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對安翼的厭惡再明顯不過,南宮司痕眸光沉了沉,「可是他欺負過你們母女?」
羅魅朝某個人斜了一眼,何止欺負,簡直就是變態。
「你自己問他,我可不好說。」她若說了,估計這男人會拿刀追殺那個色痞子!
「安翼!」南宮司痕抬頭冷喝。
「司痕,別這樣嘛。」剛剛還一臉侃笑出場的男子突然間心虛起來,「不過是幾年前的一場誤會罷了,我發誓,我可什麼都沒做。」
「嗯?」南宮司痕冷哼,不過卻是在向羅魅詢問。
「走吧,我不想同這人說話。」羅魅拉開他的手臂,面無表情的朝宮裡走。
她就是這種性子,對沒好感的人絕對可以做到無視。
南宮司痕朝對面好友瞪了一眼,警告的意味再明顯不過。隨即轉身大步朝羅魅追了上去。
看著一男一女走遠,安翼站在原地摸著下巴,緋紅的薄唇勾著慣有的邪氣,但那雙微眯的桃花眼卻暗藏著一絲陰沉。
「大少爺,時候不早了,快進去吧,否則老爺又該發火了。」在他身後的小廝低聲提醒道。
「知道了。」安翼冷哼,這才背著手大搖大擺的往裡走。
今日,對羅魅來說,算得上大開眼界了。第一次身臨其境的去感受皇宮的巍峨雄偉和富麗堂皇,也好在她性子沉靜,哪怕再是驚艷的景緻也不會輕易的表露在臉上。
比起她冷艷的氣質,僅是她如今的身份就讓她像大腕明星走紅毯般備受矚目。今日的她穿著端莊又不失奢華的紫色華服,金絲織繡的祥雲圖案和髮髻上閃閃奪目的步搖、珠簪將她本就精緻的五官襯托得更絕色妖嬈。可她又不是那種擅長言笑的人,沉冷的性子無形中給了她一種有別於常人的傲氣。
走在威風冷酷的南宮司痕身側,她獨有的冷傲不但沒有被比下去,反而讓所見之人全都暗自驚嘆,是沒想到蔚卿王妃竟是如此出挑的人兒。
對自家女人的表現,南宮司痕都忍不住心生佩服,走在這深宮之中,她哪裡像是第一次來的,她身上那種淡然從容的氣質絕非常人能比。
在宮人引路下,夫妻倆出現在宴殿之中。
沒有意外,羅魅再一次把全場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當年一出生就被拋棄、甚至還未出聲就被冠上『妖孽』之名的孩子,如今成了高貴的蔚卿王妃。打破了曾經『不祥之人』的謠言,其端莊冷艷的摸樣更是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迎著一束束驚艷、驚訝、驚嘆的目光,羅魅垂下眼眸,只隨著身側南宮司痕的腳步前行。
金碧輝煌的宴殿中設滿了小桌,大都兩人一桌席地而坐。宴席按身份等級分布,分成了好幾個區域,且男女分坐而入。
「蔚卿王妃,您請這邊。」引路的宮人突然躬身對羅魅道。
羅魅微微抬頭,朝太監指的方向掃了一眼。不等她徵求南宮司痕的意見,南宮司痕已經輕握住她的手,眾目睽睽下牽著他走向了左邊男賓席中。
那太監微微怔愣,反應過來之後倒也沒說什麼,依然恭敬的跟了上去。
宴殿里,不少人都竊竊私語,乍一聽嗡嗡一片。羅魅隨南宮司痕落了座,也沒四處打量,安靜的端坐著。
他們剛入座片刻,就聽見太監扯開了嗓子傳報——「皇上駕到——北陽國太子到——」
宴殿中的人由坐改為跪,整齊的低著頭做出恭迎的姿勢,剛剛還備顯熱鬧的殿中此刻安靜異常,就連空氣似乎都帶著一股冷肅的味道。
一抹明黃色身影威風凜凜跨入殿中,身後跟著不少人,羅魅也沒敢抬頭,只能從腳去分辨有男有女。
隨著明黃色的身影坐上龍椅,齊呼聲響徹大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皇上。」
接下來,是一番悉悉索索的聲音,大家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端坐,滿堂的人,可卻沒一句多餘的雜音。
羅魅忍不住抬了抬頭,對其他人不怎麼感興趣,但對龍椅上的人還是有幾分好奇的。
南宮翰義,天漢國當今的九五之尊,在位二十餘年,據說十七八歲就登基做了皇帝,如今的他也不過四十來歲。論相貌,談不上英俊迷人,甚至有些發福,不過眉宇間威嚴霸道的氣質卻是無人能比。
那些皇子公主也隨著他一起到來,此刻在他們周圍座無虛設,一張張高貴又陌生的臉,乍一看給人眼花繚亂的感覺。
就在羅魅準備收回視線時,突然瞥到龍椅下方一名身著白色錦袍的男子。
這一眼,比剛剛在宮門口見到某個人時還讓她震驚。
江大哥?!
