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76章 玲瓏心

老瘸子差點被打殘廢,身上的衣衫破的不像樣子,全力掙脫,待他溜回來時,鼻子都氣歪了。

「你們三個好寫意!」老瘸子用拐棍將三人手中的果子都敲掉,怒氣沖沖,那個道心境的修士很不好惹,攜帶著迷寶,差點讓老瘸子吃大虧。

「老瘸子,你看這是什麼。」

亂空盒只打開了一道縫隙,露出如山一般的魔晶寶玉,老瘸子的怒火頓時被熄滅了,伸手來搶。

他們迅速離開了此地,在僅剩的幾塊虛空玉符中用了一塊,不多時,已經出現在五萬里外。

蘇寒與魏聊都將晉級了,他們在這裡停留下來,想要衝關。

一座山洞洞口被大石堵死,蘇寒盤坐其中,魔晶寶玉遍地。他的心神在升騰,幾部古經化為耀眼的華章,衝出腦海。漫長的宇宙之旅,經歷了生死,讓蘇寒感悟到一種全新的「境」。

「生,死,在自然中,自然,大道所屬……」

魔晶寶玉全部被煉化了,數都數不清楚,靈氣本源化為了一片海洋,在山洞內來回涌動,蘇寒置身其中,塵不沾身,他像是昔年創教佛陀盤坐菩提下,有一種神秘的神性衍生出來。

軀體中的兩條大脈蒼勁有力,彷彿擁有四條上古天龍的力量,它們此時象是在蛻變,掙扎,掙脫法則的桎梏,要更上層樓。

靈氣本源遮天蓋地,將山洞化為了仙界,蘇寒身在其中,心神卻彷彿連通外界的自然。此次,他在沖關時亦沒有停止參悟,心神升華了,晉級亦有微妙的變化。

好像無數炸雷在山洞中響起,蘇寒渾身上下的骨節彷彿脫落,又重新組合,一次脫落,就像一道雷霆,頓時,山洞內噼噼啪啪連連作響。骨骼充足,脫胎重生,半片神秘額骨已經消失滲入身軀,它轉化為一股無法形容的力量,催動血液,如大江一般的流淌。

所有陣圖再次被凝練,堅實的不可摧毀,兩條大脈真的象是要衝體而出,天龍的虛影在一片片浩蕩的血氣中顯現,它們飛升九天,在轟鳴中不斷壯大。

蘇寒的力量在暴漲,肉身的強度在增加,已經幾乎無可挑剔的肉殼又象被聖光洗禮。

此時,他置身封閉的山洞,卻冥冥中感應到,自己的身軀與整片天地產生了一絲絲微妙的聯繫,彷彿是己身融入了乾坤,又像是黃天厚土滲入了軀殼。

這是一種玄妙的感應,瞬間,蘇寒感覺自己與天地一體,擁有自然法則的力量。可借來蒼宇間一切神力,為己所用。

這種感應讓蘇寒震驚,過去晉級,從未有過。他分辨不出這種感應的來源,但卻隱隱察覺,這是一種無上的超脫,彷彿化身物外。

兩個時辰之後,山洞內如海一般的靈氣本源乾涸了,全數被蘇寒用來沖關,他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刻。虛空中兩條大脈所化的龍形愈發強大,它們翻滾咆哮,隨即沒入蘇寒的軀體。兩條大脈如龍,幾乎又暴漲了一倍。

轟!

最浩大的一聲炸雷響起,蘇寒的靈宮如同巨震,元神猛然一漲,紫色小人化紫氣,穩穩包裹元神。

此時,一切都水到渠成了,蘇寒的身軀恢複平靜,兩條咆哮的大脈亦平息下來,它們如同重生,生機勃勃。生命的波動更加強烈,彷彿永遠不會熄滅。蘇寒緩緩睜開眼睛,伸出一隻手掌。

「這就是十龍境六龍小境,傳聞擁有六條遠古天龍的偉力!」

充斥在身軀內的滾滾生機讓他忍不住想縱橫天地,蘇寒斷喝,奔涌的戰力隨著拳頭暴擊而出。

轟隆隆!

整片山洞都被打塌了,連同半個山頭化成了碎石,雨點一般落下,這裡像是發生一場地震,雄渾的力量顛覆了山脈。

此時,體內異象隨著晉級而再次出現,蘇寒收斂心神,全力應對。紫色小人亦回到神池,持神識小劍,與蘇寒和九把紫玉兵一同接受異劫的洗禮。

終於,一切都平息了,蘇寒起身,他的目力可以穿透千萬里,血氣可沖透蒼穹。一個小境界的提升,又讓他感覺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此時的他,有信心與無生這樣的強敵真正一決生死。

