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018章 我讓你跪下!

朱雀老道與鐵燕道人身後,還跟隨著幾名星神道七脈座首,以及大群輝月山弟子,韓莫也在其中。

看到眼前一幕,蘇寒腦子嗡的一聲,所有的打算全部煙消雲散,看樣子,他今日運氣很是不佳,幾脈座首說不定正好都在輝月山議事,韓莫逃回山門,立即將他們全都招來了。

「師傅!就是他!就是這炎陽山的小狗!殺了我們六名弟子!快將他拿下處死!挫骨揚灰,以儆效尤!」

韓莫躲在鐵燕道人身後,眼角都在抽搐,適才逃命時的狼狽,已經恢複過來,惡狠狠的大叫,恨不得一口咬死蘇寒。

「他敢殺我們的弟子!還有沒有門規了!」

「師傅!拿下這狂徒,鎮壓到星神山眼中,以陰火熬煉!」

「這小狗與我們韓師兄第二次大比就快到了,他心裡沒譜,才出此下策,絕對不能饒恕!」

一群輝月山弟子都炸了鍋,確實,自從星神道分裂之後,七脈之間的從屬雖然不存在了,相互間也多有摩擦,但畢竟一脈同宗,爭鬥也很有分寸,象這樣一體擊殺幾名弟子的事情,還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眾多弟子群情激憤,而朱雀老道眉頭微皺,鐵燕道人面色陰沉,其餘幾脈座首也都一言不發。

到了這時候,蘇寒已經知道,這場大禍,躲不過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心神倒比剛才獨自輾轉的時候似乎輕鬆了許多。

「姓蘇的!你還不束手就擒!難道沒把幾脈座首放在眼裡嗎!」韓莫在大聲叫囂:「師傅,還請您出手,將此獠鎮壓!」

「回山再說!」鐵燕道人臉色陰晴不定,率先調頭,其餘幾脈座首神情各異,頓了頓,也都跟著鐵燕道人而去,只剩朱雀老道留在原地。

「圍住他!不要讓他跑了!」韓莫一揮手,幾十名輝月山弟子頓時蜂擁而來,將蘇寒緊緊圍住。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擊殺我們輝月山的同門,七脈同宗,祖宗的規矩,你都不記得了!」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次炎陽山再要護短,我們輝月山絕不答應!」

「將他鎮壓在山眼,要他生不如死!」

眾多輝月山弟子一個個面紅耳赤,也不問雙方今日的衝突究竟為何而起,圍住蘇寒摩拳擦掌,若不是礙於朱雀老道就在近前,恐怕當即就要動手,把蘇寒大卸八塊。

蘇寒對這些人視若無睹,只是將目光投到不遠處的朱雀老道身上。

「師傅,弟子……弟子讓您失望了……」

看著鬚髮皆白的朱雀老道,蘇寒心中有些悲苦,他怒殺輝月山幾人,並不後悔,只是不知道鐵燕道人會給自己安上何等罪名,就算從輕處罰,幽禁若干年,這若干年內,也無法和朱雀老道相見。

蘇寒九歲來到山門,七年時光,既短暫,又漫長,朱雀老道如慈父,視蘇寒為骨血,感情深厚之極。

不論受到何等懲罰,蘇寒眉頭都不會皺上一皺,但看到日漸蒼老的朱雀老道,他的心,卻隱隱如同有一把利刃在攪動。

「師傅……」蘇寒欲開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遠處,朱雀老道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走吧。」

「回山再說!請師傅發配這狂徒!」韓莫斜眼看看朱雀老道:「有祖宗定下的教規,任何人都不得違抗!炎陽山為七脈之首,更要以身作則!」

啪!

