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遺失的愛 五、醋味

他將她腿上縫製的布料拿到自己手中攤開,布料很粗糙,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粗糙難看的衣料,以前在太子府,就算最低等的下人也不會穿這種料子。

也不知道她縫製了多久,料子已經成衣型了,很寬大,絕對不是她能穿的。上面的針線活也不是太精密,可能是趕製的,所以也顯得粗糙。

這麼一件衣服要是換成以往,他鐵定會狠狠的踩在腳下,然後令人打她板子以示懲罰。可此刻,他心裡卻生不出厭惡的感覺,反而有種想迫不及待穿上試試的衝動。

這是她為他縫製的第一件東西。

看看這四下的環境,她屁股下破舊的竹席和昏暗的火光,他所有的怒意和不滿又再次煙消雲散。

看著他把衣服拿走,元雪琪很緊張,就怕他突然拿到火上燒了。可就在她欲將縫製了一半的衣裳搶過來時,晏子斌突然又還給了她,而且他人還規規矩矩的坐在她身旁。

「……」元雪琪愣了起來,虛驚一場讓她手心裡都是汗。扭頭看著盤腿坐下的他,那冷硬的俊臉,冷肅的眸光,讓她心裡又亂又無解,「你、你想做何?」

晏子斌低低的回了一句,「陪你。」

元雪琪詫異的看著他,此刻一臉嚴肅的男人在她眼中似乎比妖怪還讓她難以接受,「我……我不需要你陪……你、你回房睡就好……」

晏子斌臉色沉了起來,瞪著她的眸光有些凌厲。想撇開他單獨睡?她倒是會想!他現在只要她一個女人,不睡一起難道還要分開?以為離開他幾年就徹底擺脫他?做夢!她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此時的他忘了一身無藥可救的病,霸道的心思佔據了整個腦海。他可以容忍她有點小性子,就當夫妻調情,可要他承認自己被這個女人拋棄不理、甚至欲同他撇清關係,打死他也不同意!

元雪琪無語了,腦門上都開始冒細汗,這人要做何啊?她就縫製一件衣物而已,又不需要人掌燈,就算需要人服侍,她也不敢差使他啊!

將縫製了一半的衣物抱在懷中,坐在竹席上的她慢吞吞轉身,正對著他,認真且帶著幾分冷漠開口,「晏子斌,你別如此任性可好?」

晏子斌濃眉緊蹙,臉色不悅,「是你任性還是我任性?」

元雪琪拉長了臉,「你別跟我說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你到底想做何?你可看清楚了,這地方是樂河谷,不是京城,你若想使性子就請到其他地兒去!」

聞言,晏子斌冷硬的臉開始泛起青色,昏暗的燈火照耀下,有幾分滲人的感覺。因為怒氣,讓他衝動得脫口而出,「怎麼,離開幾年就忘了我們的關係?可是需要我說給你聽?還是說需要我好好同你把賬算清楚?」

元雪琪也有些怒,「你現在肯承認你裝傻了?」

晏子斌乾咳了一聲,眸中的心虛一閃而過。

元雪琪繼續怒道,「算賬?我們之間就算有賬也是我同你算,你憑何找我算賬?」

晏子斌一聽,眸光斂緊,一把抓住她的手握得死死的,「你拋夫棄子,難道還有理了?從小到大,你家人沒教過你熬何為女德么?」

元雪琪咬著牙,淚水一瞬間蓄滿了眼眶,因為他的質問突然間激動起來,沖他低吼道,「別跟我提什麼家教,我承認我不是個好妻子、好娘親,可你也不是個好丈夫!晏子斌,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事是什麼嗎?我告訴你,我最後悔的就是嫁給了你!也怪我傻,那麼多男人不喜歡,偏偏把你看上了,明知道你娶我只是想招攬我爹,可我卻死心塌地的跟著你,明知道你眼中除了權利地位再沒有其他,可我依然懷揣著美夢希望你有一天能正眼看我。我那麼委屈、那麼小心的跟著你、服侍著你,只求你心中能裝下我,哪怕只是一點點在乎我……可我得到了什麼?你又給了我什麼?你身子正常的時候不斷的把女人弄進府中,滿足你身為男人的虛榮心,你身子不好的時候你把我利用上,在外人面前做出獨寵我的樣子,晏子斌,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難受?身為女人,看著自己的丈夫除了初一十五外其他時候全都宿在別的女人房中,我不能抱怨一句,也不敢抱怨一句。看著你把我當盾牌一樣在外人面前做那些獨寵我的表面功夫,我更是有苦無處傾訴,只能自咽苦水。這些事我尚且能忍,畢竟我是個女人,我不能讓別人取笑我、說我嫉妒貪婪。可是,為何你們同賢王之爭非要拉扯上我?晏子斌,你母后為了誣陷賢王妃寧願拿我這個做兒媳的去犧牲,你身為我丈夫卻不插手阻攔,我問你,你良心何在?是,我拋夫棄子是我不對,可你摸著你的心問問自己,你是如何做的?我離開,那是因為對你們太失望了!我元雪琪是個人、是個只想相夫教子的女人,不是你們利用得棋子,憑什麼你們要我死我就得死?」

