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胯下定終身 第九十八章 為夫知錯了

看著他緊張的樣子,楚雨涼鼻子一酸,眼淚如泉湧,頃刻間兩鬢的髮絲全被淚水浸濕。

她不是為了那個男人哭,而是為了眼前這個中年男人。在她記憶中,他楚雲洲何時這麼緊張過一個人?何時用過這樣溫柔的聲音哄過一個人?平時就算他也有忍俊不禁想笑的時候,可是都會用嚴厲的神色去掩飾自己的失態,就為了他那不可毀的男人尊嚴。

她真被他感動了!

甚至被他感動得都想笑了,當初她要是偏執的不認他,是不是就撿不到這樣的爹了。

「爹,我沒事……」她一邊哭一邊笑,哽咽的出聲想安慰他。

「沒事?」楚雲洲皺著眉,又擔心又小心的盯著她的樣子,「沒事你做何還哭?」許是想讓她心裡不要有包袱,也順便證明自己是站在她這一邊的,他隨即翻臉怒罵道,「都是爹的錯,爹就不該把你嫁給那種混賬東西!涼兒,以後別再想他了,好好把身子養好,把孩子生下來,就算那混賬東西回來找你,我們也不理他!以後啊這孩子就是我們楚家的,我還要讓他姓楚,氣死那混賬東西!」

「噗!」楚雨涼飈著淚都忍不住噴笑起來。別這麼逗他行不行?她還想好好哭一場呢。

「涼兒。」見她真正的笑出了聲,楚雲洲又趕緊拿衣袖給她擦眼淚,語氣也突然變溫和了,「聽爹的話,千萬別做任何傻事,知道嗎?爹可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不管外人如何看,爹都是向著你的。所以你一定要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不要讓爹也跟著難受。」

「嗯。」楚雨涼含淚的對他點頭,「爹,你放心,這孩子我會生下來的,咱們又不是養不起。」

「你能如此想爹就放心了。」看著她眼中堅定的光,楚雲洲暗自鬆了一口氣。

看著他出門去交代張海做事,楚雨涼躺在床上已經感覺好了很多。

她剛剛也是因為太驚訝、太激動所以情緒失控,主要是沒心理準備,再加上這陣子發生的事,讓她心裡混亂,所以在聽到有孩子時她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就感覺自己落進了海里一樣,有點求生無助的感覺。

不過看著楚雲洲緊張的樣子,她心裡的無措瞬間消了許多,特別是聽到他那連番安慰人的話,她就跟抱上了救命的浮木一樣,心一下就找到了依靠。

不是說她要利用楚雲洲什麼,其實跟楚雲洲相處這麼久,她並沒有生過一絲要利用他的心思。她若真有那些心思,那晏鴻煊就不只是一個閑散王爺了,她或許也會變成楚菱香那般囂張跋扈、不知好歹的人。可是她沒有,因為她也知道楚雲洲過得並不容易,他的難處不比任何人少。

比起榮華富貴,她貪戀的不過是楚雲洲身上那點父愛罷了。

她曾經的爸爸吃喝嫖賭、最後拋妻棄女,比起那個渣的德性,楚雲洲儘管不算個好父親,可是他卻是為了生活、為了整個家在努力,一個男人最閃光的地方不就是他的擔當么?

至於另一個男人……

她現在見不到他,也不想去談什麼原諒不原諒。

心長在他身上、腳長在他身上,他要想做什麼、想要去哪裡,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他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她只能成全他。不是說她的心有多大、有多能容忍,而是她覺得沒必要……沒必要去追著一個拿她不當回事的男人,沒必要去對一段可有可無的感情死纏爛打,更沒必要學那些女人要死不活。

活一世真的不容易,但她相信,哪怕自己真的一無所有她也一定會活得精彩。更何況,她身邊還有個盼著當外祖父的便宜爹,現在肚子里還多了一個孩子。

她豈有頹廢、要死不活的道理?

楚雨涼懷孕的事楚雲洲也沒外傳。一來是她肚中的胎兒不穩定,需要靜心安胎,二來孩子的爹不在京城,倘若被某些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別說女兒沒清凈日子可過,這還未出世的孩子恐怕都得面臨危險。

別人不知道皇家那點事,他楚雲洲為官多年,難道還不清楚么?