韓莫話音未落,就覺得一陣勁風呼嘯而來,慌忙躲避,卻是遲了,右臉頰被重重抽了一掌,眼前金星亂冒,很是狼狽。

「祖宗定下的教規,蔑視師長,為大罪,抽你一掌,算是輕的了!」蘇寒凝立在人群中,象一座山嶽,大氣從容。

「你!你!找死!」韓莫吐出兩顆被打落的牙齒,勃然大怒,蘇寒雖然強,但這麼多輝月山弟子,一起動手,立即能將他打成肉泥。

韓莫手掌已經舉起,但心念一轉,卻迫不得已的放了下來,今天這件事,七脈座首已經知道,現在打死蘇寒,自己倒是不佔理了。

「我看你能囂張到幾時!」韓莫佔據人數上的優勢,卻無法動手,一口氣憋的差點吐血:「回山門!沒有你什麼好下場!」

有朱雀老道在,蘇寒絕不會臨陣脫逃,一眾人緊緊圍住他,飛快的來到了輝月山。

輝月山,一向是僅次於炎陽峰的星神道大脈,主峰外,有無數屬峰環繞,山巒疊起,險峻挺拔,如群星拱月,有獨秀一枝的氣象。

此時,鐵燕道人等七脈座首已經矗立在山門,而輝月山的弟子,大多得到了消息,知道蘇寒擊殺了六名輝月山弟子,現在被緝拿回來,紛紛從四面八方圍攏了過來。

「蘇寒吃了豹子膽了!竟然無視祖規!按我們星神道的教規,蓄意殘害本門弟子,輕則廢去修為,永遠幽禁,重則當場處死!」

「不處死他,我們輝月山顏面何存!」

「放心好了,此事自有師尊主持,你們沒看到嗎?」一名輝月山弟子輕聲道:「師尊被氣的都說不出話了,這次,連朱雀老道也回護不了蘇寒!」

「蘇寒死定了!就看怎麼個死法,運氣好的話,還能給他個痛快,運氣不好,就鎮壓在山眼!」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朱雀老道在前,諸多輝月山弟子押解蘇寒在後,齊齊落在山門前。

朱雀老道緩步而來,與幾名七脈座首站立一處,蘇寒與韓莫則站在下首。

韓莫之前逃回山門報信時,只說了個大概,在場的幾位座首,包括朱雀老道與鐵燕道人,都只知道蘇寒擊殺了六名輝月山弟子,至於真正的衝突起因,還一無所知。鐵燕道人精瘦的面龐陰沉的像是鍋底,掃視兩人一眼,緩緩說道:「今天的事情,究竟為何而起!」

「師傅!」韓莫搶先上前,大聲道:「今日,我與幾名師弟外出,中途遭遇了此人,雙方言語不和,他就出重手擊殺了幾位師弟,我勉強逃脫,趕回山門報信!師傅,此人目無教規,濫殺同門,不可輕饒!」

這話一出,輝月山眾多弟子的面龐上,既是憤慨,又有羞愧。蘇寒是星神道出名的廢料,七年只修鍊了三個小境界,而韓莫則是聞名遐邇的天才,年少有成,晉身十龍境。

但就是這樣一位天才,協同六名輝月山弟子,卻被蘇寒一人幾乎擊殺殆盡,僅剩他一人,倉皇逃竄。

若放到平時,韓莫斷然不會說出這種大失臉面的話,但人命關天,由不得他再顧忌那麼多。丟面子總比丟命強,只要能處死蘇寒,韓莫仍然是星神道年輕弟子中的翹楚。

「韓莫,真的是這樣嗎?」事已至此,蘇寒也豁出去了:「你帶著六個輝月山弟子,在群山內以水火仙葫的仿品伏擊我,還要將我煉化,我出於自衛,被迫反抗。」

「胡言亂語!」韓莫爭辯道:「我們平日受師尊教誨,視星神道其餘六脈為一家,怎麼可能幹出這樣的事,倒是你,無法無天,顛倒黑白!」

「頭上有青天。」蘇寒漠然瞥了韓莫一眼:「它在看著你!」

「任你怎麼說,都是沒用,你擊殺我輝月山六名弟子,十惡不赦!」韓莫做悲憤狀:「師傅,各位師叔師伯,輝月山的師兄師弟!我們六位同門,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前途無量,卻被這狂徒生生打的支離破碎,血肉橫飛,慘不忍睹,各位師弟,你們想想,前半日還活生生的六位師弟,一轉眼就形神俱滅,十數年間,我們一同修鍊,一同玩耍,同甘共苦,情同兄弟,但這六位師弟,卻永遠都回不來了……」

韓莫很雞賊,有意忽略事情起因,只在六條人命上做文章,且說的很是動情,下首那些輝月山弟子不明就裡,都悲痛無比。

「殺了他!」有人大聲叫道:「殺了狂徒蘇寒!給幾位師弟報仇!」

「這是血海深仇,我們輝月山與炎陽山,不死不休!」

「不殺此人,天理不容!」

「夠了!」鐵燕道人終於忍耐不住,一聲暴喝:「給我跪下!」

鐵燕道人修為何其深厚,狂怒下一聲大喝,如同晴天霹靂,震的人耳膜刺痛,不少人身形都拿捏不住了,搖搖欲墜。

蘇寒體內有紫氣升騰,讓他身軀巍峨如山,在暴喝中屹立,他心知自己闖下大禍,但絕不會畏懼。

男兒膝下有黃金,身死易,屈膝難!

「狂徒!」韓莫一看鐵燕道人大怒,心中竊喜,在旁邊叫道:「沒聽到我師尊的話嗎,跪下!聽候發落!」

「我讓你跪下!」

鐵燕道人怒不可遏,一步衝來,啪的一巴掌,將韓莫抽飛出去。

這一巴掌絕非裝腔作勢,抽的極重,韓莫滿口的牙齒都被打的脫落,面頰肌膚崩裂,血流如注。

眼前的一幕,讓輝月山眾人鴉雀無聲,瞠目結舌。今天的事,還暫時說不上誰對誰錯,但輝月山六名弟子,實打實的被蘇寒擊殺,以鐵燕道人的脾氣心性,沒有當場出手打死蘇寒就算萬幸了。

誰能想像得到,這位以護短出名的座首,竟然一巴掌把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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