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亡靈的異動 第01章 放火燒山

「雖然啰嗦,但我還是想再問一次,你真的打算這麼干?」達斯摸了摸鼻子。

索爾苦笑轉頭:「現在說這個,還有用嗎?」

「也對。」達斯點點頭,跟著一揮手:「行動!」

從他身後,數百名手持火把的騎兵,組成一條斷斷續續的縱長火線,開始向丘陵之中推進。

這就是索爾的計畫,很直接,就兩個字:縱火!

不得不說,這個也許是迪拿爾史上最大的人為縱火案,確實是一個既天才,又膽大包天的瘋狂計畫。

索爾的打算很簡單,既然無法阻止黑甲騎兵團,就讓他們改道,將戰場轉移到最有利於己方的山區。

至於怎麼做,估計靠索爾大少爺那張無往不利的嘴是不成了。那麼就只好藉助火神穆法德斯的力量,用火封住黑甲騎兵團的道路,乾脆徹底的給這片丘陵區來個「紅紅火火燒精光」,逼他們改道!

目前正值秋高氣爽,天乾物燥的好時候,丘陵區大量的落葉喬木,樺木等掉了滿地枯枝敗葉,一個小小的火苗都有可能蔓延成無邊大火,更別說這樣大規模的人為縱火了。

到時候火勢一起,這一帶的丘陵將會全部波及,黑甲騎兵團既沒有時間等火滅,也不能打道回府,自然只有從格廷支脈向魯爾領前進了。

此舉雖然對不起住在丘陵區的可憐動物,被阿特莉雅知道,說不定還會當場跟索爾翻臉,但確實是目前唯一快捷有效的辦法。

只是,從此以後,索爾除了「阿爾姆克四賤」「王都浪蕩子」「SM愛好者」「卑鄙小人」等名頭以外,又會多上一個「超級縱火狂」的美名了。

「索爾大人,難道非得這麼做嗎?燒掉這麼多樹,實在太可惜了。」這時,在索爾身後的維希爾一臉惋惜的道。

冰凍高原資源缺乏,最常用的材料就是木頭,但也非常稀少。見索爾準備燒掉這麼多樹木,維希爾不禁大覺可惜。

另一邊的克雷斯也咕噥道:「是啊,真是浪費。」生活在洛維爾的人,同樣熱愛自然。

對此索爾無話可說,他當然懂得什麼叫環保,只是這時候也只能狠下心干到底了。

這時達斯幫他解了圍,他拍拍維希爾:「這麼做我也很遺憾。但是,維希爾小姐,無所不用其極,這就是戰爭了。」

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維希爾不再說話。

身為純粹的軍人,卡達夫關心的則是另一個問題。他擔憂的道:「火勢有足夠的時間燃起來嗎?」

索爾望了望前面接連而起的濃煙,自信的道:「沒問題,雖然先頭部隊來得很快,但敵人畢竟是整隻部隊移動,綜合各種因素,我們仍有大半天的時間可以行動,火勢足夠蔓延這一帶地區了。」

「況且,我們還有那東西。」

他指的是瑪莉發明的小珠子,那玩意兒簡直專門是為縱火而生的,索爾分發了一些給負責放火的士兵,專門在比較難以燃起火頭的地方使用,保證無往不利。

當然,這時候索爾也沒忘了推銷:「嘿嘿,怎麼樣,那東西不錯吧?如果配上我們洛維爾專供的燃燒彈,威力將更加驚人。因此希望軍方多多考慮,把這個列入戰略採購物資。」

終於見識到傳說中索爾大人的風範,卡達夫大是汗顏:「呃……這個,索爾大人請放心,我會向上級報告的……」

這時達斯道:「麥斯納已經帶著大部隊去格廷支脈先一步埋伏了,看樣子這兒也沒問題了,我們也走吧。」

此刻,縱長十餘公里的丘陵地帶,已燃起數百個火頭,滾滾濃煙幾乎熏黑了天空。而且在騎馬四處遊走的士兵施為下,火勢正以驚人的速度蔓延。

火海之中,動物驚恐萬分的四處逃竄,到處是凄厲的嘶吼,天空中百鳥哀鳴,配上熊熊烈焰,滾滾濃煙,凄慘得就像末日一樣。

保守估計,事後恐怕數十公里的範圍內,都將一片焦土。

想到這裡,索爾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靠,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精靈們知道是老子的餿主意,否則阿特莉雅一怒之下跟潔西卡斷絕師徒關係,那我回去也別想再活了。

