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撲反撲

「羅淮秀,你在做何?」看著將安一蒙抱住的女人,薛朝奇的臉剎那間變得鐵青,低吼的聲音震耳欲聾。

「嗚嗚嗚……」羅淮秀沒回頭看他,而是抬頭淚眼汪汪的看著安一蒙,手指著身後,哭訴道,「一蒙……他、他想佔有我……一蒙,雖然我同他曾經是夫妻,可是自從我成了你的人後,我心裡就只有你,再也沒有他了……一蒙,你一定要相信我同他是清白的,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

「羅淮秀!」薛朝奇怒從心中氣,連挺拔的身子都氣得直抖,顫抖的指著她,鐵青的臉都快變綠了,此刻他眼中的怒火猶如抓到妻子背著她偷人一般……

不,應該說在他心中,羅淮秀的舉動就是背叛他偷了人!

作為曾經的丈夫,哪怕他們夫妻關係已經破滅,可在心裡,男人的自尊心依然讓他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實,畢竟這個女人給過他身子、還未他生了孩子!而此刻,這個女人卻抱著別的男人訴請,而且他們、他們還有了肌膚之親!

何止是他怒,這頭被羅淮秀抱著的安一蒙那才是真動了怒。

「羅氏!」他也控制不住的低吼起來。

這女人簡直太讓人厭惡了!她說什麼?說她把身子給了他?這種不知廉恥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的?更何況他何時同她好過?別說沒有,就算他安一蒙眼瞎也不會看上她!

豈有此理,居然敢如此壞他名聲!她到底還要不要臉?!

思及此,他抓著羅淮秀的肩膀準備將她狠狠推開。

可羅淮秀似乎早就猜到他要做什麼,在他動手之前突然抱緊他脖子,身子突然一躍,雙腳攀上他腰身並緊緊夾住。

這姿勢讓安一蒙高大的身子瞬間繃緊,而接下來的事更讓他震怒——

他都來不及開口訓斥女人的無恥行徑,陌生的馨香撲面而來,只見女人的臉突然在他眼前放大,她飽滿紅潤的雙唇頃刻間覆在他嘴上——

這一幕、這一刻,直讓安一蒙像化石般佇立僵直,眸孔放大,驚駭的瞪著女人那張精緻嫵媚的臉。

對外人來說,羅淮秀這一舉動算得上驚世駭俗了,就連周曉和家裡的丫鬟們都目瞪口呆。還有安一蒙的隨從,那嘴巴長得彷彿下巴都快掉了。

他們是何時好上的?

再看薛朝奇,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燒,黑青的臉色儼然是被這一幕刺激到了極點,「你們、你們……」

他無法想像剛剛還在他懷中溫柔嬌羞的女人此刻卻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而且還當眾做出如此羞恥的舉動!

他的聲音讓安一蒙猛然回神。雙臂垂在身側,僵硬又微微顫抖,就在他剛準備抬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拉扯下來時,羅淮秀突然從他嘴上離開,一隻手臂纏著他脖子,另一隻手捂上了他的嘴,兩隻腳在他身後交纏把他腰身攀得更緊,可以說此刻的她整個前胸都貼在安一蒙身上,光是姿勢就能讓人無限遐想了。

背著薛朝奇,她深情款款的開口,只不過是閉著眼的,並未正視安一蒙,「一蒙,你要相信我跟他是清白的,自從成了你的人後,我心裡真的只有你一人。他雖然以前是我的丈夫,可是你才是我現在的男人!」

要不是她閉著雙眼,安一蒙已經將她給甩出去了。但在抓住她腰身的那一刻他突然停止了動作,眸光緊斂,犀利而又複雜的看著她。

餘光瞥到薛朝奇沖了過來,他來不及多想,只是下意識的閃躲了一下。

而正因為他這退避的兩步讓薛朝奇指著他鼻子大怒,「安一蒙,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無恥的偽君子,連人妻都要佔有!還不快將她放了!」

安一蒙緊繃著臉,被人辱罵的滋味當然不好受,可薛朝奇一句『人妻』卻讓他忍不住拉開捂在嘴上的手,迎著薛朝齊赤紅的雙眼,反唇譏笑道,「薛大人此言差矣,羅氏曾經是你的妻子不假,可卻是你自己將她休棄。你們早在多年前就已是陌路人,你能再娶妻生子,她為何不能再行婚嫁?」

他這番話讓羅淮秀突然睜開眼,驚訝不已的盯著他。壓根就沒想到他居然能幫自己說話!

