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四章 這事不能就如此算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薛柔這才停止掙扎,渾濁的眸光也在他搖晃中逐漸清明起來。

「大哥……大哥……」像是不敢確認般,她呢喃的喚道,聲音還帶著顫抖。

「柔兒,是我!說,到底發生何事了?為何你會在此?」薛澤再次低吼問道。

「大哥……」薛柔像是才看清楚他一般,逐漸清明的美目瞬間湧出淚水,激動的抱緊了他,伏在他懷中顫抖大哭,「嗚嗚嗚……大哥……救我……救我……」

眼看著周圍的人都望著他們兄妹,薛澤臉色很不好看,抬頭怒道,「看何看?再看本少挖了你們雙眼!」

他妹妹肯定發生了大事,眼下她情緒失常,加上這裡並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得已,他只能將薛柔打橫抱起來,快速的衝出溢香院。

而他走後,溢香院熱鬧了,那些原本打算離開的男人不約而同的聚攏在一起,就薛家小姐出現在溢香院一事展開了議論。

薛家二小姐他們聽過但沒見過,不過薛澤這位太史之子他們卻十分熟悉。剛剛兄妹倆相認的場面他們都看到了,那個衣裳凌亂的女人可是當今太史子女,居然在青樓這種地方出現,瞧那裝著和神色,可不像是來玩樂的。

這其中怕是大有故事……

天還未大亮,薛家小姐夜宿青樓的事就已經傳開了,而且什麼難聽的話都出現了。

而薛家,此時也大亂著。

一早,前來換班的丫鬟發現值夜的丫鬟昏迷在薛柔房門口,而且自家小姐還不在閨房中,頓覺大事不妙,於是趕忙去通知薛朝奇和樊婉。

薛朝奇天未亮就上朝去了,樊婉一聽女兒院里出事了,又驚又慌的趕到女兒院中,並派人尋找女兒下落,可把整座府的人都問遍了,都說沒見到二小姐。

樊婉急得不行,而薛太夫人聽聞消息趕來,也是又驚又怒,「到底發生何事了?好端端的柔兒為何不見?」

而剛好新上任的官家前來稟報,「啟稟太夫人,啟稟夫人,小的剛剛聽人說在後院做事的田凱也一夜未歸。」

聞言,樊婉呼啦一下從椅子上起身,「什麼?」

而薛太夫人老臉都氣變了形,立馬朝官家怒道,「還杵著做何,還不趕緊派人把那叫田凱的給找出來!二小姐失蹤肯定同他有關,說不定就是他把二小姐抓走了!」

的確,這一主一仆同時不見,哪有如此巧的事?

官家得到指使,也沒敢停留,趕緊轉身跑了出去。

只不過很快,他又急匆匆的返了回來,又驚又喜的朝屋裡的婆媳倆稟報,「太夫人,夫人,大少爺同二小姐回來了!」

薛太夫人和樊婉同時一震,除了驚喜鬆口氣外,還有一些不解。他們兄妹倆怎麼會一同回來?

婆媳倆剛要出去確認,薛澤抱著薛柔已經進了門。

一路上,薛柔的情緒都很不穩定,在看到薛太夫人和樊婉時,情緒又崩潰了,整個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哭聲又驚又凄慘。

不光她的情緒嚇壞了薛太夫人和樊婉,光是她衣裳凌亂就把兩人嚇慘了。在薛澤將她放在床上時,婆媳倆趕忙上前。

「柔兒,發生何事了?」

「柔兒,你怎麼這般摸樣?到底發生何事了?」

看著眼前的親人,薛柔崩潰的情緒越發激動,突然掐著脖子朝床下乾嘔起來。

薛太夫人老臉慘白。

樊婉又驚又急的拍著她的後背,朝兒子焦急的問道,「澤兒,到底發生何事了?你妹妹她怎麼了?」

薛澤沉著臉,剛想開口,薛柔突然停止乾嘔,一把將樊婉抱住,哭得撕心裂肺,「娘……娘……」

樊婉一邊瞪著兒子,一邊耐著性子安撫女兒,「柔兒,告訴娘,到底發生何事了。別怕,有娘在,娘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薛柔臉上布滿了驚恐,身子劇烈的顫抖,還死死的掐著自己脖子,一副想嘔又嘔不出來的痛苦摸樣,紅腫的雙目充滿了恨意,「娘……我想吐……我想吐……蔚卿王把田凱的肉熬、熬成了湯……逼、逼我喝……嘔——」