之前那名大夫楚雲洲花了不少銀子將他連同家人一起送去了外鄉,為了能不被人發現端倪,他索性讓張海去外鄉請了一名行醫經驗頗深的老大夫進府,並且將他安置在楚府的偏院里,還向姓馬的大夫許諾,只要他不泄露楚雨涼懷孕的事以及保證楚雨涼順利分娩,那楚家就負責他餘生的生活。

楚雲洲做的事楚雨涼都清楚,也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

她在剛成親的時候華太后就想讓她這輩子都懷不上孩子,如今要是知道她有了賢王的骨肉,估計這惡毒的老東西會不擇手段的對付她。楚雲洲不可能十二個時辰都在她身邊,而且華太后若是隨時召見,她根本就推脫不了。

一個華太后就已經讓人提心弔膽了,更何況在朝中爭權奪勢的不止華太后一人。哪怕賢王在朝中一點權勢都沒有,那些人也容不下他們的子嗣。

這些她清楚得很,她相信楚雲洲也是清楚的,所以才會做得如此謹慎。

為了讓楚雨涼身邊有可靠的人照顧,楚雲洲還把那叫月兒和洪安的兩人調到了楚雨涼院中。

這兩人自從王貞出事以後對楚雨涼就感激得不行,多次向楚雲洲表明想報答楚雨涼。

當初月兒被吳晴利用想對楚雲洲下毒,以至於被關押了起來。而洪安為了替月兒出氣把吳晴殺了,也是犯了人命案。不過想到他倆都是無心而且是出於被逼無奈,楚雨涼的確是在楚雲洲面前替兩人說過話,希望楚雲洲能網開一面。雖說洪安殺了人,可是殺的是心思歹毒、受王氏唆使的壞人,也算是立了一功。

通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楚雲洲發現這兩人也算老實心善之人,雖然兩個人背地裡私通有些不光彩,但起碼他們並沒有忘記別人給他們的恩情。

於是就把這兩人給差到楚雨涼身邊。

自從那次眩暈以後,楚雨涼被叮囑卧床養胎,雖說這種日子無聊又難熬,可是她也怕了。別說她敢出門,就是現在躺床上她也時不時犯暈,雖然不嚴重,但是很嚇人。

別人懷孕是什麼心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整日都提心弔膽的。沒有人恐嚇她,就她每日時不時要眩暈一下,都夠她恐慌不安了。

這天午後,楚雨涼正在月兒服侍下喝安胎的葯,剛喝完就聽人說安定候來了。

楚雨涼想都沒想就對月兒吩咐道,「月兒,你去跟安定候說,就說我現在沒空見他,他有何事就找我爹去。」就她現在這樣子,哪敢隨隨便便出去見人?更何況姓佟的和姓晏的關係好,這兩人她現在都不想看到。

「是,大小姐。」月兒一邊應聲,一邊體貼的扶她躺下,「您先休息,奴婢這就去,很快就回來。」

「嗯。」楚雨涼很配合的躺下。

儘管月兒剛到她身邊沒幾日,可是她卻極為滿意,人性子溫柔,做事又勤快,雖說沒岳嬤嬤那樣精明果斷,但做事也穩妥。

佟子貢被拒在廳堂里,卻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將月兒給攔了下來。

一身矜貴、風姿卓絕的他用一雙邪氣的眼睛打量著眼前陌生的丫鬟,那緋紅的唇角一直勾著玩世不恭的笑,高大的身軀堵著月兒的去路,那樣子,就跟調戲人似的。

「你叫何名字?」他含笑的問道,嗓音磁性又溫柔。

「奴婢、奴婢叫月兒。」月兒低著頭,壓根就不敢看他一眼。

「月兒?」佟子貢復念了一聲,像是對她的名字饒有興緻般,「名字挺好聽的,不知道月兒姑娘來楚府多久了?」

「回侯爺,奴婢到楚府做事已經有四個月了。」

「這麼說你本是府中的人,最近才到賢王妃身邊做事的?」

「是。」

「難怪,本候之前沒見過你。」佟子貢一臉明了的樣子。

「侯爺……」月兒緊張的揪起衣角,聲音都有些打顫,「若、若您沒其他吩咐,奴婢、奴婢就先退下了。」

聞言,佟子貢這才退開了兩步,似乎才發現自己很失禮。

看著離去的丫鬟,他微微眯起眼。那女人很忙嗎?

搖了搖頭,他決定還是先離開,過兩日再來。估計她心中氣還沒消吧,要不然哪會拒絕見他。

就在佟子貢跟著楚府的小廝準備離開楚雨涼的院子時,突然見到另一名丫鬟領著一個白髮鬚眉的老頭匆匆朝他們這邊來,而且走得很急,路過他們身側都未做停留。

不過那丫鬟嘴裡催促的話卻讓佟子貢猶如被雷劈一樣佇立在原地都沒動了。

「大夫,你快些,我們大小姐又暈了……」

「是是……老夫這就去……」

「大夫啊,你開的那些安胎的葯到底行不行啊?為何我們大小姐用過之後還是老犯暈呢?」

「這……這……」

因為兩人拐進了長廊,後面的話佟子貢沒有再聽到。

可就這麼幾句話,卻已經夠讓他震驚了。儘管那兩人說的很小聲,並沒有要大聲嚷嚷的意思,可他是練家子,聽力本就比常人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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