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嬌妻孩子熱炕頭 第十九章 你還有臉說在乎她嗎

從他們離開的地方一直到他們消失的地方,一路上都有血滴,看著那些刺目的鮮血,晏傅天雙腳突然一軟,高大挺拔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後踉蹌了一步,剛剛還一身暴戾的殺氣,此刻已經被恐懼替代,凌厲的雙眼注滿了驚慌和無措。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心口顫慄,像是有人扼住他的心窩,痛得他快要窒息。

他居然親手傷了她!

他居然揮刀砍了他最愛的女人!

他……他到底在做何?

雙眼再次被地上的殷紅刺痛,他猛的直起身體,像是失控的猛獸般朝大門裡衝去——

「沁兒——」

她不能死!他不要她死!

從燒毀的寢宮抬出那具被燒焦的屍體時他就懷疑她並沒有死,他也相信她總有一天會再出現……

如今她終於出現了……

是,他做錯了許許多多的事,不該為了皇權利益接受其他女人、不該為了懷疑她對自己不忠……

她不能死,他的沁兒不能死……他已經放任她在外多年,他不要再放開她、也絕對不會再放開她!

如今大晏國國富民強,他不需要再看誰的臉色、不需要再對任何人妥協……

沒有人能夠再逼迫他了,他有能力履行當初對她許下的誓言了……

沒有哪個女人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沒有……除了她狄憐沁,他晏傅天心中裝不下任何人女人。

看著床上暈迷的雲娘,楚雨涼傻愣愣的站在屋中,除了替她痛心外,壓根就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特別是當看到雲娘後背一大片燒傷留下的痕迹,她心窩就跟痙攣般一抽一抽的難受。她這時才發現雲娘不僅僅是面貌被毀,渾身上下全是被毀的痕迹。這種體無完膚的痛,作為一個女人,她到底是如何支撐下來的?

想著她平日里溫柔的笑眼,她真的不敢相信她身上居然有這麼大面積的燒傷痕迹,作為旁觀者的她,在看到這些時,腳底到頭皮都是發麻的。

好在及時,雲娘失血還不算多,晏傅天那一刀雖然狠厲,但好在不致命,只不過傷及筋骨,雲娘的傷情還是很嚴重。從向錦豪抱她進府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她都處在暈迷中。

晏鴻煊用最快的速度為她止了血、又調製了傷葯給她敷上,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著雲娘醒來。但誰也不知道她何時能醒,就連晏鴻煊都沒把握,只是交代要特別留意她這段時間的狀況,一定不能讓她出現高熱的癥狀。

雲娘的傷是向錦豪親手替她處理的,他不讓任何人插手,晏鴻煊只能在床幔外指導他處理傷口。

從他嫻熟的動作中,楚雨涼都濕了好幾次眼眶,雲娘那一身的燒傷痕迹太讓人心疼了。

給雲娘處理傷口的時候向錦豪是很鎮定的,從頭到尾他緊抿著薄唇沒說過一句話、沒表現出一絲慌亂,可當處理好了雲娘的傷口後,坐在床邊的他握著雲娘的手就一直沒放開,那雙眼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暈迷中的雲娘,眼中布滿了心疼,無法掩飾的心疼,也是無法形容的心疼。

「爺……」楚雨涼揪心的撲到晏鴻煊懷中,緊緊的攥住他的外袍,冷靜下來生出的後怕讓她身子顫慄。

晏鴻煊擁著她,輕撫著她後背無聲的安撫著她,看著床上的雲娘,他心中同樣難受得無法言說。

「嘭!」突然,房門被人撞開。

晏傅天帶著一身怒火闖了進來。

「你來做何?」將楚雨涼拉到身後,晏鴻煊朝他走了過去,挺拔的身體擋在了晏傅天身前,冷冽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著晏傅天帶怒的臉,厭惡中夾雜著肅殺之氣。

「朕……」或許是第一次見到兒子如此冷冽無情的模樣,晏傅天愣了一瞬,餘光瞥到床上沒有動靜的女人,他突然抬起頭指著晏鴻煊,鐵青著臉怒道,「給朕讓開!那是朕的女人,為何不讓朕見她?」

晏鴻煊緊繃的臉突然一松,突然嗤笑起來,「你的女人?你確定她是你的女人?我娘乃北狄國嫡親長公主,就憑你,配做她的男人?」

他臉上笑容迷人,可眼中的恨意深不見底,晏傅天望著他,除了憤怒他對自己的態度外,心中莫名的生出一絲複雜,第一次,他從這個兒子眼中看到了對自己的恨,是如此強烈,讓他突然有些不敢直視,回想起這些年對他的態度,說不心虛是假的。

他承認,他一直都在忽略他,故意忽略他,可是……每次看到他,他都會想起他母妃,每次一想起他母妃,他心裡就跟針扎一樣痛。雖說他相信沁兒沒有背叛過她,可是沁兒用一具替身來欺騙他、欺騙所有人、就為了掩飾她已死的真相,他是真的痛恨她那般做法。

既然她能逃生,為何她卻不向他求救?她可知道,他是她的丈夫,她如此做到底將他置於何種地位?