至此已經沒必要再看下去了,吩咐領頭放火的軍官,等火勢完全燒起來以後,就去格廷支脈與他們會和,隨後索爾一行拔馬離開,向埋伏地點而去。

紅色的火苗,像貪婪的惡魔一樣,開始瘋狂的吞噬一切綠色……

※※※

大半天后,第一支黑甲騎兵的前鋒部隊來到丘陵邊緣時,迎接他們的是一片被無邊烈焰籠罩的地獄景象。

在這塊廣闊的火場面前,黑甲騎兵們也茫然失措,他們在火海外圍扯住韁繩,任由熊熊烈焰映紅他們的鎧甲,馬兒不住在胯下驚慌嘶鳴。

又過了一個小時,黑甲騎兵大部隊也趕到這裡。然而,再怎麼無往不利的殺戮機器,在這片火海面前也顯得無能為力。

因此,這支沉靜冷漠,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可怕軍隊,也第一次出現了驚慌失措的波動。

不過黑甲騎兵的指揮官並沒有讓這股不安維持多久,不過片刻,騎兵團集體轉向,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沿著火海邊緣向另一個地方推進。

在那方,綿綿群山橫亘於前。

格廷支脈……

※※※

這裡,是位於格廷支脈中段的一座山谷,整個山谷包夾在兩座山坡中間,地勢狹長,是通過這一帶唯一的道路。

此刻在兩側山坡的密林中,無數深藏於內的雙眼,正靜靜注視著下方的情況。這兒,正是迪拿爾軍選定的伏擊地點。

左側山坡的一片密林中,索爾和達斯等人正焦急的等著黑甲騎兵團進入伏擊圈。從這裡,仍能清楚的看到遠方衝天的濃煙,足見索爾那一把火燒得是多麼聲勢浩大。

突然,索爾身後風聲輕輕一響,奇普已無聲無息的出現於後。

「領主大人,他們進入山裡了。」他對索爾道。

「好,我知道了。」索爾點點頭。

在他身邊的達斯立刻興奮起來:「果然來了。」

他此刻的心情,既有激動,也有緊張。既期望著擊敗黑甲騎兵團所帶來的榮耀,也為即將面對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而不安。

事實上,不僅是他,全軍上下,幾乎所有人此刻都有同樣的心情。

此時,在高處擔任警戒的士兵,已經可以看到黑甲騎兵的身影了。

那些縱橫戰場的騎士們,這時全部步行,牽著自己心愛的戰馬在崎嶇的山間行走,整支隊伍被拉長成一條彎曲的黑線。

但就算在最為不利的環境中,這支可怕的軍隊仍保持著嚴整的作風。整支隊伍靜默無聲,沒有一名騎兵脫下沉重的鎧甲,甚至就連戰馬,也只偶爾發出一聲輕輕的嘶鳴。

尤為讓人欽佩的是,縱然隊形被完全打散,整個部隊卻並不雜亂,仍清楚的分為了前鋒,主隊和後隊三個部分。可以想見,無論遇上任何緊急狀況,他們都能第一時間作出反應。

當這支隊伍的身影逐漸出現在士兵眼中時,所有人都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幸好這裡是最能限制騎兵能力的山區,實在難以想像,在平緩的丘陵,甚至平原上和這些怪物對上,將是怎樣可怕的情景。

對於他們竟然能翻山越嶺,索爾倒一點也不奇怪。戰馬算什麼?當初漢尼拔殺進羅馬時,甚至還能帶著大象翻越阿爾卑斯山咧。

又過了一陣,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入山谷,同時後面的主力則放緩腳步,等待他們先行穿過。

在近距離已能清楚的觀察到敵人,對方再強畢竟還是人類,在一刻不停的長途行軍,且穿著鎧甲行走山路後,他們已經明顯露出疲態。

索爾他們的目標當然不是這一小支隊伍,於是任由先頭部隊無驚無險的通過。等那些騎兵在山谷另一端打出安全的信號後,後面的大部隊終於開動,徐徐進入山谷。

隨著敵人漸漸接近山谷中央,埋伏在兩側的士兵,呼吸不由自主跟著加重。

在卡達夫的悄悄示意下,所有人小心的抽出武器,為即將到來的惡戰做好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像是有某種默契般,四周的群山突然同時陷入靜默,就連鳥獸也出奇的沒發出一聲鳴叫,只有下方黑甲騎兵團行進時整齊的腳步聲,回蕩在山谷之中。

空氣里,瀰漫起一股讓人壓抑的古怪氣息。

很快的,敵軍主力的前端已接近出口,後面也大部隊也都進入山谷了。攻擊的最佳時機,已然到來。

咔鏘……達斯緩緩拔出佩劍。

哪知,就像有心電感應般,下方山谷里,一名牽著一匹異常高壯的黑馬的騎士,猛然扭頭向這方望來。

達斯拔劍的聲音不可能傳到下面,這隻能歸結為,在無數戰場經歷過生死之間後,這些黑甲騎兵對殺氣擁有了一種極為神秘的感應力。

那名騎士眼中的迷惑稍稍一閃,瞬間變為驚愕,顯然,他已發現山谷兩側的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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