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九章 女兒

達芙妮死了,卡爾也死了,曾經千方百計阻擾月亮女神暴風雨神相愛的兩人都不在了,就象看不到的風,吹過,飄過,短暫的停留,不過是想讓人感覺到存在,但結局卻是消散的無影無蹤。

卡爾氣絕的當頭,阿爾緹妮斯承受不住的昏了過去,暗月的狀態也消失了,又恢複了她的紫發銀眸,因為只有在她危險的時候,暗月的狀態才會顯現出來。

她真的很恨卡爾,但他死了,這個前世今生都陪伴她長大,保護她的人就這麼離開了,恨又有什麼用。

恨一個死去的人,有必要嗎?

死亡便已是最大的懲罰了。

或許是暗月的突然回歸,讓她體力消耗過甚,又加上悲恨交雜,她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來。

醒來後,她就覺得胸口悶悶地,有種噁心感,她想可能是自己還沒從卡爾的死亡中恢複過來。

剛下下床,就看到正進殿來的拉爾西。

「你醒了?」拉爾西稚嫩的臉上還殘留著失去父親的悲傷。

阿爾緹妮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賽蒂一世的死,雖不是她所為,可卻或多或少和她有點關係,所謂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更何況,拉爾西間接殺了卡爾,雖然這不能怪他,但是她總覺得很複雜。

卡爾的死,讓她的心靈總是平靜不下來。

還有,他死前的那些話,也讓她隱隱不安,這種感覺就象被一塊石頭壓著,讓她喘不過氣來。

頓時,兩人都沉默了,一個死了父親,一個死了兄長,心情都很沉重。

「拉爾西……我很抱歉。」阿爾緹妮斯覺得無論如何,她都要向他道歉,卡爾會變成那樣,她也有責任。

拉爾西來到她身邊,「說什麼傻話,和你沒關係。」儘管他還是不甚明白他們兩人之間發生過的事情,但對她的好感依然存在。

「你還好吧。」他看起來很疲累,也很憔悴。

拉爾西回了她一個無恙的手勢,「一切都過去了,與其悲傷,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沒有忘記父王死前說過的話。

他是埃及的王子,不能被任何事情打倒,要用自己雙手保衛祖國。

「倒是你,怎麼臉色那麼蒼白。」原本以為她是打擊太大昏迷而已,沒什麼大礙,他又忙於父王的後事,直到現在才有空來看看她。

「我沒事!」阿爾緹妮斯拍拍胸口,勉強壓下那股噁心感。

她很想問,卡爾的屍體他是怎麼處理的,隨後又想到,那不是卡爾的肉體,而是塞蒂一世的身體,深愛父親的拉爾西,不可能讓那具屍體隨便被處理掉,按照埃及的慣例,應該是被送去了死亡之谷,作成木乃伊後,等著下葬才對。

問題是賽蒂一世的死因要怎麼去說。

說出事實的話,可能會嚇倒一片人。

「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你母親了嗎?」雖然和圖雅相交不深,也就見過兩次面,但同為女人,她能感受到圖雅對塞蒂一世的愛。

「沒有,這種事情就算說了也沒有人會相信,我下令讓帕帕奇封鎖消息,只說父王是為了保護我,遇襲身亡的。」

那天發生的驚動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幸好他一開始就讓博爾讓閑雜人等離開,原本是為了智擒冒牌的法老,沒想到會發生後來的事情,不過這個部署還是起了作用。

光是聽到這個父王遇襲身亡,他的母后和宰相諾巴利就昏了過去,處理後事就全都交給了他,他一直深受百官的愛戴,他所說所做,百官都不會起疑。

況且父王的身體上插了那麼多支箭,說是遇襲很符合。

至於說是誰幹的,他自然有方法瞞過去,也讓帕帕奇假意去調查,現在他只希望父王的葬禮能順利舉行。

至於達芙妮,則被他謊稱被來襲者捉走了而瞞混過去。

阿爾緹妮斯明白他的顧慮,這種做法其實是最好的,因為真相太殘酷了。

「你一定很幸苦吧。」這個秘密註定不能讓人知道,唯有他自己來背負。

拉爾西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隨即又光亮起來,他笑著說,「不,我不幸苦,就算幸苦,我也能挺得過去。」說話時,他的手些微的在顫抖,他只是在硬撐。

阿爾緹妮斯聽到他的話,心裡有一股憐惜,伸手握住他一直在顫抖的手,「嗯,你一定會是個偉大的法老」。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無法對母后說出真相,只能將這份悲傷埋在心底,更不能讓柔弱的母后感到憂心,只能強作堅強。

