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生米成熟飯

章馥歡沒回家裡,從許家離開後就帶著木頭回葯谷去了。她一向不喜歡待在家中,沒自由不說,還無事可做,再說了,許家的事已經交給婁知縣了,她壓根沒必要驚動自家人。

只是回葯谷的路上,過了竹林,她拉長了臉,對某個木頭男人橫豎不爽。

「說,你跟婁知縣怎麼認識的?」

「以前見過。」男人還是有問有答的,只是答得很隨意。

「以前見過?」章馥歡斜眼睨著他,「他叫你『王』什麼?」

「我……姓王。」男人回得臉都不紅一下。

「姓王?王黎皓?」章馥歡皺眉,「那為何上次不給我說你的姓氏?」

「叫黎皓更顯親熱。」

「……」章馥歡狠狠抽了一下嘴角。鬼才信他的話!頓了頓,她又追問,「你跟婁知縣偷偷說了什麼?」

「讓他秘密處理許家的人,盡量不外傳。」

「嗯。」她點了點頭,算他想得周到。這事肯定不能外傳的,要是傳多了,竹林的秘密早晚會被更多的人發現。

從之前婁知縣見到他激動的模樣,她相信他和婁知縣之間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再細想婁知縣二話不說就將許家所有人帶走,想來許家這次也不會有好下場。

只是……

「木頭,你究竟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她也不走了,扁著嘴委屈的看著他。她可以不計較他的家世背景,可他把自己很多東西都可以隱藏著,她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以前不在乎他就不難受,但現在他們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他居然還不打算露自己的底。

「我……」男人僵愣著,冷眸不自然的移向別處。

「木頭,我知道你接近我沒有其他目的,可是你這樣保持神秘,你可知道我有多難受?我甚至懷疑你對我是否真心,如果你是真心想同我在一起,那為何不願意向我坦白你的身世?」她委屈的說著,眼淚啪啪直掉。

「我……」男人雙腳沉重的邁開走向她。

本欲牽起她的手,但卻被她突然躲開了,拔腿就往葯谷深處跑。

「你這麼不誠實,我不要理你了!」

「我……」男人依然開不了口,望著她飛跑的身影,冷眸中有著無盡的落寞和無法形容的痛楚。

他到底姓甚名誰……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左家從未想過要接受他,而他野種的身份也讓司空齊對他厭惡至極。他身上流著左家的血,在司空家族長大,可是到最後他卻一無所有。連一份最簡單的親情都擁有不了,甚至沒資格去奢想……

縱然他有著輝煌卓越的功績,可最後都敗一句『野種』上……

本以為他的人生從此解脫,可天不如人願,老天連他這點所求都不願成全。而就在他對未來充滿絕望之時,一個女人卻突然入了他的心,也像一盞明燈般驅散了他內心的冰冷。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甚至想過離開她讓自己銷跡於世,可最終……

他還是不舍!

寧可丟棄一切尊嚴都想留在她身邊……

回去後,章馥歡把自己管在木屋裡,晚飯都沒有吃。

小安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在門外苦苦求了她許久她都沒理睬。

直到夜深,他也沒撤了,只好同其他人回去睡了。

章馥歡是真氣,越想木頭男人越氣,可越氣她又忍不住越去想……

直到木頭男人進了她的房,看著他手裡端著冒熱煙的飯菜,她才把這通火撒了出來,對走近的他又開始拳打腳踢,「你來做何?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出去、出去……」

「把飯菜用我就出去。」男人將飯菜放在一旁的桌上,蹲下身子同她平視。

「我不要吃!」章馥歡將頭扭向一旁,壓根不領情。

「那我今晚就在這裡陪你。」男人面無表情的道,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

「誰要你陪你?出去出去!」章馥歡又動手推他。這種不老實的男人,她不要了!

可這次男人沒由她推搡,而是把她雙手握著,眸光深沉的凝視著她氣呼呼的小臉,低沉道,「不是我要隱瞞你什麼,而是我……忘了以前許許多多的事。」

「忘了?」章馥歡瞪著他,就差咬牙切齒了,「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好騙啊?」

「……」男人垂下眼眸。就她這陰晴不定的性子,跟三歲孩童有何區別?當然,這些話他肯定不敢說的,除非真想被她攆走。

「死木頭,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章馥歡抽出雙手,發泄的拍打他的雙肩,紅著眼眶道,「我最討厭你這樣了!你就瞞我吧,瞞我一輩子好了!嗚嗚嗚……」

