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笑傲稱雄之唯我獨大 第二十九章 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

按照楚雲洲所想,晏傅天聽到京城將有大亂的消息肯定會大怒一場,然後氣勢洶洶的要殺回京城。

可事實卻讓他失望了。

晏傅天無動於衷不說,還不冷不熱的反問道,「說完了嗎?」

楚雲洲蹙著濃眉坐在他對面,「你這是何態度?難道你希望大晏國的江山落入他人之手?」

晏傅天冷哼,「江山還是我的嗎?」

楚雲洲瞪眼,「就算那不孝子現在是皇帝,那江山也是晏家的!你別忘了你姓甚名甚!」

晏傅天移開目光,甚至身體面壁而坐,似乎不想搭理任何人。

楚雲洲瞪著他後腦勺,要不是看他淪落到如今的地步實屬可憐,他早都將其給扔出柏君庄讓他自身自滅了。

「晏傅天!」心中有了怒,他連名帶姓的叫上了,「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早知道你是如此窩囊,當初我楚雲洲就不該忠心於你!我楚雲洲數十年戎馬生涯,更有將士戰死沙場,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你們如此的輕視!」

晏傅天背對著他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

可楚雲洲在激動中並未看到。這還是他第一次當面指罵君王,而且是越罵越激動,「晏傅天,你就是個沒良心的東西!你負了先皇重託、負了我楚雲洲、負了千千萬萬為大晏國犧牲的將士,如今你還想辜負大晏國的黎民百姓,你真不是人!」

他罵得激動、罵得兇狠,也罵得粗魯。這些年,若說楚雲洲心中沒有怨恨,那是假的。他手握重兵、一度讓晏傅天對他充滿戒心,怕他功高蓋主對他不利,所以明裡暗裡的打壓他。這些他都明白,也裝作毫不知情一度的忍了。

在他看來,只要那些為國盡忠的將士能有個善終,他自己委屈點也沒什麼。畢竟他從未有過背叛之心,就算哪日遭遇不測,他對先皇、對楚家的列祖列宗也無愧。

將數萬將士帶離京城,那是形勢所迫,並非他對國不忠。他沒有帶領將士棄主投敵、更沒有帶領將士殺害君王。對大晏國,對歷代君主,他楚雲洲真的算是仁至義盡了。

如今他激動,不過是在發泄自己多年來的委屈罷了。哪怕他再大度,他心裡還是有委屈的。他楚家世代忠良,結果到他這一代,卻連家門都不敢歸。這幾年,他過得是閒情逸緻,可心裡始終有憾。

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一手造成的!

國家有難,他這個不該再過問世事的人都滿腹擔憂,偏偏這個男人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句難聽的話,他真是瞎了眼才覺得他是一代明君!

發泄過後,楚雲洲也沒在密室停留,帶著一身怒氣憤袖走了出去。該管的人都不管,他這個外人為何要去操那份心?還是涼兒說得對,拿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那就是犯賤!

就在楚雲洲剛要下山之時,突然身後有人喚他,「親家公請留步。」

聽到雲娘的聲音,楚雲洲轉過身,拱手回禮道,「親家母。」

雲娘在他身前站定,神色不似以往般溫和,那輕蹙的細眉莫名的帶著一絲揪心,「親家公,我想知道,煊兒和涼兒可是遇到麻煩了?」

楚雲洲嘆了口氣,也沒瞞她,「他們回了京,是遇到一些麻煩。」

雲娘急聲問道,「可是很棘手?」

楚雲洲趕忙抬手示意她,「親家母莫慌,他們並無大難,只是遇到一些事一時化解不開而已。」說著話,他從懷中掏出楚雨涼寫的書信,雙手朝雲娘遞去,「涼兒書信在此,親家母可放心。」

雲娘忙接過信看了起來,看完之後她皺起眉頭連嘆了好幾口氣,「他們也是,好端端的為何要去京城?明知那裡險惡卻非要去涉險……我……唉!」

楚雲洲認真安慰道,「親家母不必擔憂,只是一些亂賊而已,不足為懼。」

雲娘突然道,「親家公,還有一事你們不知,北狄國老侯爺、也就是五爺他爹病重,我們也是剛得到消息。」

聞言,楚雲洲震驚,「老侯爺他……」不會如此巧合吧?

雲娘揪心的嘆道,「老侯爺大限已到,怕是撐不了多久,我同五爺怕是不能隨你們去大晏國了。」

楚雲洲忙點頭,還不忘認真提醒,「親家母,你同五爺可要小心些。」

北狄國的事他知道得不多,但向錦豪的事他卻是清楚的。向錦豪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叫向旭,此人野心勃勃、一心想除掉向錦豪繼承老侯爺的家業,五年前向錦豪深受重傷就是被他暗算。如今老侯爺命在旦夕,向錦豪身為長子,豈有不回去之理?

