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起南疆 第016章 小人的左臂

論道結束後的幾天,蘇寒怕朱雀老道看出端倪,因此呆在山門非常老實。幾天之後,朱雀老道開始全力整理星神道所有珍藏的典籍,蘇寒才算找到機會,往返于山門和山谷空間。

山谷空間內的靈氣,依然濃郁的令人陶醉,煉化之後,可以加速五神藏陣法的凝練,縮短大圓滿的時間。

蘇寒盤坐於空間的黑色石台旁,一股一股的靈氣,從石台上的血滴中洶湧而來,彷彿永遠沒有止境。他收斂心神,毛孔大張,紫色小人也在第一時間化為紫霧飄出,吞噬空間內的靈氣。

絲絲縷縷的靈氣被煉化,精氣本源不斷沖刷著凝練不久的肝神藏陣法,一道道細微的陣紋,閃動金光,覆蓋著肝神藏,在精氣本源的浸潤下,不斷加固。

隨著靈氣的煉化,神藏陣法的加固,蘇寒也感覺自己的臟腑慢慢的凝實,強大,比精金都要堅固。五神藏之間相互調理配合運轉,令他的肌體更加堅韌,生機更加彭勃。

但在蘇寒身上,五神藏的陣法凝練太過緩慢了,即便有無窮無盡的充盈靈氣,也比正常修士慢了很多。

不過,世間的萬事,都在冥冥天數循環之中,有失必有得,蘇寒修鍊雖然緩慢,但根基異常的紮實,肉身之強悍,遠超同境界的修士,否則,也不可能以神池境第三重的修為,和十龍境的韓莫近身肉搏。

更為關鍵的是,現在有了紫色小人的輔助,修行速度提升了許多,小人神奇的右臂,還使蘇寒的戰力,呈翻倍的趨勢增長。

這一切,已經在無形中,完全彌補了他修行緩慢所帶來的困擾。

朱雀老道留在山門,蘇寒外出就不是那麼方便,一個月間,他只斷斷續續去了山谷空間十次左右,但就是這十次修鍊,蘇寒又驚喜的發現,神池內紫色小人的左臂,出現了一個極為細小的光點。

儘管這個光點還很小,但蘇寒卻知道,和小人當初的右臂一樣,光點會隨著修鍊的深入,而漸漸擴散蔓延,假以時日,小人的左臂,也將通明。

「小人的左臂也出現光點了!等到左臂通明之後,我的戰力,會否又翻倍的提升?」

想到這裡,蘇寒幾乎要跳起來了,若自己的戰力再次翻倍,洶湧的不可想像,到那時候,不要說韓莫,就算十龍境中四龍小境,甚或六龍小境的修士,蘇寒都有一戰之力!

且現在的蘇寒,仍在神池境,若有朝一日,他晉身到了十龍境,會是什麼概念?

籠罩在蘇寒心頭足足六七年的陰影,終於在這一刻,完全消散了,他隱隱看到自己面前,伸展出了一條無比光明的道路。

日子就在忙碌的修行和起居中度過,一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隨著蘇寒與韓莫第二次大戰的臨近,星神七脈,又微微騷動起來。

又是一個月夜,巍峨的星神群山,被皎潔的月光籠罩,寧靜,安詳。

炎陽峰,朱雀老道的精舍內仍有燈光,他鬚髮皓白,桌案前有兩摞典籍。

啪……

燃燒的油燈燈芯,輕輕炸響,冒起一縷淡到極點的青煙,飄繞的青煙微微一動,朱雀老道的桌案前,驟然多出一道黑影。

「隨我來。」

黑影嗓音低沉,說完這三個字後,鬼魅一般的消失在原地,朱雀老道放下手中典籍,也隨之離去。

明月當空,黑影與朱雀老道,在夜空疾飛,起伏於茫茫群山中。

……

與韓莫大戰,還有最後一個月時間,蘇寒不敢鬆懈,只要有機會,就會到山谷空間中藉助濃郁靈氣修鍊。

如此勤勉之下,讓蘇寒得到了應有的回報,不僅肝神藏陣法在一天天的強大凝華,紫色小人左臂上的光點,也開始擴散蔓延,雖然很緩慢,但總有一天,也會和右臂一般,通明一片。

唯一讓蘇寒感到不安的是,這月余時間內,自己體內的先天奇毒,隱隱有壓制不住的跡象,必須加倍服用靈藥,才能減緩。

炎陽山的山門,已經被蘇寒掏空了,而朱雀老道上次尋來的靈藥,消耗的很嚴重,所剩無幾。

先天奇毒隱隱發作,這是個很不好的兆頭,而且,蘇寒發現,這個兆頭一旦開始,就有黃河泛濫的跡象,幾天時間內,自己就要服用比過去多兩倍,三倍,甚至更多的靈藥,才能壓制奇毒。

