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魅冷不丁又在她們身後冷笑,「你們薛家的人可真會說話,一會兒說江太子人好好的,一會兒又說看錯了,當真是仗著人多嘴多,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她也不高興了!
薛柔明顯就是在裝無辜,甚至不打算賴江離塵了。雖然這是他們想要的結果,她故意迷暈江離塵就是想為他脫責,而薛柔也識時務,知道不能再訛賴江離塵,所以才改了口。可想到她卑鄙無恥的一面,她真不甘心就此放了她。
問題是那張報信的紙條他們又不方便交出去,否則只會讓事情越來越複雜。皇上肯定會問,為何對方要用紙條引江離塵過去?為何江離塵要前往?
到時候她也會被牽扯進去,只因那紙條上寫著『羅魅被人抓去了芙蓉庄,速救!』。不知情的人看了這紙條,只怕會懷疑她和江離塵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那紙條是絕對不能露出來給其他人看的!
薛柔一臉委屈,淚眼汪汪的回頭看著羅魅,「蔚卿王妃,我那時本就害怕,是真的沒注意到江太子暈迷。我跑出去呼救,因體力不支,加上心中懼怕,所以也暈了過去。我祖母和我娘趕到時,我正人事不省,你說難道不是這樣嗎?」
羅魅臉色一沉。
這薛柔可真是狡猾得讓人沒法形容!
薛太夫人和樊婉趕來時她的確是人事不省,而且還是江離塵推她讓她撞牆暈過去的。被她如此一反問,她還真不好否認。總不能說是江離塵把她弄暈的吧?
龍椅上,南宮翰義沉著臉看著她們爭執,最後似是不耐的低喝了一聲,「夠了,都別爭了!」
跪在地上的三個女人這才又顫顫驚驚的伏地。
南宮司痕和羅魅略低著頭,知道他有話要說。
南宮翰義雙手抓著龍椅扶手,威嚴盡顯的看著他們,「此事朕已知曉,你們都不必再爭執不休。江太子被人下迷藥以致暈厥不醒,朕也看到了。薛柔被人打暈抓去芙蓉庄,此事朕還需徹查,看看究竟是何人作亂,竟如此加害你和江太子!你們都且先回去,待朕查明真相再宣你等進宮。」
「皇上英明。」眾人齊聲呼道,對他的決定並無不滿,當然,也不敢不滿。
「都退下吧!」
「是,皇上。」
走出大殿,羅魅朝南宮司痕看去,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雖無話,但彼此的想法都能通過眼神得知。
把江離塵弄暈,他們的初衷就是替他脫罪,至少能告訴他人江離塵並未沾薛柔一點便宜,他都是受害人,且人暈厥不醒,當然不用對薛柔負責了。
所以南宮翰義宣告退下後,他們也並無不滿,目的達到了就行。至於薛柔,那就得看江離塵自己了。要如何對付她,還得看他的態度。
而走在後面的薛家三位女人,也是各腹心思。不過眼下也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再多的不滿和不甘,也只能暫時忍下。
一行人前後剛出宮門,就見匆匆而來的薛朝奇。今口口有事不在府中,女兒出事也是回府後才得知,聽聞還鬧進了宮裡,於是急忙趕來。
見到南宮司痕和羅魅,他也沒避開,而是從容的上前打招呼,「見過王爺、王妃。」
南宮司痕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薛大人免禮。」
可羅魅就沒給他好臉,「薛大人來晚了,真是太可惜了,沒能看到親手調教的女兒是如何不要臉的。」
薛朝奇瞬間冷了臉。
羅魅瞥到身後走來的三個女人,對他諷刺的一笑,「薛二小姐真是了不起,嫁這個太子不行,又想嫁那個太子,雖說薛二小姐有家世有才貌,可本王妃覺得吧,還是該找個算命的為薛二小姐算算,看是否有嫁太子的命。否則啊,就算克不死太子,早晚也會把自己剋死。呵呵……薛大人別急著生氣,本王妃可是一番好意提醒。」
語畢,她拉了拉南宮司痕的手,「王爺,時候不早了,該回去了。」
南宮司痕將她肩膀攬住,沒多看一眼任何人,帶著她徑直上了蔚卿王府的馬車。
「回府!」
看著他們離去,薛朝奇臉色青白交錯。羅魅的話雖然不堪入耳,但他也聽出一些情況。
「朝齊,你可來了。」薛太夫人在薛柔攙扶下走了過來。
「爹。」薛柔低著頭喚了一聲。
