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116章 玉妃

虛空中的聖王手跡懸浮不動,如同亘古長存的星辰,閃爍出陣陣淡光。蘇寒看到這幅手跡的第一時間,腦海頓時掀起無邊的波瀾。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老瘸子也驚呆了,結結巴巴舉著斷拐,一臉不解。

「此幅手跡有問題嗎?」拈花小心翼翼問道。

蘇寒已經沒有心思回答拈花,他緊緊注視聖王手跡,心神藏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浩宇聖王留下的手跡乃是唯一的遺物,三尺畫卷淡淡潑墨,上面只有寥寥幾間草廬。

「五龍山仙墳中的仙祖草廬!」

蘇寒和老瘸子從五龍山仙墳歸來不久,且在草廬處遇到大變,記憶很深,根本不可能看錯。浩宇聖王的手跡,勾勒出的幾間草廬,分明就是昔年仙祖在仙墳中的容身地。

「這不可能吧!」老瘸子揉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

蘇寒的腦子頓時就亂了,五龍山仙墳雖然成為過去,但這幅聖王手跡,卻讓人感覺匪夷所思。

浩宇聖王不知為何留下這幅手跡,但可以認定,他曾經親自涉足過五龍山仙墳,否則不會將幾間草廬勾勒的如此傳神。

「難道當年進入仙墳的大神通者,就是浩宇聖王?」老瘸子喃喃自語。

「不會。」蘇寒心神漸漸穩固下來,略一思索,就搖頭道:「你當時判定,率先涉足仙墳的人,至少是聖人境巔峰的強者,且時間不會太久。浩宇聖王已經坐化幾萬年,他不可能是那名強者。」

「有理。」老瘸子點頭,而後冥思苦想。

末代浩宇聖王,在五萬年前出手顛覆了整個妖墟,而後便消失在了世間,未再出現過。不久之後,就有他坐化的消息傳出,雖然無人能夠證實,但這樣一位震鑠古今的絕世強者,除非坐化,否則不會沉寂如此長的時間。

時至今日,聖王肯定是坐化了,無論如何強大的皇者,壽元再漫長,也不可能逃脫法則的力量。仙祖坐化了,浩宇聖王亦不能永世長存。

「五龍山仙墳內的小棺材,安葬著不為人知的存在,浩宇聖王若昔年涉足仙墳,親眼目睹了仙祖草廬,他可能不收走小棺材嗎?還有,聖王將仙祖草廬勾勒在手跡中,長存世間,是為了什麼?」

聖王已經坐化了,這一切可能又是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謎題。蘇寒和老瘸子繼續陷入沉思,拈花很懂事,未再出口詢問。三人沉默了許久,直到奇珍館那名老者出現。

「你們的時間到了。」

離開奇珍館,蘇寒仍沉浸在這幅莫名其妙的聖王手跡中。老瘸子拐棍斷了,踮腳前行,道:「五龍山仙墳,咱們一輩子都不會再去,仙祖的草廬飛走了,小棺材也飛走了,浩宇聖王早已經坐化,至於手跡,也就不必多想,沒有意義。」

「是的,沒有意義……」蘇寒深深嘆了口氣,這世間的事,不可能讓人完全洞悉,即便大聖賢者,亦有缺憾。

回到離宮時,有大批元忽侍衛在等候。蘇寒收回心神,不由自主的一笑,看這陣勢,一定是陸萱駕臨。

「公子,讓我們等的好苦。」羅顯快步上前,焦急道:「宮中傳信,國主要接見公子。」

「國主?不是萱兒?」

「長公主未來,但有人專程到此,接公子入宮。」

「只接他一個人?有沒有提到我?」老瘸子兩眼放光,擠過來追問。元忽國主陸斬,乃名動真極的人物,能和他攀上關係,好處多多,老瘸子一向很熱衷這些。

「這個……」看著一臉熱切的老瘸子,羅顯面帶遺憾,道:「國主只說接見蘇公子,但未提及您老人家。」

「他不見我,我還不想見他呢。」老瘸子精神一泄,酸溜溜道。

蘇寒並未求見陸斬,不過陸斬在此時見他,也在情理之中。水天宮盛會,元虛荒神分身顯化,人人都能看出他對蘇寒很維護。元虛荒神乃真極僅存的一名皇者,雖萬年不出南疆,但世間亦無人敢違逆他。

「公子,這就起身吧,最好不要讓國主久等。」羅顯輕聲提醒。

蘇寒點頭,立即有人恭敬上前,抬出一具玉輦。羅顯跟隨左右,道:「國主對公子很是重視,此輦為太子的儀仗,迎接公子入宮。」

「蘇兄名動元忽,連元忽國主都要以貴賓之禮接待了。」拈花在不遠處微笑道。

「這算的了什麼。」老瘸子一肚子酸水,斜著眼道:「當年我在孔雀王朝的王都,與孔雀王同乘一輦,穿街走巷,人山人海,那是真有身份……」

元忽王都繁花似錦,宮城亦金碧輝煌,蘇寒以太子車輦入宮,眼睛都不夠用了。南疆古城大多磅礴雄渾,古樸大氣,但元忽宮城除此之外,還有一股浩蕩的王者之氣四溢,傳承萬載的不朽王朝,非同凡響。

