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女王登基

離那日的暗殺已經過了七天,皇宮表面上平靜無波,實則是暗潮湧動,人心惶惶,大臣們交頭接耳地揣測著兇手是誰,首當其衝被人懷疑得就是默卡比,自那次女神風波後,他從元老會中被除名,外交官的職位也被新上任的副官給替代,在種種恩怨之下,無疑他是最大的嫌疑人,但大家心照不宣地沒把話攤開來說,因為以他的能力還不夠有膽子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這其中還隱藏著更大的黑幕,而結論都指向了默卡比身後的人——亞莉側妃。

她很可能就是這場暗殺的幕後主使人,但礙於她的身份高貴,又特殊,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尚不能定論,偵查此事的官員也就無法定案,一時間謠言四起,也不見她出來澄清,案情變得撲朔迷離,官員們只能指望這件事能就此平息,畢竟皇帝的側妃是殺人犯,對國家社稷是極不利的。

而最令人覺得怪異的是皇帝,自那日暴怒之下砍去刺客的雙手之後,幾日來卻平靜得很,朝上朝下也沒有提起此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摸不著頭緒,害得朝中官員都戰戰兢兢,就怕惹禍上身。

而後宮也寂靜異常,除了侍衛增多,守衛更嚴之外,再沒有其他事情發生。

彷彿這一切都過去了,但又像是壓抑著什麼,沉悶得讓人發慌。

此時,位於蓮花池畔的殿廊鋪上了一張長毛的獸皮毯,澄黃的銅盤在陽光下色澤璀璨,裡面盛放著珠圓水潤的葡萄,粉色的蓮花與碧波蕩漾的池水在這正午之際,令人感到一陣的涼爽。

阿爾緹妮斯斜躺在毛毯上,美酒鮮果、悠然閑適、好不自在,完全看不出她傷勢還未愈,被烈陽曬過的小臉粉嫩紅潤,嫣紅的唇畔含著一顆晶亮的葡萄,她紫眸掠過一絲笑意,轉首望著嘮叨了一上午的卡布斯,笑意更深,他所說之事無非是對皇帝的不滿,怪皇帝為何不逮捕兇手,讓其逍遙法外,他說得口沫橫飛,惱怒之餘還拿香蕉撒氣。

她吞下口中鮮美的葡萄,果汁豐厚,甜美襲人,不由感嘆著這古代沒有任何污染的果品,哪是在二十一世紀能享受得到的,要是少了眼前這個在耳邊吵鬧不休的傢伙,現下又是何等的愜意。

嘆了口氣,她直起身子,身後的侍女立刻跪行而來伸手攙扶,她莞爾一笑,此刻雙手仍然被紗布裹得如同粽子,不好使力,連葡萄也是侍女們剝好了遞過來的,她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廢人一個。

她將纖纖玉足探入池水中,頓時清涼一片,暑意全消,這古赫梯的天氣也真是怪異,白天酷熱、夜晚寒冷,直叫她苦不堪言。

一道黑影突然閃過眼前,黝黑的大手猝不及防地將她的裸足從水中撈了起來,比池水還要湛綠的眸子冒出一絲火氣。

「你到底有沒有病人的自覺。」卡布斯怒目相對,伸手取來棉布將她的雙足包裹,以免她著涼。

「怎麼?你終於肯停下不說話了。」她戲謔的說道,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揶揄之色。

他緊攬眉宇,當下明白她是為了要他閉嘴才故意這麼做的,冷哼了一聲,倒不是生氣,而是又勾起了對皇帝的不滿。

「我有說錯嗎,他簡直就是無能,不是她還有誰敢傷你。」這皇宮裡還有誰對她的敵意深得想要她的命,一想起她的傷,他就苦楚萬分,劍痕之深,即使痊癒了也會有留下疤痕,她的柔荑連白玉都無法比擬,而今卻被醜陋的疤痕給毀了,縱使他醫術了得,用盡奇珍異草也難以去除,他憤怒地想要將兇手碎屍萬段。

「他並不無能,反而讓我覺得他是何等的睿智。」

阿爾緹妮斯遙望著池中的蓮花,夏季將至,花兒綻放,婀娜多姿,芳香輕拂,令人心曠神怡,腦中回想著受傷這幾日,皇帝的柔情體貼,皇帝的暖語安撫,還有屬於帝王的縝密心思。

他是何其出色,為何偏偏對她情有獨鍾,每次心中的藩籬被剝落的時候,那個夢就越駭人,她是偵探,她不該去相信一個夢的,該去追查它的真相,怎奈心裡彷彿有什麼堵住了,讓她無法動彈。