隨著她一聲聲激動的低吼聲,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湧入眼眶,沖洗著她精緻柔美的臉龐。等到她吼完之後,哭泣的嗓音都沙啞了,她從來沒如此激動的說過話,平日里都是溫柔靦腆的說話,這一下子就跟發威似的把嗓子都吼破了。

晏子斌沉著臉,身子緊繃著,不是不想說話,而是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是真的沒想到她心裡裝著那麼多事,還以為她是最溫柔大度的女人,在聽她聲嘶竭力的控訴過後,他才知道他從頭到尾就想錯了……不,應該說他從來不曾將她放在眼中,以至於她在想什麼他一無所知。

元雪琪脾氣爆發後根本就停不下來,抱著懷中縫製了一半的衣物狠狠的扔在他身上,一邊怒打著她,一邊嘶啞的哭罵道,「你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我眼瞎了才會嫁給你這樣的男人為妻!你給我滾出去,別打擾我現在的生活——」

五年多了,她壓在心底的痛五年多了。若不是他出現,她或許會把這些痛壓在心底一輩子,就當所有的事只是一場夢,而今的她不過是夢醒罷了。

可他卻在這個時候出現,不僅擾亂了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還讓她想起那些傷心的過往,這讓她如何再隱忍下去?

她不貪心,要得不多,曾經她只想他能夠將她裝進心裡,哪怕只佔據一點點位置就足以,而今,她只想安寧平靜的日子,難道這些要求都只能是奢望嗎?

她撕心力竭的聲音不止刺激到晏子斌的耳朵,更刺激到他那顆冷硬的心,這一刻他心痛之症並未發作,可心窩裡那種痛意卻比犯了病還難受千百倍。

將她為自己縫製的衣物放到一旁,他僵硬的伸出雙手將情緒激動的她抱住。

元雪琪正激動著呢,哪裡會同意他碰自己,就跟炸毛的貓兒一樣在他懷裡掙紮起來,「晏子斌,你放開我、放開我——」

聽她嗓子都沙啞了,晏子斌也有些動怒,可張著嘴的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別說他會哄人了,他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失控的摸樣,他一點準備都沒有。

可他也不想放手,誰知道她這麼瘋下去會做何事?

心裡煩躁得抓狂,他收緊手臂突然低下頭用力的將她嘴巴堵住——

元雪琪哪裡會同意?咬著牙就是不讓他占自己便宜。更過分的是這混蛋之前還裝成要死不活的,現在那雙手就跟麻繩一樣箍著她讓她一點都掙扎不開。不得以,她只能扭頭欲躲開他討厭的嘴巴,雙手也不斷的拍打他的後背。

「唔唔唔……」

晏子斌都懶得理會自己身上的痛了,她腦袋往哪邊躲他就往哪邊追,就她那點力氣他真沒看在眼中,幾下就撬開她緊咬的牙關,霸道又蠻橫的闖入她檀口中,帶著征服她的氣勢掠奪她的呼吸。

「唔唔唔……唔唔唔……」元雪琪被迫的仰著頭,承受著他的瘋狂、感受他獨特的霸道和野蠻,最後只剩下掉眼淚的力氣了。眼前的男人,她越發看不懂他,既然他心中沒有她,為何還要這麼欺負她?依照他的脾氣,他在聽了她痛聲的指罵後應該甩手就離開的,為何他還不走,為何他還要這樣子對她?

不止她激動,晏子斌的激動不比她少。思來想去似乎就這麼一個法子能讓他安靜下來,他哪會輕易放開她?

其實吧,這法子還真有些效果,元雪琪被他抱著、吻著,還真沒法再激動,男女之間力量的懸殊太大,哪怕晏子斌身子再不好畢竟也是個男人,她那點力氣真沒法和他對抗。

可錯就錯在某個男人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這一激動就難免有些發狠,本來吧挺好的一個機會,結果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居然把人給弄暈過去了。

抱著懷中歪著脖子的女人,他就差沒扇自己兩巴掌,同時也恨恨瞪著懷中沒有知覺的小臉。這女人也太沒用了,就多用了那麼一點點力而已,她居然給他暈了……暈了……

怨歸怨、氣歸氣,可人都沒知覺了,他又能如何?

喘著粗氣,他第一次拿出耐心為她擦拭起臉上的淚水,直到那張小臉恢複白皙乾淨了,他這才摟著她將臉埋進她頸窩裡深深的汲取她身上淡雅清香的氣息。

她的話猶如細針,針針扎在他心窩上,到現在都還抽痛著。

要問他後悔嗎,他自己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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