車輦行至宮城一座較偏僻的殿宇時,有人接蘇寒下輦,而後迎入殿中。大殿廣闊,足有千丈方圓,侍衛紛紛退去,只留蘇寒一人。

「陸斬此時見我,會說些什麼?」蘇寒立身大殿中,四周空曠無人,他藉機思索。

足足一刻鐘過去,仍未見人,蘇寒等的有點不耐,亦有些緊張。陸斬為元忽之主,一代人傑,傲視四海。蘇寒與他身份相差太多,覲見前夕,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勞公子久等了。」

一道妙音傳出,而後,四名宮娥魚貫而來,皆是精心挑選的美女,姿色動人,身姿曼妙。

「聲音是女子發出的,不是國主要見我?」

蘇寒一怔,隨即,四名美艷宮娥後,一道身影裊裊走出,大殿頓時隨著身影的出現而堂皇起來,有絲竹之音瀰漫,宛若仙音。

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這道身影,她如不沾煙塵的天仙,一顰一笑,江山生色,腳步一動,蓮花噴涌。

四名美艷的宮娥頓時失色,如艷花下的幾片綠葉。身影蓮步輕移,立於大殿上,與蘇寒遙遙相望。香氣瀰漫整個大殿,令人聞之欲醉。

身影美到極致,玉容如天成,腰身輕舞,妖艷不可言表。

「眼花了?」蘇寒使勁揉眼,傳言此次為國主陸斬接見,不料卻出現這樣一名傾國女子。

「妾身玉妃,聞公子大名,今日請見,自己卻到遲了,公子恕罪。」

身影出言,如同無數金鈴搖動,聲音幾乎化作陳釀,讓人飄然。蘇寒滿心都是疑問,思索著該如何答覆對方。

「玉妃為女子,卻仰慕英才,今日設宴,恭請公子。」

「國主呢?」

「再請公子恕罪。」玉妃五指拂動,拈起一片輕紗般的衣角,輕笑道:「國主遠行,不在王都,玉妃欲見公子,又怕公子推諉,只好假借國主之名。」

「膽子夠大的。」蘇寒腹誹,但未開口說什麼。眼前的玉妃有傾國之姿,必然是陸斬寵幸的妃子,好歹也要給點面子。

「設宴。」玉妃見蘇寒沒有不滿,笑意頓生,一聲吩咐,立即有宮娥飄然而至,呈上金盞玉杯。

「你們都退下吧。」玉妃示意下人退避,而後親自端杯,偌大的殿宇頓時空蕩下來,只有眼前這妖媚到極致的玉妃。

蘇寒脊背頓時有點發寒,此時此地,在元忽王都的宮城與玉妃孤身相處,很不妥當,弄的不好,一口大黑鍋就要扣在頭上。

而且,蘇寒心中很不踏實,玉妃這樣一個女子,此時專程接自己入宮,目的顯然很複雜。

蘇寒一邊敷衍,一邊在心中盤算著。玉妃很善言辭,妙語生花,和蘇寒交談。

幾盞酒喝過,蘇寒就打算著找個借口離去。自己頭上的大黑鍋已經壓的喘不過氣,再背上一口,絕對會要命。他話未出口,玉妃起身,如飄動在雲霧中一般,飄然到蘇寒身邊。

兩人只有三尺距離,花容一覽無遺。玉妃身上的香氣更濃重了,凝脂般的臉龐上微微泛紅,輕衫飄舞,酥胸半露,一雙玉臂從紗一般的盛裝下若隱若現,五根手指如流琴,將金盞舉到蘇寒嘴邊。

「公子好似很不開心。」玉妃眼光流動,星波點點,微微皺眉道:「一定是嫌玉妃慢待,如此,玉妃就親自贖罪。」

玉妃吐氣如蘭,柔弱無骨的肌膚幾乎貼到了蘇寒身上。

「沒有不開心,我開心死了。」蘇寒有意躲閃,道:「這個這個,天色不早,我得回去,有空再進宮跟你喝酒。」

「看花人不識花香,很沒意思呢。」玉妃鍥而不捨,繼續勸酒,聲音漸漸發顫,足能讓廟裡的老和尚動心。

「再喝就多了,不勝酒力,不勝酒力……」

「既然不勝酒力,那就聊聊天。」玉妃並不逼酒,放下金盞,坐在蘇寒身邊。

蘇寒如坐針氈,屁股陣陣發麻,玉妃卻與他相見恨晚,談的很投機。

「水天宮一戰,公子名聲鵲起,但也有很多不便,會遭人窺探,傳聞……」玉妃托腮,兩隻美目如一汪春水,道:「傳聞公子是嘯月妖皇的傳承者,不如就暫時留在元忽,以我元忽的聲威,一定可保公子無恙。」

「終於說到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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