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笑傲稱雄之唯我獨大 第三十九章 太后死翹翹,真掛了!

笑著笑著,笑紅了眼眶、笑出了眼淚,那張從小到大冷傲的臉仿若崩潰般顯出了其他不常見的表情,晏子斌笑著,看著晏傅天的目光除了寒心外,也只剩下恨了。

想起曾經昭王在世時,他是何等的高貴和風光。就算昭王有皇祖母撐腰,可父皇從來都是偏心他,何時都不會讓昭王的風頭壓過他。自從沁妃寢宮起火出事後,父皇冊立他母后為後、立他為太子,那時候起,他就是大晏國備受矚目的人,父皇立他為儲,他也一直把自己當成了大晏國未來的帝君。從那以後,他就不允許再有人勝越自己,而那時他以為自己最強大的對手是昭王,所以一心同昭王明爭暗鬥。

就在昭王慘死後,他還來不及拍手稱好,賢王的回歸打亂了他所有的計畫和幻想。

因為沁妃沒死!因為沁妃還活著,父皇開始重視賢王了。

父皇重視沁妃和賢王不說,還對他同母后百般冷漠。他深深地感覺到父皇對沁妃和賢王的不同,比起昭王,賢王更讓他忌憚。因為他知道沁妃才是那個父皇唯一愛過的女人……

曾經的父子之情,逐漸在他心中變得淡薄起來。別人不相信父皇會廢了他改立賢王為太子,但他不僅信、且還能肯定。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看著他笑狂不止,晏傅天也沒喝止,就那麼冷漠的看著。

他們父子之所以走到今日的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他身上。這畜生從小心高氣傲、不可一世,他一直將其偏執的性子當成優點,所以對他的所作所為從未乾涉過……

就在他欲轉身離去時,晏子斌的笑聲突然停止。

身後的異常讓晏傅天下意識回頭,這一看不要緊,他眸孔驟縮,疾步走向龍床。

而此刻的晏子斌倒在龍床上,滿頭細汗,面目扭曲,捂著心口整個身子不停的抽搐起來。

「皇兒?!」晏傅天臉色都嚇白了,抓著他搖晃起來。心中再多恨,可在看到兒子如此難受痛苦時,他身為親父,依然難掩自己下意識的擔心。

「父皇……」晏子斌痛苦的呻吟著,胡亂的抓住他,「救……救我……」

「來人!快來人——」晏傅天沖外面咆哮了起來。

站在龍床邊,看著心痛難忍的晏子斌,晏傅天有些不敢相信的問向晏鴻煊,「你說他只能、只能活兩年?」

從步入寢宮,晏鴻煊都面無表情,哪怕在為晏子斌把脈時也未有一絲多餘的情緒。面對晏傅天的不置信,他沉默以對。

而晏子斌還在痛苦呻吟,蜷縮抽搐的身體就差翻滾了,頭上的汗水猶如雨下一般,「父皇……父皇救……救我……」

晏傅天咬著唇,看著他的目光又恨又痛。這個孽子會變成如今的摸樣,也是他咎由自取。巫人歹毒,江湖之中沒人敢輕易得罪他們,可他卻偏偏與巫人為伍。

回過頭,他看向身旁面無表情的兒子,「煊兒,難道就沒有辦法醫治他的心痛?」

聽到這話,坐在椅子上看戲的楚雨涼坐不住了,起身走過去將自家爺往身後拉,很不客氣的朝晏傅天回道,「我說你這人會不會太過分了?你把我們鴻煊當什麼了?你以為他是神仙、什麼都能救?你以為他在世聖人、什麼人都會救?」

不要說她無情,她實在看不慣這些人。不是有句話么,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自己造的孽就自己決定承擔,憑什麼要把他們夫妻牽扯進來。難道就因為這些可笑的親情他們夫妻就該任由他們呼來喚去、隨意利用?憑什麼?!

晏傅天臉色忽青忽白,尷尬得無言以對。

晏鴻煊將自家女人攬到身前,只是淡漠的說了一句,「毒藥已攻心,我無能為力。」

語畢,他帶著楚雨涼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著他們夫妻離開的背影,晏傅天緊抿著薄唇,卻沒有勇氣開口喚他們留下。

回頭,看著床上痛苦不已的兒子,他由心而外的覺得痛。暫且不論煊兒能否救治,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看著桌上晏鴻煊留下的方子,雖說無法根治晏子斌的心痛之症,但能緩減他暫時的痛苦。他只有兩年時日可活,而這兩年內他必須承受心絞之痛,他現在是病發初期,這些痛雖然暫時要不了他的命,但卻無法預測這種痛何時發作,或許幾日就會發作一次、或許幾個月發作一次、或許只在最後發作……而隨著時日漸長,心絞痛的程度會越來越嚴重。兩年……或許用不了兩年,人就會因為承受不了而選擇自我了結。

