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輝熊鐵青著老臉,許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老眼中許多紅血色,這會兒因為氣怒,那些紅血絲在眼眶裡泛著紅光,看著就有些滲人。面對楚雨涼的冷嘲熱諷以及對自己的挑釁威脅,他是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太放肆。
「賢王妃,沒做過的事下官是不會承認的,不管你們如何誣陷下官,下官都都不會承認。退一步說,就算下官受你們威脅承認抓了楚將軍,可下官死也交不出人來!」
「呵呵……」楚雨涼冷冷一笑,「韓大人,你以為這樣我們就會信你的話?」
韓輝熊死死的瞪了她兩眼,想到什麼,他眸光突然陰沉的望向楚雨涼身側沒出聲的男人,「王爺,恕下官直言,這乃是子虛烏有之事,你懷疑下官也就作罷,何以讓賢王妃一婦道人家對下官如此污衊謾罵?」
他話中飽含的譏諷直指晏鴻煊太不是男人、竟讓一個女人在一旁指手畫腳,這番話無疑是對晏鴻煊莫大的羞辱。
不等楚雨涼再出聲,晏鴻煊掀了掀眼皮,當著韓輝熊的面樓上了楚雨涼的腰身,緋紅的薄唇一勾,不以為意的回道,「韓大人有所不知,本王的愛妃聰慧賢淑、精明能幹,別說本王的事由她做主打理,就連這偌大的楚府也是她在掌事,她所做的、所說的都能代表本王。所以韓大人,你可以輕視本王,但請不要輕視本王的愛妃。」
韓輝熊老臉上的褶子微微抖動,根本就沒想到這樣一番話居然從一個男人嘴裡說出來,且還說得理所當然。
楚雨涼扭頭好笑的看著身側自家男人,她真服了他了。
見他抬眸,那深眸帶著笑意看著她,楚雨涼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這才扭過頭重新看著廳堂中央的老頭,冷聲道,「韓大人,多說無益,你也別再狡辯說我們冤枉了你,總之今日你必須得把我爹交出來,要不然……哼!」
韓輝熊怒目,「要不然如何?下官就不信你們還能私自定下官的罪!」
賢王也不過剛回朝中,現在人脈勢力都不足以畏懼,而楚雨涼這個女人,也不過就會點口舌之能而已,有何好懼的?可以說這對夫妻他根本就沒放在眼中,就憑他們,哼,能造出多大的聲勢來?他們要真有能耐,賢王又豈能閑賦多年,要真有那個能耐,早就同昭王和太子一較高下了。
見他非但不懼怕,反而還暗藏威脅,楚雨涼也沒惱,只不過轉身對晏鴻煊笑道,「爺,既然他死到臨頭都不願交人出來,那我們回房吧?」說著話,她還揉了揉自己心口,一副犯嘔的樣子,「這老頭看著就讓人噁心,我都快吐了。再跟他多說話,我今天都不要用膳了。」
晏鴻煊一聽,也沒去辨她是真想吐還是故意說說的,趕緊起身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抬腳往外走,嘴裡還不忘輕斥道,「想吐為何不早些說?」這女人,肯定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這陣子在他調理下,她害喜的癥狀已經不明顯了,除非是味道特別刺鼻的東西。
見他緊張,楚雨涼還裝模作樣的靠在他肩頭,一副柔弱樣。
只不過當夫妻倆走出廳堂門口時,她突然直起脖子,柔弱的表情突然間變得兇惡起來,對著候在廳堂外的程維冷聲吩咐道,「程維,給我把他關起來!他若反抗,就給我往死里打!記住,能打死絕對不留活口!」
「是!」程維一得令,趕緊招呼旁邊的侍衛,幾人在韓輝熊正要出門之際,『嘭』一聲就將廳堂大門給關上了。
「……」而廳堂里韓輝熊怒不可遏,壓根就沒想到楚雨涼會有這一手。
他原以為這夫妻倆離開他也可以離開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想把他留下!
可是等他反應過來,那兩扇門已經關上了——
「可惡!」此刻的他震怒到了極點,衝過去猛的用腳踹起了門板,對著外面厲聲吼道,「你們這些卑鄙小人,竟私自關押我!賢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一定要上奏皇上,說你濫用私刑——」
聽著他在裡面抓狂的話,門外夫妻倆相視一眼,都不以為意的勾了勾唇。
對這些不敬自己的人,晏鴻煊是早就見慣不怪了,這世上有幾個人把他放在眼中的?
而楚雨涼則是不屑。罵人嘛,誰都會,她罵人的時候還少嗎?讓他在裡面罵罵也好,罵得越多一會兒讓他死得越快。
說實話,她本來還沒想要韓輝熊的命,畢竟人家一把年紀了,就算他官職不大,可好歹也是個老人吧,她多想和他講講道理讓他認清楚形勢好主動的放了楚雲洲。
可沒想到這老東西態度如此差!
