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魯林人究竟在幹什麼?」
回去的路上,索爾一直在思考加萊特說的,這陣子費里城異常平靜的事。
蓋因聳聳肩:「誰知道,也許是怕了咱們,不敢再派密探出來了吧。」
索爾搖搖頭:「怎麼可能,依那些傢伙的脾氣,應該是派出更多才對。」
蓋因也稍微認真起來:「你說得沒錯,這實在不像那些人的行為。也許……」
說到這裡,他嘿的一笑:「他們找到了厲害的幫手,所以不再需要那些沒用的密探了。」
蓋因這話有一半是說笑,但索爾卻心裡一動,想起斐利諾以往的種種,特別是幾次派人來暗殺自己,也許那傢伙真做得出來。
就在這時,忽聽奇普咦了一聲。
「怎麼了?」索爾道。
奇普指指斜對面的一條小巷:「希爾剛剛跑了進去。」
「希爾?」蓋因眉頭微皺,他隨即訝道:「你一說我才想起來,他的酒館不就在這附近嗎?」
這時索爾也認出來了,穿過奇普指著的那條小巷,就是他們剛來費里城時,去過的希爾的酒館,沒想到不知不覺又走到這邊來了。
這時蓋因道:「不對勁,他的組織已經疏散了,這傢伙還回來幹什麼?」
為了躲避魯林城防軍的追捕,塞朗已吩咐組織所有成員分散躲藏,希爾的酒館肯定是敵人重點監視的地方,按理說,他絕不該再回來。
兩人對看一眼:「跟上去看看。」
穿過街道,三人跟進那條小巷。巷子里非常狹窄,遍地都是垃圾和污物,此刻空無一人,早沒了希爾的影子,不過能聽到巷子深處傳來一陣隱約的腳步聲。
知道希爾就在前面,索爾和蓋因連忙跟了上去。
由於有奇普開路,兩人走得很快,片刻就穿過污水橫流的小巷。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奇普突然做了個停步的手勢。
借著一堆木箱的掩護,索爾悄悄探出頭去,恰好看到希爾站在酒館的後門處。
他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跟著掏出鑰匙打開門,一閃身溜了進去。
見這傢伙果然是回酒館,索爾越發想知道他要幹什麼了。尤其是現在這種敏感時期,有任何端倪都不能輕易放過。
靜待片刻,確定希爾不會突然再出來後,三人也來到門口。奇普不費吹灰之力便打開門鎖,讓索爾和蓋因進去了。
酒館裡空無一人,桌椅堆疊在一起,積了薄薄的一層灰,看樣子已經好些天沒有營業。由於沒有照明,黑漆漆的難以視物。
靜立片刻,等索爾適應了眼前的黑暗時,奇普已來到他的身邊。
「在那裡。」他向吧台那邊指了指。
索爾和蓋因會意,兩人小心翼翼的避開散亂擺放的桌子,向那邊走去。
藉助微弱的光線,索爾看到吧台側旁的那扇門打開著,他記起上次在酒館被認出時,希爾就是帶他們進了這扇門。
三人悄悄來到門後,只見走道盡頭的儲藏室門前,地上的暗道入口已經打開,從中隱隱透出一絲光線。
奇普一言不發摸出匕首,當先向密道走去。索爾和蓋因對看一眼,隨也跟了上去。
地下的密室里,希爾背對入口,正蹲在角落不知翻找著什麼。桌上放著一個燭台,光線正是從這裡所發。
「希爾,你在幹什麼?」突然,密室里響起蓋因的聲音。
就見希爾身體一抖,滿臉驚恐的轉過身來。
待看清門口的三人,他大訝道:「蓋因先生,還有沙隆巴斯先生,您們怎麼會在這裡?」
蓋因沉聲道:「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回來做什麼?」
看出他的懷疑,希爾連忙道:「我回來是打算銷毀一些文件。」
「文件?」索爾皺眉道:「什麼文件?而且為什麼現在才回來?」
希爾解釋道:「是這樣,我負責組織的情報傳遞,所以有一些重要的情報,都秘密存放在這裡。上次的疏散非常緊急,我根本來不及回來。這陣子城裡平靜了很多,我才冒險回來銷毀它們。」
暗道原來是這樣,索爾暗暗鬆了口氣。蓋因問道:「找到了嗎?」
「是的,都在這裡。」希爾揚了揚手裡的一疊文書。
「這裡很危險,趕緊毀掉它們,跟我們離開。」索爾道。
希爾點點頭,取過桌上的燭台,很快燒毀所有的文件。清理乾淨後,他拿上燭台,一行人便離開密道向外走去。
回到酒館的大堂,奇普像是發現什麼,突的低呼一聲:「小心!」