拿著藥方,想到先前晏鴻煊說的那些話,晏傅天冷硬的臉上慢慢的滑下兩行清液。

看了一眼龍床上已痛得無力的兒子,他仰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拿著藥方走出了寢宮。

一夜未眠,晏鴻煊也沒急著帶楚雨涼回宮,而是找了間偏殿,讓她先休息。

躺在華麗的大床上,聞著四處陌生的氣息,楚雨涼一時間也沒多少睡意。晏鴻煊就在她身旁陪著她,看著他緊繃的俊臉,那輕蹙的濃眉就沒舒展過。

靠在他肩窩裡,她低聲道,「如果你想救他就救吧,我沒意見。」

晏鴻煊突然瞪了她一眼,「你以為為夫很閑?」

楚雨涼搖頭嘆氣,「說實話,你父皇看似恨晏子斌,可對的感情最為深厚,他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這說明他心裡還是捨不得晏子斌這個兒子的。我也不是非要同你父皇過不去,只是替你感到不平。他何時對你這般上心過?就算他以後要對你好,我都無法釋懷,心裡有一道傷口了,就算縫補好了也會有疤。至於晏子斌,我也沒啥好同情的,只是覺得晏驊可憐,從小就沒親娘不說,估計什麼是父愛他都不知道。你呀也別怪我想太多,我就擔心晏驊找到他娘後又會想到要找爹,到那時候他爹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他這輩子註定得不到完整的親情,也是件可悲的事。」

有這麼多感想不是因為她大度、善良,而是有了孩子後她的心境就有了改變。很多事不一定要從大人身上去考慮,首先得顧慮孩子,這是身為父母的本能反應。她甚至想過讓晏子斌和元雪琪重逢,讓他們一家三口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可這些畢竟只是她的想法,真要聯繫實際情況,只能算一種可笑的假笑。

晏子斌是何等的自私和高傲,要他做一介布衣,估計他會先自行了斷以證明自己高貴不可欺。他這輩子,也就這麼個樣子了,說他活該一點都不過分。

看著她眼中複雜的神色,晏鴻煊拍了拍她的肩,在她耳邊低聲道,「無需替他人操心,人各有命,非你我能左右的。」

楚雨涼抬手摸了摸他冷峻的臉,迎著他深邃的眸光,她勾唇淺笑。比耐心,沒人勝過他,比穩重,更加沒人敢同他相比。這個男人,他曾經所承受的一切太深刻太沉痛了,所以他現在能面對一切壓力。

他真的就是那種能在任何時候都能保持鎮定從容的人,真正能做到臨陣不亂。不過有一點讓她不明白的是,這男人以前對著她怎麼就不一樣呢?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他脾氣很火爆的。讓人把她扔出賢王府、對著她又吼又叫、一不高興甩張冷臉然後走人……要不是記憶太深刻,她都不敢相信這男人變化如此大。

她纖細的柔胰在自己臉上遊走,晏鴻煊將其捉住,反過來把玩起她細小的骨節,「還不想睡?」

楚雨涼被他捏得有些麻麻痒痒的,趕緊把自己手指從他手中抽出,在被子里抱住他腰身,雙眼快速的閉上,「我現在睡了,沒事別打擾我哈。」

晏鴻煊唇角抽了抽,「……」這女人,只准她調戲他,就不許他調戲她?

低下頭,他故意在她唇上吮吸起來,試探的撬開她貝齒。楚雨涼縮了縮脖子,伸出手,五指蓋在他臉上。

晏鴻煊將她柔胰抓住,伏在她脖子里輕笑起來。

難得他現在還有心情玩樂,楚雨涼暗自鬆了口氣,看來他並未受那對父子影響。如此,甚好!

說她無情也好、不孝也罷,她真不希望他因為那對父子而黯然傷神。在面對兄弟之情、父子之情時,她反而希望他能沒心沒肺的面對。像現在這般摸樣就是最好的……

晏子斌服用了葯以後好了不少,背上被晏傅天的手臂刺傷的地方因為他先前的痛苦掙扎而讓傷口崩裂,御醫又給他換過傷葯、重新包紮了一次。

身與心的折磨雖然不致命,但躺在床上的他面如死灰,仿若隨時會死去一般。

上一次他因為心絞痛卧病在床,賢王潛入宮中之時就告訴過他巫人對他下了噬心散。可他那一次並未引起重視,只覺得賢王是無中生有、故意嚇唬他。因為他平日對巫人也有防備,並不相信巫人能在他膳食中做手腳。

可他沒想到賢王所說的居然是真的!

此刻的他只覺得一切是那麼的可悲、可笑……他處心積慮、不惜對自己的父皇痛下殺手,可到頭來得到的是什麼?

兩年不到的性命……

他還能活兩年,那他還要這個皇位做何?再如何高高在上,他也只是一個短命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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