有這等人物,令我訝異。」乃摩林輕輕一抖手中的銀光索,頭頂天幕一般的虛空嘩的全部粉碎,這已經是超乎常人想像的不世強者,隨手一動,就可演化大道法則。

「我亦非真極的絕巔,但殺你,足夠!」老聖魂面對乃摩林,亦感覺到強大的壓力,這不是七十二蠻部中的聖人,而是整個神域的巔峰人物。

嘩啦……

乃摩林大笑,手中的銀光如同一條璀璨的星河,這根本不是世間所有的神料,乃無上人物遨遊星宇,煉化無數星辰,取其中的星光精粹,鑄出的絕世聖兵。

「我的元辰星光索,許久未殺不世強者,今日可拿你祭聖兵!」

星光索一抖,風起雲湧,可卷下漫天的星辰,老聖魂亦戰意勃發,他大喝:「域外一戰!」

「我必讓你血染星宇!」

嘩……

老聖魂抖手拿出一具古甲,古甲上身,一柄血紅的長劍,被老聖魂摯在手中。

轟!

幾乎如汪洋漲潮一般的滾滾殺氣,從血紅的長劍中涌動出來,一柄長劍,如斬殺過億萬生靈,長劍完全被鮮血浸透了,無數歲月過去,血都未曾干透,血光殺氣與殺光混成一片,天地間頓時充斥了一層奪目的腥紅。

「域外一戰!」

老聖魂披古甲,持血劍,衝天而起,乃摩林大聖亦握著元辰星光索,隨老聖魂衝破天際,沒入星空。

無人能加入到這種級別的大戰中去,真極修士與神域七十二部蠻人皆在百越原等候,只有老聖魂與乃摩林對戰,卻關乎著日後真極的命運,無數人的生死。

戰場遠在域外的星空中,眾人卻彷彿隱隱能夠聽到浩宇間傳來的轟鳴。

所有人眼睛都不敢眨,緊緊盯住頭頂上方的天宇,百越原人頭攢動,卻如同死寂了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遙遠的天際,有一道人影如流星墜入了真極。

那是老聖魂,他的古甲都破碎了,只有手中那柄殺生劍,依然通紅如血,殺光殺氣一波波在天際中飄散,將所有雲朵都震的烏有。

「啊!是老聖人回來了!老聖人得勝!」

無數真極修士頓時忘乎所以的狂吼起來,吼聲震天動地,他們不由自主的膜拜老聖魂,這是真極的救星,他如昔年的雲雷聖王一般,橫空出世,以鐵與血鎮壓了黑暗大劫。

「乃摩林大聖,難道……」

七十二部蠻人一個個面如死灰,連乃蠻聖人都露出驚容,這樣的結果讓他們無法承受,神域的大聖死在域外,再也無人可以阻擋老聖魂。

轟!

老聖魂如一座山一般,落在地面,眾人潮水一般涌去,如眾星拱月。此刻,他們一同發現,老聖魂站立的筆直,但破碎的古甲中,不斷有聖血流出,連臟腑都露出了軀殼。

「老聖人重傷!快!快!」

無數大教中的強者,爭先恐後將本教最珍貴的神葯取出,送與老聖魂。蘇寒亦擠上前,捧出了生命源液。

「無用……」老聖魂搖頭。

此時,天際上滾滾的雲團又被一道身影衝散,那是乃摩林大聖,他亦從域外歸來,軀殼幾乎破碎的殘缺不堪,聖血流盡。

「乃摩林大人!」

所有陷入死灰絕望中的蠻人,亦如真極修士恭迎老聖魂一般,嘩的衝上前方。

「老聖人,這……」真極修士俱驚疑不定,此戰彷彿沒有決出生死,老聖魂歸來了,乃摩林亦歸來。

「我殺不死他。」老聖魂緩緩收起殺生劍,眼神中的精芒黯淡了,如一個垂暮的英雄,寂寞,寂寥,凄冷。

眾人都扼腕嘆息,老聖魂與乃摩林均受到不可彌補的重創,域外一戰必然無比慘烈,但他們均無法擊殺對手,兩敗俱傷。

「我已不復當年,無法斬盡這些蠻人。」老聖魂雙目頓時空洞,他望向遠方,染血的長衣在飄舞。

「前輩的境界跌落了,否則,以昔年全盛時的修為,可將蠻部的大聖斬滅在域外。」蘇寒暗暗想道,他亦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淡淡哀傷,時間可以吞噬一切,消滅一切,無敵的皇者,走到暮年,亦會有力竭的那一天。

「斬不掉蠻部大聖,這也沒有什麼。」有人低聲道:「蠻部人亦無法戰勝我們的老聖人,有老聖人在,可保住真極。」

乃摩林亦與老聖魂一樣,生命精元大失,這不是尋常的創傷,亦不是三兩日就可恢複如初的。神域的蠻人俱感覺到了一種潛在的威脅,原以為真極無聖,但事實好像並非如此,真極不但有聖人出現,且是舉世無敵的大聖者,將乃摩林都重創在域外。

「立即退出中土!」老聖魂一抖身軀,眼神中的那一抹寂寥與凄冷蕩然無存,他仍如一柄出鞘的殺生劍,犀利無比,鋒芒裂天,滾滾殺氣在體外四周滾動:「否則我不懼玉石俱焚!」

「你已無力了!」乃摩林嘴角滲血,仍在大笑。

「那就再到域外一戰!」

乃摩林收斂笑容,老聖魂的境界跌落,無法將他擊殺,但他同樣無力斬滅老聖魂,這畢竟是昔年超越了大聖的存在。

「與真極人暫時議和。」乃摩林對乃蠻傳音道:「我與這名大聖者十年內都恢複不了元氣,神域三十六部要全力解除無天老祖的封印,且不知真極還有多少如此人一般的存在。」

議和再次開始,但蠻人已經沒有壓倒一切的絕對優勢,真極人亦不再畏畏縮縮,他們來回力爭了許久,最終,雙方就以百越原為界,西部由蠻部佔領,東部由真極主掌。

這場議和依然割讓了整片西域和小半中土,但對真極人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結果。諸教得到喘息的機會,一些強者可全力衝擊聖境,等到真極諸聖群起之時,仍可收回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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