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遺失的愛 四、我已不是你後院的女人

從喝葯到吃完早飯,晏子斌儼然如一個重度癱瘓的人,除了不停的哼哼外,連手都抬不了,讓人很難將先前的他同現在的他聯繫在一起。

有人伺候,他是無比享受,可元雪琪就是一肚子火,咬著唇嚼著淚,心裡難受得勁兒沒法說,就差把手中的碗扣他臉上去。

讓他裝、讓他裝!都要死了還要折磨她!

他不是最在乎臉皮的么?現在裝成一個廢物的樣子,他到底還要不要臉了?

她的委屈和不情不願都寫在臉上,晏子斌不是看不見,可他又能如何?他不過就是想同她多相處而已……

他承認他是享受到了,也知道她怕他出意外,看著她眼中隱忍的淚水,明明她做的飯菜很可口,可咬在嘴裡,卻變成了苦澀的味道,明明喝了葯已經緩解了一些心痛,可心窩裡還是一抽一抽的。

他是不是該慶幸這個女人心裡還有他?

他知道她當日離開的原因,是因為母后逼她……其實她根本不用離開,就算他那時候心裡沒有她,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會讓她出事……

只是……現在說這些,似乎晚了。

把他服侍完了,元雪琪也沒打算久留,可就在她欲起身之際,晏子斌突然將她手腕抓住。

她冷著臉瞪著他,「放手!」

晏子斌薄唇動了好幾下,但最終還是開了口,第一次用乞求般的語氣輕道,「陪我,可好?」

元雪琪冷笑,「不是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嗎?我們互不相干,我為何要陪你?」

晏子斌蒼白的臉逐漸變黑,但迎著她美目中流露出來的怨恨,他最終還是將怒氣壓了下去,拉著她的手腕拽了拽,一副打死也不鬆手的摸樣。

他不擅長哄女人,更不會說那些甜言蜜語,曾經的他是霸道、冷傲的,女人對他來說真的是無足輕重。眼下就算他心裡有一堆話想同她說,可也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多希望她能像以前那般溫柔靦腆、靜靜的陪在他身邊,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渾身像長滿了刺般,隨便一句話都能戳中他的心窩、讓他心口疼痛不已。

他這種耍賴般的舉動元雪琪還是第一次遇見,也難為他了,總算想清楚要討好她了。可惜她沒那麼多閑工夫陪他……

吸了吸鼻子,她紅著眼眶哽咽道,「你自己多躺會兒,別到處走。老鄔說那些草藥能緩解你體內的疼痛,他是我們這裡最好的大夫,什麼疑難雜症都能治的,你要多聽他說的話,爭取早日好起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去扳他的手。

可晏子斌抓著她手腕就是不松半分。

元雪琪沒好氣的瞪他,「你快放手,我還要忙著做活呢!」

晏子斌不滿的反問道,「有何可做的?」

聽他這話,元雪琪都被氣笑了,「不做活吃什麼啊?你以為吃的都是天下掉下來的?你別拉著我,我今日還要上山打柴,要是回來得早,我就給你挖兩隻番薯,中午烤番薯給你吃。」

哄著他不是因為她原諒他了,只是希望他能多聽話,別老纏著她,她真沒空、也沒心情同他在一起。

晏子斌皺著眉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眸光深沉又帶著幾分不舍,無法想像她要去做的事,因為他從來沒接觸過。

他猶豫了片刻,突然要起身。

元雪琪趕忙將他喝住,「你做何?是不是聾了聽不到我說的話了?」

晏子斌眸光幽深、面色沉冷,作為男人,他有著極強的自尊心,要讓她去吃苦為自己找吃的,他沒法接受。

元雪琪冷著臉將他手指板開,然後再次警告道,「你要是喜歡亂走我也不攔你,但我得先把話說前頭,你出了這道門,如果出何意外,死活都同我無關!哼——」她一甩手,怒氣沖沖的跑了出去。

「……」晏子斌木訥的望著她消失的背影,薄唇張了好幾次,這才發現自己從來沒叫過她的名字,以至於現在想喚住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僵硬的躺在床上,唇角揚起自嘲的冷笑。

這算不算世上最可笑的事?夫妻多年,他竟喚不出她的名字……

平日里,元雪琪上山都會叫上伴同村裡的人一起去打柴,今日她獨自上山,就是想快些回去,雖說她人在外頭,可著實放心不下家中的男人。對那男人的脾氣她再清楚不過了,要是身邊沒個人服侍著供他使喚,這男人動怒起來估計連她房子都會給掀了。

而且她不能保證這男人會聽她的話,就他這樣要死不活的樣子,萬一跑出去可咋整?