這些年,他心裡恨著她,可是卻有不斷的想著她,這種又愛又想又痛又無奈的心情沒有可以理解,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是因為憎惡沁兒背叛他所以才對賢王冷落,可他們並不知道,他對賢王的冷落和忽視全都源於對沁兒的又愛又恨。那種愛恨交織的心情下,他選擇了逃避,只有不見賢王,他才能暫時的忘掉沁兒……

「煊兒,讓他過來。」就在父子倆都用一種仇視的目光瞪著彼此時,坐在床邊的向錦豪突然出聲。

他不說話還好,他一開口,晏傅天心裡那股子火就狂燒不止,這個可惡的男人,要不是他,他和沁兒會走到今日這般境地?要不是他,他永遠不會懷疑沁兒,要不是他,他和沁兒不知道會有多相愛……

怒火和妒火一點燃,他一把推開身前的兒子,朝向錦豪沖了過去,當看著向錦豪緊握著自己女人的手時,他更是猶如一頭失控的猛獸,想都沒想的就朝向錦豪撲上去,欲將他從床邊拉開。沁兒的身邊只能有他的存在!

「向錦豪,放開她——」他低吼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

而就在他雙手剛要碰到向錦豪時,一陣疾風朝他後背襲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後背就被人點了兩下,頃刻間他張牙舞爪的身體被定住。

是誰對自己動的手,晏傅天不用回頭都知道。不過此刻的他別說回頭了,張著嘴連話都說不出來。被兒子偷襲的他此刻是無比的震驚,眸孔放大,收都收不住。

賢王何時有這等功夫的?!

不等他認真去思考某些疑惑,坐在床邊的向錦豪突然扭轉頭看向他,「晏傅天,別在沁兒面前大呼小叫。你的沁兒早就死了,如今在你面前的是我向錦豪的女人。所以,希望你能有點自知之明,別再來糾纏我的女人。」

他低沉的嗓音帶著霸道的佔有慾,讓說不出話又無法動彈的晏傅天臉色鐵青,整個人都猶如罩著嗆人的黑氣,那雙眼泛著寒光,表達著對向錦豪的憎恨。

許是知道他有話要說,向錦豪緊抿著薄唇起身,在他鎖骨處點了一下。

「向錦豪,你這無恥之徒,沁兒乃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有何資格同我搶人?」發現自己能開口後,晏傅天恨怒的低吼起來。

「妻子?」向錦豪眯著眼迎視著他因憤怒而變得赤紅的雙眼,冷笑不已,「晏傅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的皇后是宇文嫻清,你最寵愛的兒子乃當今皇長子晏子斌,你的妻兒此刻正在宮中,沁兒何時成了你晏傅天的妻子了?」

「向錦豪,這是我同沁兒之間的事,你不過就是一個外人,有何資格質問我?」晏傅天被說得惱羞成怒。

「外人?」向錦豪冷笑聲中充滿了嘲諷,「在你晏傅天看來我是個外人,可再沁兒心中我向錦豪永遠都不會成為外人。你同沁兒認識多久,你真正的了解她嗎?我向錦豪自幼就同沁兒一起長大,她想什麼、做什麼,我只需要看她一眼就能分得清楚明白。當年怨我年紀小、不懂男女之情為何物,才讓沁兒從自己身邊離開。若是我早點看穿自己的心意,你覺得你有機會同沁兒相遇么?沁兒嫁給了你,你非但不知道珍惜,反而一次又一次的傷她,你傷她心也就罷了,你還縱容你身邊的女人傷她……晏傅天,你辜負了沁兒對你的真心,你在背棄對她的誓言那一刻起,你就沒有資格再擁有她!」說到最後,向錦豪也是咬牙切齒的。

晏傅天又怒又羞愧,怒的是眼前的男人明目張胆的搶奪他的女人,羞愧的是他的確傷了沁兒的心,處在他的地位,要做到身心從一而終太難太難了,他是帝王,既要拉攏朝中重臣、又要平衡各大臣之間利益紛爭,對那些女人,他真的有太多的無可奈何……

「向錦豪,你不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傷害了沁兒,我知道我對不住他,可要說我晏傅天縱容其他女人傷她,這分明就是你故意搬弄是非,你就是想讓沁兒更加痛恨我,對嗎?」怒火和妒火狂燒中,晏傅天是一點錯詞都容忍不了的。

他的質問對向錦豪來說就是在強詞狡辯,為了讓他徹底悔悟自己帶給雲娘的痛苦,他轉過身,突然將雲娘臉上的面紗摘取了下來,咬牙恨道,「晏傅天,你好好看看,沁兒會變成這般模樣就是你身邊那些女人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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