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六、就當我過來致歉的吧

翌日,羅懷秀讓人過來請羅魅去安府,說江離塵在安府做客,讓她過去熱鬧熱鬧。羅魅跟南宮司痕說後,夫妻倆帶著南宮霖也去了。

今日的江離塵,一改昨日兇惡暴戾的模樣,又變回了那溫潤如仙的樣子,親切含笑的同羅懷秀聊天。

安翼也在,但不見墨冥汐,羅魅忍不住打斷他們說話,「娘,我去看看汐汐。」

羅懷秀笑著擺手,「去吧去吧,最好讓汐汐也出來。」

羅魅點了點頭,跟南宮司痕遞了個眼色後就離開了。

身後是羅懷秀愉悅的笑聲,「難得小江來一趟,今日都別走了,全都留下來哈。我們老安一早就去了軍營,我已經讓老穆派人去通知他回來了。」

現在的墨冥汐能走路了,只不過除了必要的練習外,安翼不同意她多費腳。

羅魅進房的時候她還在做刺繡,見到她來,欣喜得放下手中的針線就要起身,「王妃,您怎麼過來了?」

她只聽安翼說江太子來了,沒想到不止江太子。

羅魅走過去示意她別動,「坐著吧。」

墨冥汐見她坐下後這才重新坐好,歉意的道,「我不知道您要過來,所以……」

羅魅搖了搖頭,「沒事,我們也是臨時想起要過來的。」看著桌上綉了一半的圖案,她伸手拿起,再抬眼看向對面,只見墨冥汐羞澀的低下了頭。她勾了勾唇,「這對鴛鴦繡得很漂亮。」

墨冥汐都不好意思看她,「讓王妃取笑了。」

羅魅抿唇微笑。

隨著墨冥汐傷勢的痊癒,她的性子也逐漸的恢複,如同當初初見她時那般,有著少女的天真和明媚,再不見她身上低沉消極的氣息。

因為傷勢,雖然她和安翼還未正式成親,可安一蒙也屏去了偏見,早已把她當做自己的兒媳了。看著她紅潤的氣色和羞赧的模樣,不用說她現在過得很幸福。

羅魅屁股都還沒坐熱,慧心就在外面稟報,「王妃,青公子派人來找您。」

聞言,羅魅起身朝墨冥汐道,「我師兄可能有事找我,你好好休息,改天我再在來。」

墨冥汐隨著她一同起身,恭敬道,「王妃有事要忙,我自然不敢耽擱您,王妃慢走。」

雖說她在羅魅面前改了稱呼,但對羅魅的態度依舊恭敬有加。她能有今日的幸福,除了祁老的傾力相救外,還有羅魅的成全。

羅魅示意她別跟出來,自己走向門外。

慧心見到她,趕緊稟道,「王妃,青公子派人過來找您,說祁姑娘著了涼,現正發著高熱。青公子說他那邊人手不夠,想讓王妃過去幫忙看看。」

羅魅皺眉,什麼也沒再問,趕緊往主院去。

師兄很少讓她做事的,不要緊的事更不會來打擾她,師姐一定病得嚴重他才會如此。

師父現在沒在,師兄要忙藥鋪的事,還要照顧師姐,要分身肯定忙不過來。

聽說祁雲病了,羅懷秀也有些緊張,趕緊吩咐周曉,「你快同王妃一起去看看,我這邊把二公子和三公子安撫好後就過去。」

羅魅要去,南宮司痕自然陪著,夫妻倆也不多留,帶著慧心慧意和周曉就準備離開。

可還不等他們走出廳門,一抹月白色的身影突然衝到他們前面,頭也不回的朝大門口去。

夫妻倆相視了一眼,一個挑眉,一個皺眉。

南宮司痕一副等著看熱鬧的模樣,羅魅忍不住掐了掐他手心,「還愣著做何?還不趕緊把他攔下,難道讓我去阻攔他?」

南宮司痕臉色一沉,「不許跟他單獨見面!」

羅魅拉了拉他,「那就快些去把他攔住!」

師姐都病了,那人要是再去搗亂,估計鬧騰起來更煩。昨日師兄就隱忍過多,再見到江離塵,只怕再難忍。

江離塵也沒想到南宮司痕會攔他的去路,看著他上了自己的馬車,頓時拉長了臉,「不去陪著魅兒,跑我馬車裡做何?」

南宮司痕聳了聳肩,「應本王乖寶之命,來陪陪你。」

聽著他嘴裡親昵的稱呼,江離塵臉色更不好看,「有何話直說,別跟我拐彎抹角的!」

南宮司痕看了看馬車外,蔚卿王府的馬車已經從他們身邊走過,他這才把眸光收回,饒有興緻的打量著對面的男人,「若本王沒猜錯,昨日應是你同祁雲第二次相見吧?第一次你說並未看清楚對方相貌,昨日見過祁雲,你這算是一見傾心了?」

