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30章 毒計

天元山平靜之極,極少有外人來攪擾,多年前那樁血案歷歷在目,數位大能都被天元的聖兵給屠掉了,無人敢捋虎鬚。有關天元道統的傳聞早已經在各峰散布,許多人絞盡腦汁想要打探出詳細的消息,但沒有任何結果,這種低調教派的道統很隱晦,除非等真正的神子得老掌教點化時,才能洞悉最後的真相。

「看來不到三年大比,選出天元神子,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且三百多人都虎視眈眈,誰能勝出還是未知數。」

蘇寒無可奈何,不可能為了一條飄渺的傳聞就在這裡耗上三年時間。且他此時被境界的問題困擾,愁眉不展,外力和本體都沒有任何問題,卻卡在神池境大圓滿境地不能寸進,難過的要吐血。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風火八極遁終於完整了,速度再次有所提升,假以時日,他有絕對的把握完全超越無生的魔影九動。

且神池內的通天血碑也有了變化,半塊晶瑩的額骨,可牽引勾動漫天星辰之力,星辰碑沒入了神池,與通天血碑交融在一起,合二為一。整面血碑間的烏雲彷彿淡化了許多,有永恆星辰的力量在流動,血碑上方,不少字跡都若隱若現。顯然,這些字跡攜帶了大量的信息,但以蘇寒目前的神識,仍不能發掘出來。

「或許,在天元呆下去沒有更多的意義了。」蘇寒算算日子,來到天元已經將近三個月,期間無生都未出現過,天元道統也無法得到,離開此地可能是唯一的選擇。

境界暫時不能提升,蘇寒並未停滯修行,他時常以秘法錘鍊神識,為日後晉級奠定基礎。步入十龍境,九竅開啟,將會是元神與肉身雙重磨練的境界。

尤為值得一提的是,蘇寒而今的身家簡直不可估算,並非因為有諸多寶物和神材,這些東西只是外物,有錢就可買到。他腦海中烙印著老瘸子所傳的光明經殘本,這是無上的古經,流傳出去,五洲都會震動,諸大教世家將打破頭顱來搶。因而蘇寒很小心,起源母經寓意深奧,無人指點,他無法解讀,且在此處修行古經,很可能會被人察覺。

「日後若能找到師傅師叔,我將古經獻給他們,修行之後受益匪淺,師傅的境界將會長進,壽元也隨之增加。」

蘇寒再次萌生的去意,但並沒有立即動身,他可一走了之,顏沖兄妹孤苦無依,無人關照他們。這是沒有辦法的事,蘇寒只能儘力,顏沖很倔強,不過天資上佳,資源不缺,進境飛快,此時已經到了衝擊十龍境的地步。蘇寒做好打算,待顏沖真正晉級時,他將離開天元。

終於,蘇寒被境界困擾的痛苦不堪,他拜訪天元老人,想詢問一些相關的情況。大蟾蜍而今將蘇寒視為親人,看見蘇寒就哈巴狗一樣跑來,索要魔晶寶玉。

天元老人在屋外曬太陽,蘇寒替他烹茶,而後引出話題。

「老爺子,體質特異的人經常會被卡在一個境界的巔峰處嗎?」

「非也,咳咳……」天元老人搖頭道:「體質特異的人,乃是上天的恩寵,造物的奇蹟,億萬人中難以出現一個,它不同於祖傳血脈,很大幾率是天成的。這種人天縱英姿,如人中龍鳳,一旦修行,就可一日千里,進境快的令人羨慕。」

老人喝了口茶,看看蘇寒,道:「看的出,你進境很慢,咳咳,但不需灰心,你的肉身足以彌補一切。」

蘇寒也無奈搖頭,肉身強大,乃修士的資本,但進境太慢,始終是個軟肋。

「魔體,神體,妖體,均強大無匹,是同輩之中的翹楚,早年間,我曾見過一個妖族的妖孽,跨五個小境界對敵,將對手打的口噴鮮血,肉身損毀。」

天元老人絮絮叨叨,但並未說出蘇寒想要的結果。只因他這種體質無名無姓,天元老人只能看出很特異,卻講不出其它道道。

「錘鍊肉身的境界不需多慮,慢一些無妨,咳咳,修道主攻一個悟字,待日後進入悟道境界,或許將會大有改觀。」

天元老人不知在教派內是什麼身份,他居住在教祖神廟附近,從不涉足三百六十五峰,亦不見外人。古山深幽,歲月如流水,除了一些罕見的毒物,老人孑然一身,非常孤獨。因而他談興甚濃,跟蘇寒天南地北,不亦樂乎。