她沒打多少柴,夠今日用的就行了。

快到家路過自己種的地時,她還真挖了兩隻番薯,把泥抹掉後帶了回去。

早上服侍某尊大佛花了不少時間,即便她趕得緊,可回到家都快到午時了。就在她剛背著柴禾走進院子時,又被門口的男人驚了一跳。

四目相對,她沒什麼表情,哪怕知道自己此刻很狼狽、很窮酸,可她也沒覺得尷尬。她靠自己養活自己,不覺得丟人。

反倒是晏子斌,睜大著雙眼看著她回來。那破舊又粗劣的衣裳裹著她纖瘦的身子,包括腳上的布鞋都打著補丁,頭髮被帕子挽著,有几絲細發垂落在臉頰兩側,從昨日到此刻,他這才認真的注意到她,居然是如此的……落魄!

對,眼前的她在他眼中就是一種落魄的形象,莫名的,他心裡酸酸澀澀很不是滋味,五臟六腑似乎都帶著極苦的味道。她這些年都是如此過的嗎?

她到底有多恨他?恨到寧願讓自己吃虧受罪也不願待在他的身邊?當初母后是有錯,可她為何就不肯開口對他說,她是有多不信任他?

看著那雙沾滿泥土的雙手,他覺得好刺眼,像有萬道利劍刺來,痛得他眼中忍不住起了水霧。作為一個男人,他突然發現自己有種想哭的衝動。

對他的表情和反應,元雪琪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後頭也不回的去了灶房,開始準備午飯。

雖然她的日子不富裕,可通過自己的勤勞,口糧這些還是足夠的。至少她不嫌棄現在的生活,她每天有很多事要做,過得很充實。

晏子斌邁開腳步僵硬的跟在她身後。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徹底的顛覆了他以往所有的印象,明明她離他是如此的近,可他突然有種抓不到她的感覺。這個女人不再依附他,寧願過著清貧的日子也不願意對他開口討好,對這樣的她,他該如何讓她再擁有她?

此刻,他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在跳崖時許下那樣的願望,如果他不許願,是不是就不用再見到她了,不見到她現在的樣子,他心裡就不會老這麼泛疼了……

知道他跟著自己進了灶房,元雪琪回頭看了他一眼,雖然氣色不佳,但似乎比昨日好了許多,看來老鄔的草藥還是有很大作用的。

將柴禾放下,她不冷不熱的說道,「你小心些,別逞強到處走。如果你覺得乏悶,可以在旁邊看著,但不許你給我添亂。」她要忙的事還很多,水缸里的水也快沒了,吃了飯還得去挑水,還有後院餵養的豬,她得早點去把豬草割回來,要不然又會同昨晚一樣忙到天黑去了。

晏子斌一動不動的站在門口,像是不適應般有些手足無措。君子遠庖廚,別說他會做家事,就連進都未進過這種地方。看著簡陋的小灶房,他心裡難受,好幾次想靠近她,可又怕自己被她嫌棄,於是只能緊緊的盯著她、看她忙活。

見他還算聽話,元雪琪也沒再多說什麼。

生火、洗米、搗菜……她纖瘦的身子在小小的灶房裡忙活開,嫻熟無比。

午飯是在晏子斌房裡用的,就兩間屋子,也沒地方單獨擺飯菜。

晏子斌身體不好,但胃口卻極好,一大碗米飯居然吃完了,都差點把元雪琪嚇到,這人居然一點都不嫌棄?她炒的可是一盤野菜、不是什麼大魚大肉,他居然連殘湯都吃了……

他是八百年沒吃過飯還是怎麼的?

見他還有些不舍的放下碗筷,她以為他沒吃飽,想到灶火里還埋著兩隻番薯,她趕緊起身去灶房把烤好的番薯從灶里翻出來,然後拿到他面前。

看著兩隻黑漆漆的東西,晏子斌愣傻了眼,嫌棄的問道,「這是何物?」

元雪琪沒理他,將烤好的番薯剝了皮放進他空碗里,催促道,「吃吧,要是不夠,我下次多挖些回來。」

晏子斌一頭黑線,抽著唇角,根本不敢動筷子。雖然碗里的東西去了皮聞著很香、可橙黃的色澤看起來卻有一種噁心的感覺,再看另一隻黑漆漆如碳一樣醜陋的東西,他就是下不了嘴。

這東西真能吃?

不會鬧肚子?

別不是這女人故意整他的吧?

他深沉的目光複雜的盯著碗里的東西,心裡各種猜想,抬起頭想向身旁的女人詢問清楚時,卻發現她臉上沾上了炭灰,把額頭給弄髒了。

他想都沒想的抬起頭撫上她額頭……

元雪琪瞬間怔愣,「……」

感覺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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