他揪心的不是老侯爺生死,而是他們此次回去,不知道這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引出他們……

雲娘朝他福了一禮,誠懇的道,「親家公,煊兒和涼兒就麻煩你們多費心了。我還有一事想拜託親家公幫忙。」

楚雲洲拱手,「親家母見外了,有何事你直說無妨。」

雲娘垂眸吸了吸鼻子,「我想拜託親家公將逸兒帶去京城。此次回北狄國不知吉凶,如若我同五爺遭遇不測,我希望……」

楚雲洲趕緊將她話打斷,「親家母,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我同蘭姑會照顧好逸兒。其餘之事你不必多言,我相信五爺。」

蘭姑感激的對他福了一禮,「親家公,麻煩你見到煊兒和涼兒後,告訴他們我同五爺一定會平安無事,讓他們不必掛心。」

見她欲轉身,楚雲洲突然將她喚住,「親家母……」

蘭姑看著他。

楚雲洲抿了抿嘴,皺眉道,「我也有一事想請親家母幫忙……」

密室里,晏傅天依舊面壁而坐。聽聞密室開起的聲音,他頭也沒回的冷聲道,「你不用多勸,我是不會回京的!」

「你回不回京都無所謂,但請你放下身份,別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惹人厭惡。」

「……」晏傅天猛的轉過身,目光震驚的看著出現在密室里的女人。

如今的雲娘雖然褪去了那一身華麗,可恢複容貌的她依然美得惹眼,清潤如泉的嗓音依舊那麼溫柔動聽,氣質依舊淡雅如蘭。多年不見,歲月似乎並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相反,年過四十的她多了一種婉約雅緻的氣韻。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連眼都不敢眨一下,彷彿眨一下眼,眼前的女人就會消失一般。看著她走近,他放在大腿上的雙手開始顫慄。此刻的他又驚又喜又不信,她終於來見他了……

雲娘徑直走到他對面,在先前楚雲洲坐過的軟墊下坐下,目光淡然的迎視著他的激動。

「晏傅天,醒醒吧,這裡不適合你。」

「沁兒……」晏傅天薄唇顫抖。

「你都在此幾年了,也該回去看看了。」

「沁兒,你真的來了?我這是在做夢嗎?」

「……」面對雞同鴨講話的情況,雲娘皺起了秀眉。面對他的激動,她最終還是潑了一盆冷水過去,「晏傅天,你覺得我跟你還有可能嗎?」

「怎會沒有?」聞言,晏傅天突然挺直了脖子,指著密室門口,「你現在就去告訴姓向的,你離開他,然後隨我回京!」

「呵呵……」雲娘冷笑。本來還想好言同他說話,可現實卻由不得她,「晏傅天,我早就對你說過,我同你已經沒可能了,為何你還要執迷不悟?不怕你說我做人不貞、水性楊花,就算全天下人都嗤笑我狄憐沁,我依然會同向錦豪在一起。你能給我的向錦豪也能給,你不能給我的,向錦豪同樣能給。我因為你險些喪命,而向錦豪卻是那個讓我再生之人。晏傅天,你醒醒吧,我的命是向錦豪的,哪怕有一天我死,也會死在他的身邊。」

晏傅天張開的唇哆嗦著,目光由方才的驚喜突然充滿恨,「你就真的不念我們多年夫妻之情?」

「呵呵……」雲娘笑了,只不過笑得嘲諷、笑得心酸,「夫妻?我嫁你多年,也不過是你後宮之中的一名妃子,何時我成了你的妻?煊兒乃你親生子,你在我遇難之後棄他不顧、任由他人肆意欺凌……晏傅天,你摸著你的心問問,有誰比你更絕情?你口口聲聲的妻和子,你是如何對待的?」

晏傅天蒼白的臉逐漸的變青,放在大腿上的雙手緊緊的攥成拳頭,哆嗦的薄唇艱難的擠出一句話,「我……我可以彌補……」

雲娘搖頭,「你還是沒有醒悟。」

晏傅天突然激動起來,「那你說,你要如何才能原諒我?難道我就真的那麼罪無可恕嗎?」

對他的激動,雲娘也只是冷漠相迎,「晏傅天,你可以當做我死了……」

晏傅天指著她大怒,目光全是又恨又無措的火,「可你沒死!」

雲娘沒理會他,繼續面不改色的道,「我的心死了,是向錦豪救活的。」

晏傅天激動的怒容充滿了猙獰,往日的威嚴不見一分,此刻的他儼然一個抓狂的瘋子,失控的咆哮,「你別提他!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

雲娘抿了抿唇,沉默片刻,她語氣放軟,「晏傅天,你沒了我,可是你還有煊兒……就算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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