其實,他內心有著一絲忐忑。

不知道為什麼,和阿爾緹妮斯在一起時,他可以做回一個普通的小孩子,而不是一個肩負重任的王子。

阿爾緹妮斯篤定的點頭,臉上綻出一抹溫柔的笑,「嗯,你一能做到的。」

或許是她臉上的笑,也或許是她柔和的嗓音,讓拉爾西故作堅強,卻已是傷痕纍纍的心得到了救贖。

她的手好暖,有一種熱流溫暖了他的心,給他帶來了勇氣。

他反握住她的手,也笑了起來,笑得很燦然,也很堅定。

「拉爾西,我想我該離開了。」在埃及也快有大半個月,卡爾已經不在了,該是回到薩魯身邊的時候了。

聽聞,拉爾西不免失落的垮下小臉,對她總有種不舍。

但是,她留在埃及並不安全,埃及和赫梯正在交戰中,如果讓人知道她是赫梯的皇妃,就算有他保護,她也免不得會有危險。

父王遇襲,已經有人開始猜測是赫梯所為,所以她不能再呆在埃及了。

「你放心,我會讓薩魯收兵的。」打仗這種事情,她也不是很喜歡。

拉爾西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會儘快安排,你先好好休息,你昏迷了三天了,要不要我給你找個御醫檢查檢查。」

「不用了,可能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我一時還沒緩過來。」

拉爾西可不依,「不行,你可是很重要的人,我聽說赫梯皇帝脾氣很壞,萬一你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他惱了,事情可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阿爾緹妮斯笑了笑,剛想拒絕,那股噁心感又涌了上來,來勢洶洶,胃也像是在翻攪一樣,連忙捂住嘴,奔下床,找個盆缽乾嘔。

拉爾西一驚,趕忙走到她身邊,「你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就吐了。」他眉毛都打了個結。

阿爾緹妮斯沒空回答他,因為噁心感讓她吐得稀里嘩啦的。

這種感覺,這種嘔吐,都讓她覺得很熟悉。

難道是……

「我看我還是給你找個御醫看看吧。」話落,他剛想出去命人把御醫找來,阿爾緹妮斯便將他拉住。

「我沒事,真的沒事。」

拉爾西覺得她臉色更蒼白了,更憂心了,「不行,你看你臉色白得嚇人,一定是生病了。」

「我沒有生病。」她肯定的說。

「你都吐了,還不是生病。」

阿爾緹妮斯只好老實說道,「相信我,我這不是病,我想我是……」她撫上自己的小腹,一抹溫柔的笑浮上嘴角。

她是有經驗的人,能猜到自己的身體是怎麼了?

「我想,我是懷孕了。」

拉爾西愣了一下,然後張大了嘴,「啊……啊……」

啊了半天,他也沒啊出什麼東西來。

「你幹嘛那麼吃驚?」阿爾緹妮斯笑問。

拉爾西死死地盯著她的肚子看,然後抬頭,眼睛突然放出亮光,「你確定?」

阿爾緹妮斯點頭,她畢竟生過三個孩子,這點自然能篤定,應該是去希臘之前的一夜有的吧,算算時間,應該有一個多月了,離開卡布斯他們時是在半個多月前,也就是那時候這個孩子尚沒滿一個月,以這個時代的醫學技術,卡布斯自然診不出來,況且那時他更關心她的眼睛。

不過,這個害喜癥狀現在才出來,還真是趕對時間了。

孩子,她又有一個孩子了。

她輕柔按著腹部,有點高興的想哭。

拉爾西眼裡的亮光一閃一亮間,泛出一絲狡黠。

這抹光彩,阿爾緹妮斯有看到,不禁問道,「你怎麼了?」

拉爾西嘿嘿一笑,趕忙扶著她坐到床邊,自己則站的筆挺,他咳嗽了幾聲,然後很嚴肅的說道,「就像之前我說過得,你要把你的女兒嫁給我。」

阿爾緹妮斯汗了一下,原來他還沒有忘記這件事情啊,只不過……

「孩子還沒有生出來,不一定是女孩。」

拉爾西揚起下巴道,「我篤定這個一定是女兒。」

阿爾緹妮斯很想問他這是哪來的根據,但是他說的很堅定,彷彿能夠預見似的。

「我不管啊,總之你要把這個孩子平安的生下來,等她滿十六歲的時候,我就去娶她。」他的眉毛挑了挑,說出的話實在很霸道。

阿爾緹妮斯有些哭笑不得,「不要把話說說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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