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伊秀珍震驚又不解。安樂侯府如今落敗,她今日來向王妃辭行原本以為會和其他人一樣同樣被拒之門外,可沒想到王妃不僅破例見了她,還說要幫她。她大哥與三公主私通勾結暗中做了那麼多不光彩的事,王妃理應恨她的……
葉小暖看著她傻呆的摸樣,不禁有些好笑。於浩那榆木腦袋不接受她的好意,她就不管他了,從這女孩下手也是一樣。抬手,她朝伊秀珍招了招:「來來來,過來,本王妃給你說說。本王妃這裡有個法子,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用?」
伊秀珍腦袋有些懵,或許是葉小暖的態度讓她感到驚訝,也或許是她看到了那麼一絲希望,腳步不由自主的朝葉小暖走過去——
近幾日京城街頭巷尾議論的話題都很多,議論得最多的,自然就是朝中幾名大臣『下馬』的事,而最讓人唏噓議論的就是安樂侯府了。
安樂侯被貶為庶民不說,據說,前兩日安樂侯府的四小姐在城郊破廟給人姦汙、失了身子。對安樂侯府來說,這算得上禍不單行了。兒子犯案,女兒被奸,安樂侯伊勛幾乎是一夜白了頭,整天唉聲嘆氣。原本還想著讓女人嫁個好點的人家,為伊家爭點顏面,可如今女兒成了殘花敗柳,還被街頭巷尾議論。這不擺明了讓他最後一線希望都落空了嗎?
伊秀珍的母親早就過世,安樂侯府夫人楊氏本就不待見這個庶女,平日里對伊秀珍要多嚴厲就有多嚴厲,要多吝嗇就有多吝嗇。之所以留著伊秀珍在府中沒有將她趕出去,也是看在伊秀珍與瀝王府姓於的護衛還有那麼一點曖昧關係的份上。
楊氏暗中一直都盼著那姓於的侍衛早些來府里提親,這樣她不僅能把這個招她眼疼的庶女給嫁出去,還能跟瀝王府攀上不少關係。因為她早就在暗中打聽好了,那姓於的雖說只是瀝王府的一名侍衛,但很受瀝王爺信任和器重,特別是於護衛的娘還是瀝王爺的奶娘。
雖說讓千金小姐嫁給一個護衛,聽起來是他們伊家吃虧,但是只有他們自己明白,要是這樁親事能成,那對他們伊家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可她等來等去,都沒等到瀝王府前來下聘,眼看著即將要被發配南下了,結果這唯一的希望還被人糟蹋了!
人完好的時候別人都不看重你,如今這身子都被破了,還有什麼希望!
於是楊氏在伊秀珍被人『姦汙』的第二天就將伊秀珍給趕出了府,扔在了一處破屋裡,連個丫鬟都沒有一個,直罵她給南宮家丟了臉,讓他們臉面無光,以後讓她自生自滅。
伊家四小姐被人姦汙的事被人傳的沸沸揚揚,但被楊氏趕出家門卻是秘密發生的,當然了,除了某些人特殊監視知道這個消息外。
最近幾日,葉小暖就發現於浩的情緒明顯不對勁,平時有些嘮叨的人突然就沉默起來了,還有好幾次他們在聊天,結果他就在一旁發獃,整個人就跟丟了魂似的。
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他是為了誰,可誰也沒拆穿,只是裝作不知道。在伊秀珍被趕出伊府第三天,葉小暖跟龍瀝親親我我聊天的時候,當著於浩的面狀似無意的說道:「瀝哥,這安樂侯世子以前跟三公主勾搭成奸,如今那四小姐被人姦汙,這算不算報應啊?哎,這老天真是的,明明是那世子爺做了苟且的事,結果把報應降到了四小姐頭上,真是太不公平了!」
說完,她眼角偷偷的瞄了一眼在一旁靜站不語的於浩,只見其面色鐵青,目光低垂,就感覺跟地板過不去有深仇大恨似地。
龍瀝不著痕迹的斜睨了一眼,隨即收回視線看著身旁給他磨墨的女人,似是不關他的事一般,淡淡的應了一句:「人沒死已是幸運。」
瞧瞧這話,葉小暖都想豎大拇指誇他了。
她家男人有時候嘴巴還是很毒辣的,絕對能一腳踩到別人痛楚!