隨後,魏聊亦破關而出,他跨入了十龍境大圓滿的境界,神采奕奕。

「兩個敗家子啊,尤其是小友你……」老瘸子心疼帶肉疼,他們洗劫上官家的玉礦,但還沒暖熱,就被蘇寒消耗了一大半。

「咱們動身吧。」拈花的身體差不多完全康復了,他道:「此處向西七十萬里,有一座玄黃古城,棲鳳城。」

四人出發了,以虛空玉符橫渡,但他們很倒霉,僅有的玉符不敷使用,距離目的地還有二十萬里時被撂在半路。

「進寶輪趕路吧,還有二十萬里,總不能徒步過去。」

他們無可奈何,寶輪在沖入域門時暴露,被古船上的人發現,但此時不動用也沒有辦法。四人鑽入寶輪,沒進虛空。

最終,他們在一座浩大古城的外圍停了下來,御空趕向前去。這是蘇寒等人來到玄黃後首次目睹的大城,具有萬千氣象。

整個古城像是一隻上古神凰盤卧,因而得名棲鳳城。玄黃真極相隔茫茫宇宙,但某些陳規卻驚人的相似,古城有城主,由幾個大勢力暗中把持,所有商鋪要繳納重稅,亦有鎮城神管在城內維持秩序。

他們隨人流進入了棲鳳城,找到落腳地之後,四人外出,在古城各處打探消息,摸摸這裡的情況,再做商議。

回歸真極,必要橫渡浩宇,這不是一般人可以知道和做到的事,估計要費很大力氣。

魏聊與拈花一路,蘇寒與老瘸子一路,分頭行事,穿街走巷,在無數的商鋪間流連,其間他們得到不少關於玄黃的情況,其中一條讓兩人震驚。

玄黃仍有聖人,雖然僅僅兩位聖人,卻真實的存在於這片天地之間。

「玄黃的天道與真極不同嗎?聖劫之後,真極的天道彷彿破損,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未能踏出最關鍵的一步,壽元耗盡,不甘而終。」

他們生出了一絲希望,聖人可橫渡浩宇,玄黃的兩位聖人說不準就曾遨遊域外,熟知星宇中一部分路線。

他們繼續走訪下去,但沒有更多的收穫。在一家很大的老字號前,老瘸子止步,他攥著從浩宇中斬殺的那隻巨鳥額頭挖出的眼睛,心裡很痒痒,想要弄清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進去打聽一下。」老瘸子與蘇寒步入老店,此時客人不多,立即有人迎了上來。

「兩位想要買些什麼?」

「我們手頭緊,有些東西,想要出手。」

「兩位算找對地方了,我們這裡價錢很公道。」老店的人將蘇寒和老瘸子引到一處案台前,老瘸子小心翼翼拿出了那隻巨鳥的眼睛。三寸大小的巨鳥豎眼,如一顆純凈的心臟,散發光芒。

「這是?」案台後的人頓時發愣,他常年在此鑒別各種寶物,眼界不可謂不寬,但看到老瘸子拿出的巨鳥豎眼,立即感覺無比陌生,從未見過。

此人翻來覆去將豎眼看了無數遍,依然說不出所以然來。老瘸子不耐煩道:「你究竟行不行。」

「此物……此物我確實無法分辨……」此人額頭滲出冷汗,他放下巨鳥豎眼,隨後匆匆奔向後方一處雅室,不多時,一名老者在他的帶領下前來。

「兩位客人帶來的是何等重寶?連你都無法分辨。」老者點頭與蘇寒與老瘸子示意,而後端坐案前,鄭重將巨鳥的豎眼輕輕放在掌心。

就在老者端詳巨鳥豎眼的一瞬間,他的手猛然哆嗦,啪嗒一聲,掌心中的豎眼摔落在桌面上。

「這!」老者驚愕不已,他失聲問道:「此物從何而來!」

「你們不收就算了。」老瘸子一把抓起豎眼,轉身就要走人。

「請留步,留步。」老者回過神來,他連忙攔住蘇寒與老瘸子:「可否借一步說話,此物很不一般。」

蘇寒與老瘸子心裡也很癢,他們對視一眼,以傳音飛快的交談兩句,最終隨老者來到雅室中。

四周無人,老者神色也恢複平靜,他深望蘇寒與老瘸子一眼,試探問道:「此物可是從星宇中得到的嗎?很難想像,遮月靈鷲被擊殺了。」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此物已經在玄黃遺失了數百年,後輩多不認得。」老者道:「它名為玲瓏心。」

「是件法寶?什麼來歷?」

「關於此物,有很多傳聞,玄黃有大教名為玲瓏山,傳承極為久遠,但隨著時間漸漸沒落,一直到三千年前,玲瓏山出現一位蓋世人物,獨撐大局,以一己之力重現玲瓏山盛世,自此,此教又重新興盛起來,勢力愈發浩大。這位人物,乃玲瓏山上代掌教至尊,被世人成為玲瓏青仙。」

「玲瓏青仙?這名字還真秀氣。」

「玲瓏青仙乃女子身。」老者解釋:「她雖為女子,卻蓋壓了玄黃整整一個時代,她霸絕古今,修為通天徹地,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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