「莫哭……」男人一手輕摟著她腰身,一手托著她後腦勺,突然傾過身封住了她的紅唇。

「唔唔……不……」章馥歡還在氣頭上呢,哪會同意他再碰自己?可她越是掙扎拒絕,男人霸道的吻越是糾纏不休。

她最多會點貓撓人的功夫,可不管她怎麼拍打他都沒用,反而是自己太用力把自己的手給打痛了。唇齒間全是他霸道的氣息,她眼淚汪汪的在眼眶裡淌著,最後不得不軟在他懷中。

隨著她溫順下來,男人才將她放開。只是不擅長哄人的他面對她委屈得惹人心疼的摸樣,卻是有些手足無措。

「木頭,你不許騙我的感情。」靠在他肩上,章馥歡抽著氣警告。

「我若負你,你隨時可以取我性命。」冷硬的側臉蹭著她委屈的小臉,他毫不猶豫許下諾言,「我是你的木頭,只是你一個人的木頭。」

「……嗯。」章馥歡抱著他脖子哽咽。如果他是因為某些苦衷而不願坦露身世,那她就暫時原諒他。總有一天,她相信他一定會對自己坦誠的。

確定她氣消之後,男人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吐了一口氣,真怕她會不依不饒的追問下去……

兩個人一和好,章馥歡也有了食慾,聞著桌上香噴噴的飯菜,她也自覺的全送進了肚子。不填飽肚子就沒力氣,沒氣力又怎麼鬧他呢?

也好在男人不懂讀心術,否則多半被她氣出內傷……

「你早些休息,我去溪邊洗個澡再回來。」他一邊收拾著桌上的碗筷,一邊低沉的開口。

「哦。」章馥歡也沒多想,出谷回谷是要走很久的路,再加上他還跟人打架,肯定得累。

目送著他走出去,她躺在床上,本以為很快就能睡過去,可輾轉了許久都沒法入睡。木頭男人就住在隔壁,可他說去溪邊洗澡後就一直沒見回來。

「別不是掉溪水裡去了吧?」她坐起身嘀咕著,可隨即又拍頭嘆道,「傻子,那溪水連小腿肚都淹不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被淹?」

躺回床上,可更加沒睡意,這都過去一個時辰了,就算有些遠也不至於洗個沒完沒了吧?

「怎麼回事呢?」她又嘀咕著起身,這次拿了件披風圍上,打開門走了出去。

夜晚的山谷,清幽空冷,遠遠望去一片黑沉,就連遠處的群山都被黑色隱藏了。不過地上的小路她很是熟悉,哪怕抹黑她也不會迷路。從小都在這山谷中長大的她,早就練成了一身膽氣,就算整個山谷都沒人,她也無所畏懼。

總算走到了溪水邊,聽著水流緩淌的聲音,她狐疑的四下尋找起來。人呢?

「木頭——」

「木頭,你還在這裡沒有?」

「木頭,快出來啊!」

可四下並無人影,更別說應答聲了。

「死木頭,跑哪裡去了?不是說洗澡嗎?」找不到人,她氣呼呼的念道著,沒往回走,而是跨過了溪水往對面走去。

左右兩側都是荒地,望一眼就知道沒人,就對面有個小凹地,那裡還能藏個身。

「木頭——木頭——啊——」她一邊走一邊喊,跳下凹地的她準備休息時,差點被黑影嚇了一跳。看清楚是他之後,她沒好氣的上前,對著他一通罵,「你聾了啊?我喊了你這麼久為何都不應聲?大半夜的你不回去睡覺躲這裡來幹嘛?是不是又想白日里偷懶!」

還以為他跑丟了呢,結果卻躲在這裡,差點還把她嚇個半死!

男人坐在地上瞭望著遠方的黑夜,緩緩的回頭盯著她。

漆黑的夜,他的眸光也黑沉無光,龐大的身軀散發著讓人壓抑的氣息。章馥歡忍不住彎下腰將臉湊近,有點擔憂又有些不解,「木頭,你怎麼了?」

誰知她一靠近,男人突然伸出手臂將她身子猛然撈到懷中。

「啊——」章馥歡忍不住尖叫,被迫跌坐在她大腿上,她還來不及開口,只見他冷硬的俊臉突然在眼前方法,隨即男性氣息霸道而瘋狂的吞噬著她。

「唔唔……」她不停的搖著頭扭著身子,不習慣這樣的他。被他親過好幾次了,唯獨這一次讓她有些心驚和恐慌。

「歡兒,我要你!」男人放在她,突然在她耳邊開口,低沉而沙啞的嗓音在夜色中透著不一樣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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