要問她最看不慣的人和事是什麼,那就是像他們這種不把她家男人放在眼中,用著嘲諷、奚落、鄙夷等各種言語對待她家男人的人!
她的男人,好不好只有她有資格評論,其他任何人都沒資格說他半句,侮辱他的,那就是侮辱她,不論是誰,全都是她的敵人!
其實她本來不想用手雷對付韓家的,畢竟殺傷力太大、太過招搖了。可是很多事情並非是她不想就可以的,眼下的情況,不但是形勢所迫,而是她覺得自己是應該站出來為自家男人出頭了。
以前他不在朝中做事,被很多人無視,雖然他們沒什麼地位,可是過的日子卻很平靜。
而現在他突然回朝,這官場上的事她雖說沒接觸過,但看著楚雲洲小心謹慎、步步都要提防的樣子,她就知道這朝堂不簡單。而她家男人一沒人脈、二沒經驗,儘管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問題,可她知道他身居要位,以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像從前那般安逸平靜。
前不久太子塞女人就是個例子,這些人都以為她家男人好欺負、好說話,所以想當然的做一些事,從不考慮他們夫妻倆的感受。這還只是開始,而且還是太子開頭,尼瑪,這要是人人都這般,那他們夫妻還過不過日子了?
這韓輝熊當著他們夫妻的面都敢羞辱他們、正大光明的指罵她家男人沒本事,他不過就是一五品小官,居然狂傲成這樣,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都不知道自己姓啥了,真當他們夫妻是軟柿子想捏就捏的?真當這楚府是他的地盤想來就來的?
從昨晚起,她就下定了決心,趁著對付韓家的這股子勁兒,一定要讓所有的人都認識他們夫妻、記住他們夫妻,要讓他們知道,哪怕他們手中無權無勢,但絕不是他們想欺負就欺負的,不怕死的就來,轟死他們沒商量!看以後誰還敢動不動就不把她家男人放在眼中,看誰以後還敢動不動就對她家男人冷嘲熱諷!
房門被韓輝熊踹得震響,隨時都要破裂的樣子,門外幾個侍衛死命的拉著門板,可以想像裡面的老頭兒用了不少的力氣,甚至是暴怒到了極點,就連怒罵的聲音都變成了咆哮,隔著一道門板,看著那門板震蕩的樣子,感覺裡面就像是關了一頭瘋狂的獅子,還是會咬人的那種。
很快,程維帶著數十名侍衛趕來,晏鴻煊抱著楚雨涼走到一旁,夫妻倆看戲般的看著十多名侍衛兇猛的衝進廳堂,然後……然後就是拳打腳踢的聲音傳來……
如此暴力的一幕估計是誰都沒見過的,就連晏鴻煊看得都眉眼直抽搐。這等暴行也只有市街上才會見到,堂堂的將軍府,一群侍衛按翻姓韓圍攻,這場面……太刺激、太暴力,可是卻深得他心讓他甚是滿意!
「爺,你說我這樣做對嗎?」同樣看得起勁的女人突然扭頭看著他,「我是不是太殘忍了?」
「不會。」晏鴻煊抱著她走向花園,眉眼帶笑的誇讚道,「涼兒溫柔善良、賢惠大方,婦孺之楷模,為夫甚愛。」
「……」楚雨涼擦了擦額頭上一溜黑線,他這是拍馬屁?
夫妻倆在角亭里坐下,沒過多久,程維跑了過來。
「啟稟王爺、王妃,韓輝熊已經半死不活暈過去了。」
「哦。」晏鴻煊沒反應,只顧著把玩女人纖細的手指,楚雨涼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個字,表示知道了。
「王妃。」程維擦汗,張了好幾次嘴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還要繼續打嗎?」
他不是心疼韓輝熊,只是覺得把人打死了不怎麼好,畢竟楚將軍還沒找到,留著韓輝熊的人也對救楚將軍有作用。
楚雨涼這才正眼看向他,「想必你們都打累了,那就停手吧。」
程維嘴角抽了抽,「……」他不是這個意思啊……
就在他要轉身之際,楚雨涼又接著道,「想辦法把他弄醒,弄醒之後逼他說出我爹的下落,他若是說不出來,就把他關押起來,然後告訴韓家,讓他們決定要不要拿我爹來和韓輝熊做交換。」
聽到她這聲吩咐,程維立馬嚴肅的應道,「是,王妃。屬下這就去。」
看著他快速的往廳堂跑,楚雨涼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沒好氣的白他一眼,「有什麼好看的?」
晏鴻煊挑了挑眉,「又該修剪指甲了。」
楚雨涼汗,「……」這混蛋,他是習慣了不做正事么?
看著被他半夜偷偷修剪的光滑的指甲蓋,她是真心無語。這就是太閑惹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