「老爺。」樊婉在她們身側也卑微的出聲喚道。自從她買兇殺自己婆婆後,不止薛太夫人恨她,就連薛朝奇都厭惡她,雖然她現在依然在薛府,可薛朝奇從未主動找過她,更別說寵她了。
「娘,到底出了何事?」薛朝奇瞪了女兒一眼,但對自己親娘言詞還算溫和。
「朝齊,回去再說。」薛太夫人沉著老臉道,目光含恨的盯著羅魅他們離開的方向。
這是宮門口,當然不是說話的地方,薛朝奇也只能打消追問下去的念頭,帶著她們三個女人先回府。
寢宮裡——
南宮翰義自羅魅他們離開後一直都沉著臉,身邊的老太監看出他在生氣,只不過礙於某些原因不能發泄罷了。
「皇上,早點休息吧。」他關心的提醒道。
「嗯。」南宮翰義冷冷的應了聲。但隨即他突然朝老太監吩咐道,「取筆墨,朕要下旨撤了薛柔同太子的婚事!」
「皇上?」老太監不解的看著他。
「快去!」南宮翰義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不滿他的遲疑。
「是,奴才這就去。」老太監也不敢再遲疑,趕緊退下。
看著虛空之處,南宮翰義眼底浮出一絲冷色,威嚴的龍顏顯得剛毅冷硬。
出了這樣的事,薛柔當然沒資格再做他們南宮家的兒媳,更何況太子已死,也無法再完婚,不如還她一個自由身。
別以為他就真信了蔚卿王夫婦的話,他堂堂的一國之君,還沒傻到那種地步!他已經打聽過,那羅魅擅長醫、毒,江離塵能暈迷,跟她脫不了干係!他之所以沒追問下去,那也是看在江離塵的面子上。
此事只能到此作罷,若真細追究起來,對誰都沒好處。明初同北陽國公主的婚事近在眼前,若江離塵被下藥之事傳出去,只會多生事端。
他還打算讓江離塵久留在天漢國,待時機成熟,才能將他同南宮司痕、安翼一網打盡……
藏寶圖他們三人各有一份,且缺一不可,若是不趁此機會得到,難道還等江離塵離開天漢國再動手?
至於薛柔,撤掉她同太子的婚事,算是給薛家一個人情,畢竟薛朝奇是他的臣子,以後還有用得著的地方……
翌日——
聽聞昨晚發生的事,如羅魅預料的那般,羅淮秀那真是把薛柔祖上十八代都罵完了,要不是挺著大肚子,她還真差點去薛府當面把薛柔臭罵一頓。
「老娘都算不要臉的人了,她薛柔比老娘都還不要臉,真他媽噁心死了!」
「那薛家還幾代忠良呢,估計他們先人在墳里還會被氣死一遍!」
「薛柔那恬不知恥的,也不看看自己長嘛德性,就她那小騷浪樣,咱小江會看上她?又不是眼瞎,娶豬娶狗也不會娶她!」
「臭不要臉的,老娘不在場,要在的話非潑她一臉屎,太膈應人了!」
「小江也是,被這麼個不要臉的東西盯上,真是墳地里做俯卧撐——日了鬼了!」
羅魅只聽著她罵,也不搭腔附和,母親就這脾氣,撒出來就沒事了。
其實她罵得爽,她也聽得爽,只不過她沒母親那口才,也沒那潑辣的氣勢,想跟她學都學不了。
羅淮秀罵著罵著就要往外去,羅魅見狀趕緊將她拉住,「娘,這事鬧不得,越鬧只會對江大哥越不利。」
不管江離塵是否佔了薛柔便宜,他是男人,這事一旦張揚,對江離塵都有損傷,況且,謠言可畏,一旦被人傳來傳去,加之再有人從中煽風點火,到時候影響更大。
那薛柔盯上了江離塵,怕是巴不得高大聲勢呢,如此一來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賴上江離塵。
羅淮秀收住罵聲,對她道,「乖寶,我不是去找薛柔,我是想去見見小江。」
羅魅勸道,「娘,我知道你放心不下他,不過你現在這樣……」
她皺眉盯著她顯懷的肚子。母親懷了雙胞胎,這事她還隱瞞著,就怕她心有壓力,所以沒告訴她。
羅淮秀摸了摸肚子,對她笑了笑,「沒事了,小傢伙乖著呢。我只是不放心小江,薛柔那不要臉的,估計還會找小江麻煩,我得去跟小江說說,讓他多防著點。」
她可是很看好江離塵的,讓豬拱也不會讓薛柔把便宜佔了去!
羅魅還是拉著她不放,「你安心待在府里,我讓墨冥汐去把他請來。有事你們在府里說,你別到處跑。」
羅淮秀想了想,點頭,「也行。那你讓汐汐快些去,我去廚房準備準備,今日留小江在府里吃個便飯。」
她儼然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對待江離塵一如既往。看著她提著裙子離開,羅魅蹙眉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