「什麼意思?」將棉毯蓋在她的腿上,綠眸里有著濃濃地疑惑。

這雙綠眸讓她想到了另一個人,同樣的綠眸,卻是不同的神采,腦海里閃現的那一雙,每每都會讓她的心燙熱難耐。

她知道自己心中的天枰又開始傾斜了,這不是個好兆頭,她告訴自己要學會忘卻,學會忽視。

「因為兇手不是亞利,更不可能是默卡比了。」

卡布斯瞠目結舌的楞在一邊,好半晌才回過神,「不可能!」

她輕搖玉首,眸中含著無比地肯定,「一開始我也認為是她指使的。不過,細想之下,覺得事情遠不是如此簡單,可以想到借神論之法來除去我,又用屈尊降貴的之勢積聚民心,這一切都代表了她不是愚笨之人。」一個聰明的人絕不會傻得用這種一眼就能看穿的方法來殺她。

「可是……除了她,還會有誰?」這皇宮中還有誰會想殺她,連瞎子都看得出,皇帝對她疼惜有加,如珠如寶,又有誰會有這麼大膽子來對付她。

「或許,要對付不是我,而是亞莉也說不定,更甚之……」她臉色突兀的染上一抹凝重,「一石二鳥也說不定。」既然亞莉不是兇手,那麼這一切便是要嫁禍給她,如果殺手成功了,還可以除去自己,這招可謂狠毒之極啊。

「那皇帝也是因為看透了才按兵不動,是想找時機讓兇手自己按耐不住露出馬腳?」

她點頭,「沒錯,我想他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個方法未必行得通,如果兇手已經察覺,那麼接下來只要他不露聲色,絕對無憂。

「刺客呢,審問了那麼久,難道就沒頭緒?」卡布斯有些急了,這兇手藏在暗處,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行動,那她豈不是很危險?之前他拒絕醫治刺客,現在後悔了,不該不去的,或許看在救治的份上,他會吐露線索也說不定。

「說到這個,我真是惱火,他一句話不說,就把人家手砍了,真是殘暴。」就算對方是個殺手,這種殘忍的行徑她也絕不苟同,一想起她昏厥前那名刺客的慘叫聲,心裡就難受,她幾日來都在詢問巴魯尼刺客的傷勢,可惜他三緘其口,顯然那個混蛋不準備讓她知道,怕她心軟,想必那名刺客身在地牢會受到何種殘酷的刑罰。

「他想殺你,你還心軟。」

「他也是人。」她怒氣滿滿地答道。

卡布斯看著她義憤填膺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阿爾,你很聰明,可是你的心太軟了。」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中,心軟就是最大的弱點,也是最不需要的。

她當然明白,可是天性如此,她就是看不得人受苦嘛,這個時代卻偏偏和她背道而馳。

「你認為皇帝有多少把握可以抓到兇手。」不想在討論刺客的問題,他扯開話題,免得火上加油。

她思索了一會兒,「估計抓不到。」

「什麼!?」他大叫地站起身,心急如焚。

她示意他坐下,不要太過緊張,「放心,我想他已經想好辦法了。」說完,她莫名地嘆了一口氣,為了她的安全,皇帝絕對會想出一個她極不願意的辦法來,而且很快會實施。

「什麼辦法?能確保你的安危嗎?」只要她安全,其他的都不是問題。

她不雅地翻了一下白眼,「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心裡卻在哀叫,這個辦法很簡單,卻是她最不想要的。

果然如她所料,下午皇帝就實施了他的方案,實在是個很簡單的辦法,要問這皇宮之中哪裡最安全,答案是皇帝的寢殿。

下午,阿爾緹妮斯就被一群人前呼後擁的抬到了皇帝面前。

可想而知,她又多無奈,多憤怒,他甚至沒有徵詢她的意見。

「我知道你不願意,不過這裡是最安全的。」褪下身上的披風,薩魯走到她身邊,抬手扳過她氣呼呼的小臉,順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滿臉的寵溺之色。

她當然明白,皇帝寢殿位於皇宮最深處,又有重兵徹夜把守,不要說是人了,就連蒼蠅也未必能飛進來,可是一旦她住進來了,不就要和他同作同憩了,她的心已經搖擺不定了,眼下再和他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她要如何自處。

「你還在生氣?」他端詳著她小臉上的憂慮,心間划過一絲苦楚,她真的就這麼討厭他嗎?「就算不願意,也得給我住在這。」他不自覺地語氣加重了幾分,她的不願,對他來說比刀子還要銳利,戳得他胸口發疼。

她別過頭,嘆了一口氣,算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回首說道,「我不是已經住進來了嗎,現在是你在生氣,不是我。」瞧他那裡蹙眉怒瞪的樣子,比土匪還不講理。

「無情的女人!」他冷哼了一句,她對誰都心軟,唯獨他,她可以漠視到底。

「霸道的男人!」她脫口反駁道。

「你簡直不可理喻!」她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處境有所危險,當然,讓她搬入皇帝的寢殿,私心當然還是有的,但最大的因素還是她的安全,兇手一日沒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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