「老爺子,你可知道聖劫嗎?」蘇寒問道。

這是一場屬於聖人的浩劫,沒有徵兆,象是突然就發生了,聖血譜寫了那個時期的史書,血腥且神秘。不少可摘星捉月,攝拿虛空的聖人均血染五洲,繼而隕落。

這也是一樁謎案,儘管只過去了兩三千年,但後人卻無法解開謎底。據聞,當時整個真極有十數名聖人,分布在五洲各地,他們乃是超然的存在,神通廣大,即便是證道的皇者,也絕無可能將他們一體擊殺。

但所有聖人就這樣隕落了,不知原因,有人說或許有聖人逃過了聖劫,不過未在世間出現,難辨真假。

「那是無邊的大劫啊。」天元老人顫巍巍的喝下一口茶,品味其中的苦澀,感嘆道:「聖人都死了,且從聖劫後,天道不合,五洲諸多次聖,畢生沖關,都無法涉足聖境。」

天元老人亦不知道聖劫的真相,但他喃喃說出一條秘聞,昔年天元一名太上長老乃聖人境,雖然無法證道為皇了,卻是聖人中的王者,因為天元的道統神秘且強大,乃近古大聖所留。

這名太上長老於兩千多年前一個深夜,持天元聖兵嗜神盅離開山門,從此裊無音訊。不久後,有他隕落的消息傳來,天元掌教出世,在域外發現了老聖人的遺體,以及隨身攜帶的聖兵。

「很可怕,很可怕……」天元老人閉目道:「長老的屍體漂浮在黑暗的天宇中,肉身龜裂了,連聖兵上都出現裂痕……」

蘇寒吃了一驚,聖人境的強者,根本揣度不出深淺,具有滔天的法力,肉身已經化為至寶,有大道的痕迹。一名聖人的道身都龜裂了,可想而知受到了何等重創。

損失一名聖人,對任何門派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相當於最深厚的底蘊消失了。從此,天元更加低調,完全隱世。

蘇寒聽的入迷,而後,他鼓起勇氣,找天元老人打探了有關天元道統的事,反正將要離開此地了,即便得不到答案,也不會損失什麼。

「不知。」老人搖頭道:「不少人都在苦苦打聽,但天元有兩部古經,門人修的是其中一部,另一部為掌教珍藏,只有歷代神子才能接觸。」

蘇寒帶著遺憾離開這裡,所有想知道的答案都沒有真相。

三日後,顏沖將要突破十龍境了,為防萬一,蘇寒替他護法。兩人將所需的魔晶寶玉帶入山洞,而後將要封閉洞口。

此時,有人從遠處飛來,接近了蘇寒,但來人不敢太過近前,懸浮在低空,丟下一句話後迅速逃遁。

「想救那個小丫頭的命,就到群山外的那棵古松去!」

「什麼!」

蘇寒與顏沖都大驚,他們認得出,來人是常坤手下一名修士,曾被蘇寒痛打。

「薇薇真的不見了!」

蘇寒很驚慌,放眼望去,已經沒有了薇薇的蹤影。不久前,她還舉著那架金色的小風車在山腰上玩耍。

顏沖的憤怒無法形容,身軀幾乎要燃燒了,對方的舉動真的卑鄙無恥之極。

「前次出手還是輕了!」蘇寒亦大怒,身為修士,欺凌弱小已經讓人不齒,此次還以薇薇脅迫兩人,簡直十惡不赦。

兩人衝下山峰,從隱秘的通道飛越三十三天塹,不久後,就遙遙望到了群山外那棵聳立萬年的古松。

古松下,幾條人影早已經在此等候,薇薇被一名豪奴提在手裡,小臉蒼白一片。

「哥哥……哥哥……」

她放聲大叫,但如同一隻小貓被人牢牢抓住,無法掙脫。

「你還是人嗎?」蘇寒一步上前,蔑視常坤,他骨節爆裂一般的炸響,渾身上下血液奔涌,神力在醞釀,戰意在升騰。

「今日要與你們做個了斷。」常坤傷勢已經復原,他負手而立,顯得無比輕鬆洒脫,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兩個窮丁,與世家作對,你們死一萬次都不嫌多。」

蘇寒眼中的恨意幾乎掩飾不住了,血液轟鳴,隆隆作響,恨不得一拳砸死常坤。

「兩個神池境的小雜種,以為你們還能活過今日嗎?」

古松旁的虛空被撕裂了,三名中年修士現出形體,龍行虎步,空間動蕩,顯然是修為極強的高手。

「三位叔叔。」常坤轉身行禮,道:「這兩人無法無天,將我常家不看在眼裡,請三位叔叔出手嚴懲。」

「這樣的螻蟻修士,還值得你親自傳書回家族搬兵嗎?」一名中年修士皺起眉頭,對常坤有些不滿。

「他很狡詐,且……且還有一些實力。」常坤臉色微紅,低下頭不敢多說,往日的桀驁都消失了,不管有多少理由,被一名神池境修士打的神智不清,都是恥辱。

「我們從中土遠來,兩個小雜種,你們自裁吧。」另名中年修士一身傲氣,道:「還可留下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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