他怎麼會在此?
而那名白袍男子此刻也望著她,同樣震驚的神色顯在他溫潤俊美的臉上。
好在龍椅上的南宮翰義突然開口了,「今北陽國太子作為使節出使我天漢國,朕甚是高興。朕在位二十餘年,我天漢國從未與北陽國起過一場紛爭,兩國和睦,天下人有目共睹……」
羅魅低著頭,上方的南宮翰義說什麼她幾乎沒聽進去,腦子還處在震驚中,難得凌亂。
她和母親應該有一年多沒見到他了,而她們母女一直都將他當做走南闖北的貨商,他自己也承認家裡是做生意的。他每次到榆峰縣母親都挺高興,只因覺得他這人脾氣好,母親還偷偷的跟她說過想讓她去追求他。
同江離塵認識不是一天兩天,這個男人給她的印象也確實很好,溫柔大氣,舉手抬足都帶著一種矜貴的氣質,一看就是家境很好的人。
之所以她無動於衷,一是江離塵從未跟她表示過什麼,最多關照而已。二是她真沒談戀愛的心思,江離塵不是一般的出色,而是那種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人,這種男人對她來說只能遙遠的看著,她沒有那個自信去同他相處。再者,她只是覺得他不錯,除此之外,真沒有一絲心悸的感覺。
而就在她思緒陷入凌亂中時,桌下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對方厚實修長的大手收得很緊,差點把她捏疼。
羅魅抬頭朝身旁看去,只見南宮司痕那張俊臉綳得很緊,瞪著她的眸底全是冷色。
她知道心細的他肯定發現了自己的異樣。眼睫顫了顫,她低下頭,用著兩個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那個太子我認識,只是有點驚訝他是這樣的身份。」
她說的是老實話,對男女關係,她向來分得清楚,也沒有什麼心虛不可告人的。
可南宮司痕握著她的手猛的收緊,這次是把她捏疼了。
羅魅蹙眉,瞥了一眼他那張黑臉,「做什麼?我們只是認識而已。」這混蛋,居然還會吃醋?
想到他有可能亂想,她另一隻手覆在他手背上,無聲的表示著自己的討好。
南宮司痕臉色這才有所緩和。將大手鬆了松,開始在桌下把玩起她纖細的手指來。
羅魅偷偷抽了一下唇角。這人……無聊不?
可面上她卻什麼都不敢表露,反正桌子下他愛怎麼玩都隨他,就算被人發現,丟人的也是他。
至於對面那個隱去了身份同她們母女相熟的江離塵,她此刻也冷靜下來了。管他是太子還是客商,那都是他的事,對她、對母親,都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宴會自然少不了酒,更何況是這麼甚大的場面上。
隨著不斷有人給南宮司痕敬酒,羅魅也認識了好些人。太子南宮興毅、二皇子南宮初明、三公主南宮華凌……每一個人出口說話時,南宮司痕都會低聲向她說明對方的身份。很顯然,也是希望她能記著。
羅魅不笨,認識一個人就掐他一次,夫妻倆背著人不斷的搞著小動作,原本對這種宴會都提不上勁兒的兩人,反而沉浸在這種幼稚的『玩鬧』中,倒也過得愉悅。
剛剛南宮翰義已經點了羅魅的名,羅魅向他行了參拜大禮,同時藉機會也向皇后方若霜以及其他皇子公主行了禮。這一場盛宴,還算溫馨和睦,也沒見有人針對她。
雖然如此,但羅魅心裡還是清楚,每個人看她的時候雖然面上都和氣,可眼裡還是有鄙夷的。畢竟她的出生不光彩,這些個高高在上的人能看得起她才怪。只不過礙於他國太子在場,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比平日收斂罷了。
宴殿中央歌舞翩翩,其他官員和家眷都認真的欣賞著,他們這個區域的人也不列外。
只不過和諧的氣氛也沒維持多久,突然聽到皇后方若霜的聲音從高處傳來,「皇上,您瞧這蔚卿王妃,真是個乖巧的可人兒,難怪蔚卿王對她一往情深、非要她一人不可。」
她婉轉含笑的聲音一出,坐在前面的皇子公主們全都把目光投到羅魅身上。
南宮翰義順著她的話也朝羅魅看來,附和的點了點頭,「蔚卿王眼光是極好的。」
儀態高貴的皇后看著羅魅,眼中多了一絲心疼,「前不久臣妾想接蔚卿王妃到宮裡坐坐,沒想到她身子抱恙。今日看著她如此嬌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