「什麼?!」樊婉和薛太夫人震驚得瞪大了雙眼。

不光她們,就連薛澤也同樣震驚不已。

在一旁的丫鬟聽得一清二楚,各個都被嚇得不輕。

羅淮秀的酒樓還在裝修,早上看著女兒吃完早飯她就去了酒樓里忙活。倒不是她不想陪女兒,而是某個男人時時刻刻把她女兒霸佔著,母女倆想多說些話都得被人仇視。

正好酒樓里的木匠找了過來,有些事想請她拿主意,她索性帶著周曉跟著木匠去了酒樓。

女兒談戀愛了,雖說這個准女婿的態度讓她不滿意,但看在女兒的面上,她還是願意給他們空間培養感情。她自己養的女兒她當然清楚,才不是那種有了丈夫忘了娘的人。

今日南宮司痕再一次為了羅魅沒去早朝,他天沒亮就起了床,羅魅看著他穿戴好後離開,本以為他是去上朝,結果沒多久他又返了回來,脫了靴子和外袍又鑽進她被窩裡。

他在外染上的寒氣傳入被中,羅魅也沒法再裝睡了,睜開眼瞪著他冷硬的下巴,「不去早朝嗎?」這男人,抽哪門子風,自己挨凍,還回來把她當暖爐。

南宮司痕垂眸看著她,忽而揚唇輕笑,「我有說要去早朝?」

羅魅白了他一眼,愛去不愛!

抱著她暖和又柔軟的身子,南宮司痕低下頭伏在她頸窩中,嗅著她身上自然的馨香,滋味別提多美了。薄唇有意無意的在她肌膚上碰觸,就跟稀罕件寶物似的,親昵又曖昧。

羅魅額頭黑線連連,不是因為他過分的親昵,而是被褥中他的反應。

好在南宮司痕也沒太過分,只是在她身上蹭著,等到天大亮兩人才起床。

羅淮秀被木匠叫去了酒樓後,羅魅這才開口問他,「薛柔的事辦得如何了?」

本來她是打算親自去見薛柔的,但他不同意,還霸道的告訴她會處理好、不會讓她失望。不得已,她只能選擇相信他。

南宮司痕正吃著茶,聽她一問,隨即挑高濃眉,「你應該問薛家現在如何了?」

羅魅將他手中茶杯端走,冷肅的看著他,「快說,到底怎樣了?」忍了一晚上已經夠了,她學不來他那些閑情雅緻。

南宮司痕並未作答,反而突然問道,「聽說酒樓在翻修,要不你帶本王去看看?」

羅魅清冷的眸底溢出一絲不滿。

南宮司痕起身,抓著她柔軟的手就往外走,「去酒樓走走,順便打聽打聽薛家小姐的情況。」

聞言,羅魅臉色這才好轉,也順從的跟著他出去。

薛柔在溢香院出現的事早就傳開了,親眼目睹的人可不少,人多嘴多,一傳十、十傳百,各種版本都有,而且每個版本都沒一句好聽的話。

傳得稍微含蓄點的,是說薛家大小姐豪放不羈,身為女子不在閨中繡花,反而像男子一樣留戀青樓。

傳得最難聽的,就是說薛家千金在青樓與男人淫v亂苟v合。堂堂太史之女竟與青樓女子無異,這簡直是敗德辱行、淫v盪無恥到了極點。

坐在一間小茶樓里,羅魅暗自抽著唇角,議論的聲音不絕於耳,彷彿薛柔的事迹好比國家大事般。人言可畏,她今日算是真正見識到了。而她也相信,這些謠言絕非幾人之力能造成,其中肯定有誰在故意推波助瀾……

瞥了一眼身旁冷酷又不失優雅的男人,她淡聲問道,「薛柔失身了?」

南宮司痕嘲諷的勾了勾薄唇,「如今她身敗名裂,失身與否重要麼?」

羅魅皺眉,意思就是薛柔沒失身?不爽的看向他,「為何不做絕一點?」

南宮司痕似無辜般的聳了聳肩,「本王也無法,那兩人據說看不上薛家小姐,沒興緻下手。」

羅魅瞬間一頭黑線,「……」他找的兩個是太監不成?那薛柔長得水靈靈的,居然看不上?

無語的瞪了他一眼,她起身欲走。謠言聽夠了,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薛家會有怎樣的反應。還有,她得趕去找娘,薛家知道經過後,絕對不會放過她們母女。

南宮司痕沉著臉隨同她一道起身,知道她為何不滿,但也沒多加解釋。

就薛柔如今的下場,以夠她生不如死了,哪怕她是太史之女又如何,有幾個男人會要如今的她?

而在太史府里,自薛柔被薛澤帶回去以後,府中就沒安寧片刻。

薛柔將自己遭遇的事說完,已是嚇壞了在場所有的人,而她自己也處在情緒崩潰中,不是激動的大哭就是掐著脖子作嘔。

薛太夫人和樊婉又震驚又憤怒,還得安撫她的情緒。

薛澤還衝動的想去找南宮司痕,「祖母,娘,我要去找蔚卿王討個說法,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妹妹!」

樊婉一聽,連女兒都顧不上安撫了,趕忙將他攔住,「澤兒,你別衝動,這事不尋常,你不能出這個頭,等你爹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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