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五章 合作

寢室里,不算阿妮瑪,就只剩她們兩人,一時間靜謐無比。

阿爾緹妮斯神情自在的打量著寢室,一派輕鬆,視線溜了一圈,回到達芙妮身上,又好似站累了,走到一旁的椅榻上坐下,簡直把這裡當自己家一樣。

遲遲不見她開口,達芙妮忍不住地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阿爾緹妮斯冷哼,「是你想怎麼樣,而不是我。」要殺,要害,從來都是她,自己可從沒對她做過什麼。

「你不要以為你贏了,這裡是埃及,只要有我一日在,你就休想活著回到赫梯。」達芙妮撂下狠話,新仇加舊恨,她定會討回。

「我也有方法,能讓你萬劫不復。」阿爾緹妮斯神情一點懼色都沒有,說出的話也如鐵如石。

但,達芙妮可不是被嚇大的,猛然狂笑道,「你以為你是誰?」

阿爾緹妮斯扯開了嘴角,笑得含蓄,卻精銳無比,「你身體里暗月真正的主人。」

這一句,她說得鏗鏘有力,讓達芙妮驚了一記,「你想要回暗月?」

「是!」免得她再害人。

「你是愚蠢,還是不知道,在沒有昊月的情況下,你拿回暗月,跟本沒用,只會讓你性格大變,光有暗月的月亮女神是六親不認的。」

阿爾緹妮斯呵呵一笑,「你真的以為是這樣嗎?」

達芙妮一驚,「你什麼意思?」

「你說呢?」阿爾緹妮斯的表情太過鎮定,每一句話,都像是算計過的,讓人隱隱覺得不安。「你真的認為昊月我沒有拿回來嗎?」這些其實都是阿爾緹妮斯嚇她的,有時候,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說出來,越是讓人信服,從心理上會給對方一種壓力。

她用的就是心理戰術,看得出達芙妮非常在乎暗月,她越是如此,這種嚇唬人的手段,越能成功。

人因為害怕,總是患得患失,這種心理,她見多了,知道怎麼對付。

達芙妮否決道,「不可能!」賽琳娜的復活,足以證明她沒有拿回昊月。

阿爾緹妮斯還是那抹輕鬆的笑,信心十足的言道,「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這讓達芙妮心驚肉跳,不,不會的,她一定是嚇唬她,倘若她真拿回了昊月,就該恢複部分的神力,想要逃出埃及,便會易如反掌,不可能還會在這裡與自己周旋。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事實勝於雄辯,不如讓我展示給你看吧。」阿爾緹妮斯站起身,整了整皺褶的衣裙,抖抖手腳,大有干架的意思。

達芙妮倒想看看她能耍什麼把戲,「你打算怎麼做?」

阿爾緹妮斯思考了一下,「和你對打,動靜太大,不如使點小神力好了。」說完,她向阿妮瑪吩咐道,「給我拿盆水來,什麼水都可以,只要清水就行。」

阿妮瑪用眼神向達芙妮請示。

「照她說得做。」達芙妮命令道,隨後看向阿爾緹妮斯,摸不清她想幹什麼?

阿爾緹妮斯像是知道她的心思,回道,「看了就知道了。」

達芙妮狐疑地皺眉。

阿妮瑪很快端了一盆水回來,黃金盆缽里清水應著灑落的陽光,盪出粼粼的波光。

「你不就是利用圖雅的水占卜,說我是妖女,想擺我一道的嗎,那我就以牙還牙,還給你。」

說著,阿爾緹妮絲接過阿妮瑪手中的黃金玻盆,擱置在案几上,紫色的眸子綻放著流光絲的神采,對達芙妮說道,「走近點,你離那麼遠,能看到嗎?」

達芙妮根本不相信她能有此能力,挺起背脊走了過來。

阿妮瑪也耐不住好奇,走近她。

阿爾緹妮斯燦然奪目的一笑,單手平放於水面上,掌心朝下,晃動了幾下,嘰里咕嚕的不知道念了些什麼,念完,將手撤開。

「好了,你自己看吧,別再說我是嚇唬你的。」

達芙妮和阿妮瑪即刻湊頭往水裡看。

清澈的水中,一開始毫無異樣,過了一會兒,水面底部像是用什麼東西在飄動,緊接著徐徐上升,倏地,水裡顯出一行血色的字——達芙妮才是妖女。

鮮紅的字,像是用血書寫似的,看起來格外駭然,隨著水流漸漸波動,竟越現越大,像是有生命力一樣,飄蕩浮沉,最後暈化開來,緩緩消失。

達芙妮震驚不已,不可能的,她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但是,這是親眼所見,阿妮瑪也看到了,正吃驚的抽著氣。

「你……你一定耍了什麼鬼計。」

阿爾緹妮斯攤了攤手,表情很無辜說道,「鬼計?我能耍什麼鬼計,你不會想說是水有問題吧,這水可是你這位貼身侍女端來的,我可是連碰都沒碰過。」

達芙妮窒了窒,她說得很對,水是阿妮瑪端來的,水不可能有問題,而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水一下,手掌只是平放在水上而已,字就出現了。

怎麼會!?怎麼可能?