按照過去的慣例,每到靈藥將要用完時,朱雀老道都會飄然下山,替蘇寒搜尋,但一個月後,炎陽和輝月兩脈,將要再次爭鋒,其中還會牽扯主峰以及星神古鐘的歸屬,朱雀老道需留在山門坐鎮,因此,他吩咐駝叔下山,到外界去搜尋可以壓制先天奇毒的靈藥。

「好孩子,無須擔心。」朱雀老道安慰蘇寒道:「你是星神道的弟子,這裡就是你的家,無論狂風暴雨,都有師父師叔與你一力承擔,安心修行,修身養性,靈藥只是外力,能壓制奇毒一時,卻壓制不了一世,化解先天奇毒,還要靠你自己。」

「是啊,小壞,這些雜事,你不用操心,老子許久未到外界,這次出去,大展身手,替你找一筐靈藥回來,你用心修鍊,一個月後,再胖揍韓莫那小子一頓,讓他們輝月山,徹底死了這條心。」

「師弟。」朱雀老道眉頭微皺:「七脈同宗,你怎麼總是挑唆揚兒和他人爭鬥……」

「好了好了,師兄,我錯了,再也不說了,小壞,好好留在山門,老子這就下山去了。」

駝叔偷偷對蘇寒一陣壞笑,又眨眨眼睛,離山門而去。

望著駝叔的背影,蘇寒心頭的感動,再也抑制不住,他不知道該對朱雀老道說些什麼,只能心裡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在一個月後的大戰中,再次擊敗韓莫,讓輝月山眾人無話可說。

駝叔下山,朱雀老道整理典籍,山門頓時冷清了許多,不過卻讓蘇寒更加方便,趁著午飯之後的閑暇時間,他偷偷溜出山門,朝深邃山谷飛去。

山門與山谷之間的路,蘇寒不知道走了多少次,輕車熟路,群山內常年無人,非常寂靜,但蘇寒離開山門,只飛行了二百餘里,神池中的紫色小人,猛然間一反常態,焦躁的在神池內浮動。

「恩?怎麼回事?」蘇寒不由自主的放慢速度:「小人兒一直很老實,除了吸取靈氣的時候會化為紫氣,平時都靜靜不動,此時怎麼浮動的這麼厲害?」

紫色小人沒有靈智,無法和蘇寒溝通,就在他猜測小人躁動的同時,一股異樣且危險到了極點的氣息,從四周瀰漫出來。

噗……

一隻瑩潤的黃玉葫蘆,猛然在蘇寒頭頂顯現,藍幽幽的濃霧,從葫蘆中飄飄裊裊盪出,凜冽的玄陰寒氣,將虛空都凍結了,一瞬間,四方都是幽藍的冰凌。

蘇寒被藍幽幽的濃霧淹沒,頓時感到言語難以形容的寒意,周身血液凝固,連五神藏上凝練的陣法似乎都凍結,身軀四周迅速結出大塊的玄冰。

「有人暗算我!」

蘇寒心裡又驚又怒,看到這隻黃玉葫蘆,他就知道,背後暗算自己的,必然是輝月山的人,這隻黃玉葫蘆是水火仙葫的仿品。

轟……

蘇寒被凍結在一整塊玄冰中,轟然落到地面,隨即,從四周跳出幾條人影,一個個面露奸笑,為首的,正是韓莫。

「炎陽山的小狗!你也有今天!」韓鵬的胖臉隱隱仍有黑青:「落到我們手裡,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也不得!」

「小子,你不是很囂張嗎?」齊廣圍著凍結蘇寒的玄冰走了一圈,伸手拍打冰面:「出來打我啊,出來啊。」

「得罪我們輝月山,沒有你什麼好果子吃!今天先收拾你,等過兩天,再把你那個風騷師姐拿下,賣到世俗的青樓去,哼哼,然後找機會收拾駝子,等炎陽山的人都死絕了,主峰和星神古鐘,都是我們的!」

蘇寒雙目噴火,但身軀卻被死死凍住,幸虧這隻黃玉葫蘆只是仿品,若真正的水火仙葫出現,十個蘇寒也死透了。

韓莫面色陰沉,負手走來,皮肉創傷,早已經複合,但兩個多月前被蘇寒擊敗的陰影,卻無論如何都驅之不去。

這片陰影濃重已極,前次交鋒,蘇寒臨危彰顯出的蓬勃戰力,讓韓莫事後想想還心裡發寒,這樣的戰力,不是他能夠抵擋的。

韓莫的信心,已經在那一戰中被完全打碎了,面對將要來臨的第二次對決,他沒有一絲一毫的信心。也正因為如此,他恨極了蘇寒。

他頭頂曾經的光環,全部被蘇寒摘取,現在的星神七脈,眾多弟子交口稱讚的天才不再是輝月山韓莫,而是炎陽山蘇寒。

刻骨的仇恨,吞噬了韓莫的理智,他帶著幾個心腹,摸清了蘇寒的行蹤,在此隱伏了一天一夜,終於等到了偷襲的機會,一舉將蘇寒鎮壓。

韓莫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從牙縫間惡狠狠擠出幾個字。

「我要你死!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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