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201章 聖隕

這一夜無疑讓整個真極都震動,聖人絕跡,天道破損的時代彷彿終結,有人成聖,掀開了大世降臨的帷幕。

就在當夜,許多中土大教世家的強者連夜打探,繼而進行磋商。真極出現了聖人,這是一件大事,影響深遠。一些教派之間的關係以及勢力分劃,肯定要發生大變。

之後幾天之內,不斷有消息流傳出來,亦真亦假,但最終,一條極為確切的消息被眾人皆知。

在那個不平凡的月夜中跨入聖境,成為聖人的不世強者,乃是中土盤龍山的上代老掌教。

消息震動所有人,平日與盤龍山交好的教派世家此時欣喜異常,另一些與盤龍山關係緊張的勢力則憂心忡忡。

真極出現了聖人,且是唯一的聖人,他在皇者絕跡的時代,乃這個世間的頂峰,超越了所有次聖,獨領風騷。

次聖,聖人,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之間的差距簡直太大了。次聖,距離聖人只有一步之遙,不過歸根結底,仍是人。

而聖人,則是「聖」。

盤龍山上代老掌教,一生修行,為了悟道,他早早將掌教大位傳與教內的神子,而後閉關,一坐百年。所有付出而今終於得到了回報,他創造了奇蹟,成為真極唯一的聖人。

「大世的傳聞是真的,也許不久之後,真極將會陸續有絕巔強者突破桎梏,脫離天道的制約,跨入聖境。」

諸聖並存,是大世盛世的象徵,但日後的爭奪與殺戮將會更甚。聖人一怒山河崩,諸聖大戰,會令天宇失色。

就在不久之後,一條比盤龍山老掌教證道成聖更讓人震驚的消息傳出,剛剛成聖的老掌教,就在成聖的當日隕落了。

這條消息一直被盤龍山隱瞞,但卻最終泄露出來,遍地都是眼球,所有人象被一道天雷劈中。

「這怎麼可能!剛剛證道成聖,難道壽元就會耗盡嗎!」

「老掌教是如何坐化的,有確切的消息傳出嗎?」

許多人都在議論,但他們猜測不到結果。元虛荒神坐化,真極失去了最後一名皇者,聖人就是大道的象徵,且跨入聖境,壽元會無形中激增,即便明日就要坐化,而今日跨入聖境,也能逆轉命數,繼續活下去。

這些事情與很多人都有關係,特別是一些大教世家中有望證道的強者,不遺餘力的打聽。不久後,一名盤龍山的成員將當日的過程泄露。

據聞,盤龍山的老掌教確實於當日成聖了,整個盤龍山幾乎被瀰漫的聖威所包裹,聲勢比上古聖陣都要浩大。老掌教苦修了千年,礙於天道的制約,始終無法跨出關鍵性的一步,但天道開始融合,這一道天塹被跨越,他終於證道。

當日,剛剛成聖的老掌教還未接受教內諸人的跪拜,情況發生巨變。他突然驚恐莫名,朝虛空連聲大叫,叫聲中充滿驚恐。在場的人都被嚇呆了,他們面前的虛空蕩蕩,看不到任何東西,老掌教卻象見鬼一般,不顧一切,想要衝天而起。

但他只跳起三丈,就重重落在地上,一動不動。盤龍山諸人被嚇的魂飛魄散,不久後,有人試探上前,卻發現老掌教已經失去了生機。

剛剛成為聖人的絕巔存在,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了,他的身軀沒有一絲損傷,無人能查出死因。