「你不相信啊,那我再玩一次看,這次換個顏口口。」阿爾緹妮斯說得分外輕鬆,和之前一樣,手掌平放於水面之上,默念了幾句,再撤開手。

水中再次驚現出一行字,這次是墨綠色的,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晰,在水中隨波舞動,就像飛舞的彩帶。

達芙妮該死。

達芙妮殺千刀。

達芙妮混蛋。

這些字出現的時候,達芙妮試著用神力攪亂水流,但那些字還是出現了,只不過暈化比前次快了些,其他一無二致。

阿爾緹妮斯在心裡偷笑,她就知道這個方法能奏效,水中顯字,是二十一世紀那些占卜大師最拿手的騙人把戲,曾經她為了戳穿一個這樣的神棍,向爺爺的一個魔術師好友討教,因而學會了。

水中顯字原理十分簡單,就是在透明的米紙上用油性彩筆寫上字,小小的指甲那麼大小的一片就行,然後放入水裡,當然放入水裡的時候,要不被人發現,這難不倒她,施展魔術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轉移觀看者的視線,她那些晃動手,和默念咒語的舉動就是為此特地做的。

米紙就是燕麥紙,二十一世紀的用途大多用於包裹糖果,所以是可溶性的,遇水就會融化,但油性的彩墨卻遇水不化,等米紙沉到水底融化後,用油性筆寫的小字,就會漂浮在水中,因為很小,很難發現,但會因為水的波動,而暈化,使得字從小變大,讓人看起來就像是水裡突然有字一樣。

來這裡之前,她聽了圖雅的占卜方式,就想到了這個手法,不過準備功夫花去了些時間,幸虧這個時代也有米紙,不過不是用來包裹糖果的,而是化妝品,代替油性彩筆的東西,就是這個時代的唇彩和用於勾畫眼線的墨綠色油粉,據說非常不容易脫妝,所以遇水自然很難融化。

當時就是想到要用這個手法來欺騙達芙妮,她還特地對圖雅說,要好好裝扮一下,好精神一點去見妹妹,這才有時間準備。

她也料到達芙妮會暗中阻擾,如同圖雅占卜她是妖女一樣,既然她是河神之女,操縱水一點不難,但是她不會想到,自己動手腳的可不是水,而是在水裡添加東西,所以不管她怎麼操縱水,水始終都是水,只不過是施展這個魔術的媒介而已。

這個女人根本不可能看得穿。

眼見一行又一行的罵人字句,在水面上漂浮,達芙妮怒火攻心,猛的伸手進缽盆去攪弄,胡亂的將字弄散,攪弄的當頭,她也在水中尋找蛛絲馬跡,但水裡什麼都沒有。

那些字沒了,水還是水,再普通不過了。

難道真如她所說,她拿回了昊月,但塞琳娜為什麼還活著。

阿爾緹妮斯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彎起弧度,說了一句,「這使用神力,還真有點累,我的眼睛可是剛好,看來負荷還蠻大的。」

這隨口的一句,讓達芙妮直接聯想到她的眼睛是怎麼好的。

希臘的神醫亞希彼斯,那個傳聞連死人也能救活的男人。

是他嗎?是他救活了塞琳娜。

「亞希彼斯很厲害哦,真想讓他來治治你的心,變態的心。」阿爾緹妮斯明貶暗諷,讓達芙妮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怒氣一揚,就將黃金盆缽翻倒,水聲嘩啦,濺濕了一地。

「哎呀,生氣了?這麼不冷靜,可是會影響思考的,會輸得很慘哦。」阿爾緹妮斯笑得眼兒彎彎,說出話還真是有點毒。

「你不要得意!」達芙妮像只落敗的狗般叫囂道。

她死死握緊拳,用指甲扣著掌心,質問道,「既然你有了神力,怎麼不見你離開埃及。」

「你很蠢耶,暗月在你身體里,我當然先要拿回來了。」阿爾緹妮斯指指她的胸口。

達芙妮驚恐的退了一步,「我不會把暗月給你的。」

「這可由不得你,不過呢,我也不是那麼急,我還沒有好好折磨你呢!」這女人無惡不作,屢次要她的性命,不嚇嚇她,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昊月也是因為這女人的關係,無法拿回,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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