江離塵臉黑,「誰說的?你哪隻眼睛見我對那女子傾心了?」

南宮司痕不屑的勾了勾薄唇,「既未傾心,那你昨日所為又是為哪般?」

江離塵別開眸光,只聽到他冷聲溢道,「沒什麼可解釋的,她既是我孩兒的娘,那也是我女人,難道動自己的女人還需要別人同意?」

南宮司痕挑了挑濃眉,「我雖無權過問你的事,可祁雲說起來也不是外人。她是否安好同我乖寶有關,你可以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我乖寶卻無法坐視不理。這一點,你應該明白。再說了,祁老是如何一個人你我多少都清楚,他容女兒留下,可不是讓你糟蹋的。今口口可以任性妄為,他日可別說兄弟我不救你。對了,順便在告訴你一件事,南宮澤延同祁老有些關係,雖我不知道他們因何結緣,但南宮澤延對祁老卻是禮待有加。穩重如你,應該想想,若再糾纏下去,只怕大家面上都不好過。」

江離塵緊抿著薄唇,雖看不見他眸光,可也看得出他心情很是不好。

南宮司痕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不是我說你,要真是一見鍾情那就大大方方承認,也沒人會笑話你。堂堂一國太子,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么?」

江離塵這才把眸光瞪向他,「我說了我對她沒那個心思!要她不過是因為她是我女人罷了!」

南宮司痕搖頭嘆息,「你不承認也無妨,但你說這話我卻不敢苟同。你們之間雖有孩子,可男未婚女未嫁,既沒父母之命,也沒媒妁之言,你如何能以她男人自居?我可是聽祁老說過的,早在他們年幼就有意讓他們成年後結為夫妻。也是祁雲同祁雲分別多年,否則,也不可能有天寶的存在。你既然並不中意祁雲,又何必去破壞人家美好的姻緣?」

聞言,江離塵身子僵直,沉冷的眸底閃過一絲驚訝,「祁老當真如此說過?」

南宮司痕不著痕迹的把眸光投向馬車外,似是在看什麼人,「我騙你有何好處?只不過看在兄弟情分上不想你將來面臨難堪罷了。你若中意祁雲,那就好好去追求,要是覺得看她不順眼,就心平氣和的同他們父女談談,也算成人之美。反正孩子是你的骨肉,你也沒必要擔心他們不給。畢竟孩子跟著你將來會大有出息,他們父女沒那麼自私會阻斷斷孩子的前程。」

聽完他說的話,江離塵非但沒平靜下來,心裡反而如巨浪般翻湧,眸底隱隱溢著無法形容的怒火。

要他看著自己孩子的娘嫁他人為妻,身為一個男人,他沒那麼大的度量!這同情感無關,卻關係著他的尊嚴!

不管他和那女子是否有婚約,他們畢竟有過肌膚之親,那女人身上留著他的烙記,她若另嫁他人,那他顏面何存?傳出去豈不遭人笑話?!

南宮司痕斜睨了他一眼,繼續道,「以本王之見,祁雲想同你在一起怕是沒那麼容易。就她如此平凡,你父皇母后恐難接受她。就算有天寶傍身,也不見得她將來有多尊貴。這一點我想祁老應該也不會同意女兒同你在一起。」

江離塵臉色又沉又冷,惱怒的瞪著他,「你到底是來勸說我的還是來潑我冷水的?」

南宮司痕忍不住乾咳了一聲,「本王怕你為了一個女人失去理智,故而替你分析利弊得失罷了。」

江離塵不屑的冷聲道,「收起你的『好心』!」

南宮司痕聳了聳肩,靠著車壁開始假寐起來。

江離塵恨不得把他扔下去,可細想他說的話,卻是無力反駁。

這廝能看透的事他如何能看不透?不過是不想承認罷了!

前來天漢國他並未同父皇母后提起此行的目的。他知道,若是父皇母后知道天寶的存在,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天寶回北陽國。那是他們江家的血脈,不可能讓他流落在外。

至於那女子,如南宮司痕所言,父皇母后不可能接受。別說他不喜歡,就算他真對她動了心,也無法給她想要的身份。

這還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要看祁老的意思。可那老頭兒連見他一面都不肯,也不知道他何時能出現,他又該如何說服他?

他留在這裡,必定要接受這些困擾。不想心煩,除非離開!

可那孩子……

那畢竟是他的骨肉!

羅魅趕到祁雲那邊時,青雲剛喂她服下藥。

見到她來,青雲憂心道,「我這邊實在忙不過來,雲兒病得嚴重,讓其他人來照顧她我又放心不下。不得已才讓人叫你過來。」

他的『放心不下』羅魅也理解,說的就是江離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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