當這條消息傳到蘇寒耳中時,他差點跳起來,司空老聖人的告誡並非空穴來風,五年內成聖,必有大難。

「請轉告太上長老,五年內,不要再衝擊聖境。」蘇寒鄭重對紀傲臣說道,對方很疑惑,蘇寒想了片刻,將司空老聖人的原話告訴對方。

「司空聖人!仍在人世嗎!且在浩宇之外的玄黃!」紀傲臣驚訝無比,他未想到蘇寒到玄黃一行,居然有這樣的奇遇。

「此事千萬不要外傳,五年內不成聖,乃老聖人的告誡,而今看來,並非危言聳聽。」蘇寒道:「另外請紀兄傳播消息,將此話傳遍五洲。」

天下強者中,有望跨入聖境的人有不少,四大古朝國主,南疆諸妖王均有希望。這些人中亦有蘇寒的敵人,但蘇寒依然按老聖人的囑咐,將告誡傳遍四方。

在月搖仙宮盤桓了一段時間後,蘇寒他們準備離開了,魏聊要趕回家族,老瘸子與拈花繼續與蘇寒同行。

「請關照我的師姐,我要外出,先尋找師叔。」蘇寒與紀傲臣告別。

「此次外出,一定要小心。」紀傲臣道:「一年間,發生了不少事情,復出的魔族舉動更加頻繁,北寒的神族亦開始南下了,他們經常出現在中土東極的大城中,與一些教派結納。」

回想當初被逼離真極的一幕,蘇寒仍心有餘悸,大寒古朝的盤辛太強大了,這是極為強勁的敵人,亦是巨大的威脅。

蘇寒又打聽了當初發生在玉礦仙殿中的後事,紀傲臣搖頭,從仙殿中帶走黑色大劍的太史宇一直沒有露面,彷彿消失了。

蘇寒離開了月搖仙宮,一路行走,一路打聽駝叔的消息。打聽中,汗水順著蘇寒的額頭後背不斷淌落。一年不見,駝叔與不死道人聯手,名聲大振且無比狼藉,號稱不死神駝,坑蒙拐騙,罵聲一片。就在不久前,他們發現了中土商家的一座地下寶庫,精心策劃之後潛入,連破十八道禁制,雖然最後被商家強者發現,未能得手,但仍讓商家人大為惱火。

罵聲連連,蘇寒神色窘迫,但老瘸子卻衷心道:「兩位前輩的事迹令人神往,盼望早點找到他們。」

蘇寒又是一陣冷汗,若讓這三個人湊在一起,真極的老實人都沒法活了。

他們先後來到四五座古城中,駝叔與不死道人的行蹤很飄渺,無從尋找,雖然有不少相關的線索,但兩人做了不少壞事,仇家滿天下,平時的行跡很難摸索。蘇寒在每座古城中都留下了一些特殊的標記,駝叔若看到了這些標記,將會知道蘇寒正在四處找他。

「小友,依我說,若是在中土找不到兩位前輩,他們可能已經離開此處了。」老瘸子一肚子壞水,道:「我估計,兩人會到東極去,我們不如重回東極,在那裡找找。」

老瘸子曾在元忽住過一段時間,對那裡熟悉,他早就踩好點了,但勢單力薄,一直未敢動手。若與不死神駝聚在一起,可立即做上一票。

「東極,元忽……」蘇寒的心一下子就飄到了繁華的元忽王都,陸萱靈動的笑臉浮現在腦海中:「離開元忽已經有許久了,可一路尋找駝叔,順便看看萱兒,再南下到百花小谷,若有可能,還可去荒域看看。」

蘇寒定好了行程,他們向東而去。蘇寒消失了一年,真極有關妖皇傳承者的風傳也稍稍有些消退,這讓他心裡感覺很輕鬆。

路程很順利,他們來到了元忽,先在王都的離宮找到羅顯。對方仍清楚的記得蘇寒,熱情的接待。

「長公主還在王都嗎?」蘇寒問道。

「一直都在,但這幾日王宮有事,長公主估計不能外出,公子在這裡小住,待事了之後,再請長公主出宮。」

蘇寒他們在離宮安身,曾在這裡居住過,三人都很熟悉。他們漫步在王都繁華的大街上,瀏覽曾經去過的地方。

王都一條主道上,人來人往,無數行人中,幾名修士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

修士不懼寒暑,無論四季,都是一件單衣。但這幾名修士裝束很特異,他們身穿著厚重的皮裘,頭上的氈帽後,拖著一條雪白的獸尾。

幾名修士昂首挺胸,走在王都的大街上,目中無人。所有人都在圍觀,老瘸子道:「穿的這麼厚,不怕捂出痱子?」

「他們都是來自北寒的神族。」有行人搭腔道:「身著皮裘,是神族的傳統。」

北寒,五洲最為苦寒的地方,極北處乃亘古不化的冰雪世界。神族人自北寒繁衍,他們的祖輩身穿皮裘,抵禦極北的酷寒,神族人藉此來緬懷紀念祖先。

「神族果然南下了。」蘇寒回想起當初與盤邦太子遭遇時對方所說的話,神族將要南下,將本族的榮光撒播到五洲各地。

「我們走吧,沒有什麼可看的,幾個大寒的棒槌而已。」老瘸子對神族印象很不好,當初被他們的國主盤辛億萬里追殺,直接逼出真極。

三人不再理會穿街而過的幾個神族人,他們繼續漫步王都街頭,正午時,三人在一座著名的酒樓中小酌。不久後,雅間的門縫外有人影閃過,幾名在大街相遇的神族人亦來到這裡。

大寒的神族人在隔壁雅間內落座,他們都自詡是神明的後裔,血統高貴無比,對人族很輕視。幾名神族修士肆無忌憚,吆五喝六,喧嘩聲幾乎將樓層都震散了。

蘇寒不欲理會這些人,但過了片刻,幾名神族人的交談讓他不由自主的關注起來。

「此次南下,到元忽為太子提親,機會能有幾成?」

「我們神族高貴無比,元忽的長公主雖然花容月貌,但與我們的太子相比,身份還差了一些。」另名神族人介面道:「我們前來提親,元忽王估計正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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