葉小暖一邊磨著墨,一邊搖頭輕嘆,一臉的可惜味:「瀝哥,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聽說啊,那四小姐已經被伊家趕出去了,你說慘不慘啊?女子失貞了不說,還得不到親人的關愛,最後連棲身之地都沒有了,你說她沒死已是幸運,可是我看這情況,那四小姐估計離死不遠了。這沒親沒靠的,一個深閨中的大小姐雙手無力,就算厚著臉皮活在世上,遲早也會被餓死。哎,真是可惜了啊……」
似是感慨很深,葉小暖把最後一個音拖得老長。
餘光再次偷瞄,只見某個男人擱在身側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那僵硬的身板隱隱的在顫抖。但由於是低著頭,葉小暖看不到那臉上的神色。
只是這些卻足以讓葉小暖滿意了。
龍瀝也只是略微的掀了掀眼皮,隨即什麼話也沒說,繼續蘸著墨汁在宣紙上寫著什麼。
葉小暖又待了一會,然後找了個借口就離開了書房,只是剛回房不久,於浩就找了過來。
房門外,葉小暖看著地上單膝跪著的男人,似是驚訝不已:「喲,於護衛,你這是幹嘛啊?」
於浩一直都低著頭,但說話的嗓音卻黯啞不已:「王妃,屬下想求您一件事。」
葉小暖暗自偷笑,不過面上卻很正兒八經:「有事你就說啊,還如此客氣,這可不是於護衛你的作風哦。」
於浩跪在地上紋絲不動,「王妃,你知道她的下落是么?可否帶屬下去看她一眼?」
葉小暖裝傻:「她?哪個她啊?」
於浩:「……」
那擱在地上的雙手緊緊的攥著,手背上的青筋一凸一凸的。
「王妃……屬下想見四小姐一面,您可否行個方便?」
難怪事後他派人去伊府打聽,卻打聽不到她的下落……
葉小暖嘴角勾了勾,於浩因為低著頭,根本沒發現她臉上無比得意的欠揍神色。
「我說於護衛啊,你怎麼回事啊,前陣子可是你跟本王妃說的,不讓本王妃過問你的事,這才幾日啊,你就改了主意了。你這樣難以捉摸的心思可是讓本王妃很不爽哦。再說了,你不是說了心意已決不會再跟那四小姐有任何瓜葛了嗎?以前她老纏著你,你巴不得甩掉,現在她都成了殘花敗柳了,你該慶幸自己終於可以徹底的把她甩掉了,不是么?你還見她做什麼啊?也不怕被人笑話?」
看不到於浩的表情,但卻很清楚的聽到磨牙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王妃,屬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您寬容大量。屬下如今求王妃一事,還請王妃成全,屬下定對王妃感激不盡。若王妃有事差遣屬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屬下也不會推拒半分!」
葉小暖撇撇嘴:「瞧你說的這話,好似本王妃有多可惡似地。本王妃就一個小女人罷了,那什麼刀山火海的一聽就不是本王妃會幹的事。」
於浩:「……」只要別在爺面前吹枕頭風,也就不可惡了!
見著地上紋絲不動的男人,葉小暖狀似認真的想了想,片刻後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哎,看在那四小姐活得這麼可憐的份上,就讓你這老朋友去見一見她吧。萬一她突然想不開,一下就尋了短,你這一輩子怕是都見不到了。」
於浩跪在地上的身子明顯的搖晃了一下。
葉小暖讓小風去準備了一輛馬車,又讓於浩喬裝打扮成普通的小廝,然後才一道出了門。
龍瀝聽到兩人出門的消息,只是搖頭勾了勾唇角,然後讓暗衛跟著兩人出府。
馬車行至到一處偏僻的小巷口,葉小暖讓車夫停下,帶著於浩和小風饒了好幾個深巷,最後才在一處破屋門前停下。看著身邊男人似痛苦似隱忍的摸樣,葉小暖都想撿塊磚頭給他砸過去了。
怎麼就有這麼便秘的男人?!
流露一點真情,會死啊!
看著那止步在小門前的男人,幸好小風在一旁給她遞眼色,否則葉小暖肯定會飛起一腳將他給踹進去。
「你進不進去?不進去我們就回去了哈。免得被人看到了遭閑話。」葉小暖耐著幾分性子問道。
直視著那破舊的小門,好半響,於浩才咽了咽口水,暗啞的說道:「王妃您請回去吧?屬下稍後再回府。」
葉小暖也沒反對,爽快的點頭:「好吧,看在那四小姐曾經幫助過本王妃的份上,本王妃原本想去看看她,既然你去了,那就替本王妃去謝過她吧,問她可有什麼困難,本王妃能幫的盡量幫扶一把。府中還有事,本王妃就先回去了。」
說完,給小風遞去一眼,然後頭也沒回的往回走。
走到拐角處,兩人立馬打住,偷偷看著小門外的男人躊躇片刻後推開小門走了進去。小風突然朝身後招了招手,結果突然的,從另一處拐角蹦出來三人。
「主子,怎樣了?進去了嗎?」
「主子,這法子能不能行啊?」
風雨雷電四名丫鬟都來了。
葉小暖『噓』的一聲拿食指在嘴上比了比,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塊碎銀,往幾名丫鬟面前攤開:「來來來,咱們現在下賭,看於護衛能不能把四小姐給吃了!」
眾丫鬟一頭黑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