安一蒙不著痕迹的瞪了她一眼,雖然恨不得把她給掐死扔出去,但此刻面對薛朝奇的敵意和怒意時,他卻突然對這個女人生出了一絲憐憫。

他猜到這女人是在利用他,這事以後再同她算賬,之所以幫她說話,也是薛朝奇說話太無德。

這個曾經是他妻子的女人,十月懷胎為他生下孩子,他不知感激心疼,卻在妻子分娩當日將人休出家門。當年之事,雖他不在京中,但回京之後聽聞那些謠傳後,他都倍感荒謬,是沒想到天下間還有這等無情無義之人。

如今這對母女翻身做主,沒想到這位太史大人居然反悔了,還不斷的糾纏欲將母女認回去。

同樣身為男人,這種事他只覺下作和不齒,也替這對母女感到一些不平。他去過榆峰縣,雖待的時日不久,但也聽了不少有關羅氏的傳言。提起這個女人,撇開她那暴躁的性子,她的精明和堅強還是讓許多人稱讚甚至佩服。

一個女人帶著女兒能在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混得有滋有味,這背後要付出多少艱辛怕是沒人能體會。

而他一番嘲諷的話聽在薛朝奇耳中,那就是間接的承認了他同羅淮秀的關係。染滿怒火的雙眼瞪著他們,臉色青了紅,紅了又青,只差一對獠牙就足以同羅剎比惡了。

「羅淮秀,真沒想到你是如此放蕩的女人!」憎惡的話從他嘴裡一字一字的磨出,隱隱都能聽到他牙中『嚯嚯』的聲音。

「怎樣?」羅淮秀突然轉過頭,露出兇悍的摸樣,厭惡的瞪著他,「我就是放蕩不堪那也同你沒關係!誰都知道我羅淮秀早在八百年前被你休了,如今別說我找男人,就算我再嫁你也管不著!薛朝奇,你若有自知之明就別打我的注意,否則只會自找難堪讓人笑話。」

「你——」一句難看讓薛朝奇再也聽不下去了,可情理爽虧的他哪怕怒火滔天也發泄不出來,憋得那張精瘦的臉扭曲變了形。

顫抖的雙手指著他們倆,最終受不了這份難堪而憤袖沖向了大門外。

他狼狽的背影,羅淮秀眯著眼一瞬不瞬的盯著,臉上沒有得意,也沒有再露出一絲兇相,只有淡淡的冷清。

她畢竟不是真正的羅淮秀,仇恨都是原身的,她自然沒有那份報復過後的快感。只是苦惱、厭惡這樣的人罷了,所以他的離開最多讓她鬆口氣。

希望薛朝奇能好自為之,別再那麼自以為是。

回過神來,她這才發現自己還吊在另一個男人身上,看著他一樣鐵青的臉和噴火的雙眼,羅淮秀『啊』的一聲趕緊鬆手松腳跳到了地上。

她再慢一步,安一蒙還真的會將她給打飛出去。

羅淮秀站定,面對他還是有些心虛的,可一時間她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剛強吻他,那真是迫不得已的。

而就在她糾正該如何開口時,安一蒙突然重『哼』一聲,轉身朝大門外走去。

那冷肅的背影帶著怒,耳邊回蕩著他充滿厭惡的哼聲,羅淮秀直了直脖子,有些不服氣,「搞什麼啊,我親了你那也是我吃虧,生什麼氣啊!」剛剛因為他幫自己還有幾分感動和感激的,此刻因為他的翻臉讓她心裡那些感動和感激蕩然無存。

「夫人?」人都走完了,周曉才敢上前說話。

「你們忙自己的事去吧,我先回房了。」她沒有同周曉多說,擺了擺手後低著頭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周曉同一群丫鬟目送她離開,腦子裡回放著先前的一幕幕,一個個內心都無比凌亂。因為他們都不清楚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回到房裡,羅淮秀跟霜打焉的茄子似的,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

薛朝奇那裡算是擺平了,可是卻把安一蒙給得罪完了!

就算他不生氣,她也是欠了他一個人情,而且還是說也不好說、還也不好還的人情。眼下該怎麼處理呢?

若是對安一蒙每個解釋和交代,她心裡梗著不說,以後見了面也尷尬啊,畢竟安一蒙同南宮司痕有來往。

可是既要讓自己心裡踏實,又不讓安一蒙吃虧,什麼方法才是最好的?

躺在床上,羅淮秀輾轉反側,睡也睡不著,滿腦子都糾結著……

另一邊,薛朝奇回了府也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就片刻的功夫,書房裡都是他身上釋放出來的怒氣和恨氣。

「嘭!」站在書桌邊,他拳頭砸在桌面上,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咽不下這份羞辱。那雙精銳的眼睛早已變得赤紅,充滿了恨。

沒錯,對他來說,羅淮秀今日給他的是他一輩子都沒經歷過的羞辱!

特別是想到她把自己騙過去,滿心以為她總算想通了,誰知道她如上次那般又一次將他算計、玩弄……甚至當著安一蒙的面給他如此大的難堪!

這口惡氣,讓他如何能平息?

這個女人,他薛朝奇若不給她點教訓,他這太史的顏面該置於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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