同時他一把搶過希爾手上的燭台,揮手將其熄滅。被燭火隱隱照亮的大堂,立刻又陷入一片黑暗。
※※※
眼前驟然變黑,索爾剛想問怎麼回事,就聽酒館的後門處傳來幾下掌聲,同時一個人道:「很不錯的反應,難怪斐利諾先生警告我們,不能小看你們這些人。」
「什麼人?」
索爾和蓋因腦中剛閃過這個疑問,就見後門處亮起一團柔和的光線。
兩人這才看到,那裡不知何時已多了兩個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一頭長髮粗野的披在腦後。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皮甲,雖然全身都被光線照亮,但不知為何,卻總給人一種潛藏在暗處的危險猛獸的錯覺。
另一人卻是個毫不起眼的普通男子,他手裡拿著一顆淡黃色的魔晶石,光線就是那顆晶石所發。
細看片刻,蓋因突的呼了口氣:「小心,那傢伙不簡單。」
奇普一言不發,只是他的目光卻落在那個手持晶石的男子身上。
「你們是什麼人?」這時,希爾顫聲問道。
那個長發男子懶洋洋的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就是那個啥反抗組織的人,對吧?」
索爾心裡微微一動,他擺手阻止正要回答的希爾,跟著道:「那又怎麼樣,你是城防隊的嗎?」
那男子一怔,隨即大笑起來:「城防隊?老子像是那幫廢物嗎?哈哈哈哈……」
他的聲音非常洪亮,笑聲在大堂里回蕩,彷彿連地面的灰塵也跟著震顫起來。
難道我猜錯了?索爾正嘀咕間,那男子笑聲陡止:「算了,你們這麼想也無妨。總之,你們現在只剩下兩個選擇。」
「是什麼?」蓋因忍不住哼了一聲。
那男子伸出兩根手指:「一,乖乖回答我的問題,如果我心情好的話,大概會送你們去城防軍的監獄。二就比較簡單,那就是死。」
依格烈死後,索爾已經很久沒遇到這麼大言不慚的傢伙了。然而奇怪的是,這男子話語中透露出一股強烈的自信,讓人絲毫不懷疑他能輕鬆做到上面的話。
就連一向自負的蓋因也沒有出言反駁,足見他對此人非常忌憚。
暗道今晚恐怕遇上棘手的傢伙了,索爾呼了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你想問什麼?」
那男子大大咧咧的拉過一張椅子,兩手枕著靠背坐了下去:「殺死密探的是誰?在哪裡?說。」
索爾心裡一驚,暗道對方果然已經產生了懷疑。顯然,這兩人就是直接沖著己方來的。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男子仍是一副懶散的模樣:「少來,就憑你們這種垃圾,根本殺不了曾在軍中服過役的密探。你們該感到幸運,和里格不同,我這人話比較多,否則現在你們已經是死人了。」
「所以,我再問一次……」說著,他的目光一抬,與其相觸的索爾立刻打了個寒戰:「那些人是誰?在哪裡?說。」
看來今晚難以善了了,而且必須速戰速決,解決這兩個傢伙。否則惹來城防隊的大軍就糟糕了。
索爾和蓋因都抱著這個想法,兩人微不可察的對看一眼,蓋因立刻移上半步,右手往腰間摸去。
那男子嘖嘖的搖了搖手指:「哦,我勸你最好別有那種念頭。」
蓋因哪會真被嚇到,他鏘的把劍在手,示威般道:「否則怎麼樣?」
那男子一副「拿你沒辦法」的樣子,起身一腳踢開椅子,跟著張開雙臂,深深的伸了個懶腰。
隨著他的動作,就聽空氣里傳來一陣骨節摩擦的響聲,兩人甚至能看到他充滿爆發性的肌肉,在皮甲下緩緩蠕動。
蓋因不禁緊了緊手中的劍柄:「希爾,你和索爾先走。」
「不行,誰也別動。」這時,奇普突然說道。
話音未落,就見那男子往背後一摸,下一刻右手已多了一柄巨大的砍刀。
刀在摩季那世界是種常見的武器,特別是在軍中,嗜血的戰士很喜歡這種利於劈砍和揮舞的利器。
然而,當看到這男子手裡的刀,仍不禁叫人心底發寒。這東西又寬又大,粗糲的刀身完全沒經過打磨,就像一截長方形的岩石,薄薄的刀刃滿是坑凹,彷彿隔得老遠都能嗅到上面的血腥,也不知斬殺過多少肉體。
一看到這東西,索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