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涯追隨生死相伴 第十九章 不相信他

知縣名叫陳州,長的肥頭大耳、腰圓膀粗,在這雨汪縣已經上任已有四五年,因雨汪縣遠離京城,基本屬於山高皇帝遠,平時別說有王侯皇族來此,就連京中的達官貴族也鮮少在雨汪縣出現。突然來了當今太子,陳知縣震驚之下,也有如臨大敵的感覺,畢竟這雨汪縣是他的管轄範圍,其可以說一手獨攬著雨汪縣的一切。當然這裡面自然少不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如今太子突然親臨,他心中難免不擔心其目的是沖著他來的。此刻聽上官振宇說只是微服出巡,頓時忐忑不安的心也放鬆了一半。

「太子前來,下官一時沒有準備妥當。眼下太子暫住驛館,實在是委屈了太子。下官這就讓人安排下去,將縣衙好生收拾一番,迎請太子入住。」陳知縣從地上爬起來,趕忙討好的說道。

上官振宇坐在廳堂高位,一身錦衣華服氣宇軒昂,玉冠金帶貴氣十足,聽聞陳知縣的話,狹長的雙眼掃了一眼四周比起宮中可以說寒酸簡陋了許多的地方,早就升起嫌棄的心情這才稍微好了些,因陳知縣的話還算滿意的點了點頭,只不過似乎對陳知縣的提議也沒多大興趣。

「本宮都說了是微服私訪,那就沒必要勞師動眾了。陳知縣的好意本宮心領了,縣衙本宮暫且就不去了。」搖著手中的帛扇,上官振宇佯謙和的說著話。只不過末了,突然帛扇一收,他揚頭問道:「你這地方可有供人玩樂的去處?本宮舟車勞累,想找些懂事的人來伺候著。」

陳知縣雖說沒見過大場面的官場,但在這雨汪縣也算是一手遮天的人物,雨汪縣也不缺乏有錢之人,大場面雖說沒見過,但腦袋油滑的他還是一下就聽出了上官振宇的意思。

他對上官振宇雖說不了解,但見上官振宇雖然一身貴氣纏繞,但一言一行都離不開風流之氣,心中不由得狡猾的暗笑。

這太子原來也不過如此,他還真就怕這太子一腔正氣,專門來破壞他的官勢呢。現在看來,只要服侍好這太子,投其所好的做事,自己興許會藉此機會飛黃騰達也說不定。

想到這,陳知縣當即躬身回話,「稟太子,雨汪縣雖說地處偏遠,但城中確是有不少供人歡愉的地方,其中的飄香院在方圓百里內遠近聞名,其內更是有不少從南疆來的女子,各個溫順乖巧,相信太子去過以後定不會失望。下官這就去為太子安排,可好?」

聞言,上官振宇狹長的鳳眸突然亮光一閃,頓時就來了幾分興趣,「還有南疆女子?」

他常年在京城,雖說碰過百花,但卻鮮少見到南疆女子。老早就聽過南疆女子嬌柔貌美,粉雕玉琢,比起京城中的女子,更顯得惹人憐愛。

這會兒一聽有南疆女子在雨汪縣,上官振宇本就耐不住寂寞的心此刻突然就痒痒了起來。

「回太子的話,飄香院里確是有許多南疆女子,各個婀娜絕色,能歌載舞,是飄香院的一大特色。」陳知縣一邊暗中觀察上官振宇的神色一邊殷勤的回話,「下官這就去為太子安排。」

「不必了。」上官振宇站起身,有些不贊同的拒絕,「本宮都說是微服私訪了,自然不需要讓人特意去打點。你帶人退下吧,本宮自己去就行了。如若有什麼,本宮會召見你的。」

行了大半個月,都沒找著什麼樂子,可憋死他了!要不是為了向父皇邀功,好證明自己的才幹,他才不會遠離京城,到那些荒蕪之地去受那種罪。什麼剿龍庄,那也不過就是一些江湖之人誇大奇談而已,區區一個小幫派,只要他尋著地方,帶上侍衛前去將那些不足為道的狡猾小人給捉拿了不就大功告成了?

到時回京,封了功,領了賞,定要讓那些想打壓他的人好看!他東宮太子之位,豈是別人想奪就奪的?

魯雨菲因著容秋的話,幾乎是一夜未合眼,都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去,也怪昨夜容秋的一番話來的太過突然,她恍惚了一夜,即便在睡夢中也夢到了那張冷冰冰的臉,閉上眼還未睡多久,就活活的被嚇醒了。

等她醒來時,突然發現床邊多了一大簇嬌艷欲滴的牡丹花。淡淡的芬香讓她頓時睡意全無,趕忙坐起身來去衣櫃里找出衣服換上,然後抱起花簇披頭散髮的就開門跑了出去。

迎面就見孫姨端著早飯往她房間來,她趕緊過去,好奇的問道:「孫姨,這花是誰採的,怎麼在我房間里?」

她手中一大捧的牡丹開的正艷,上面還沾有雨露,枝末被粉色的絲帶纏綁著,那絲帶還被打成了一個蝴蝶結的摸樣。

這豈不是太怪異了?誰吃飽了飯沒事做大清早的就去採花,還做的有模有樣。

「魯姑娘,我也不知。」孫姨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剛剛我只看到容少爺從你房間里出來。」難道是容少爺?

一想到這可能,孫姨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身上暗暗的冒出一些雞皮疙瘩。

這些個晚輩,還真不是她能理解的……

魯雨菲一聽說容秋去過她房中,頓時臉唰的就有些白了。這比聽恐怖故事還恐怖!

問過孫姨容秋的去向之後,她直接找到容秋所在的房間,門都未敲直接沖了進去。

容秋正埋頭在桌邊手握狼毫寫著什麼,聽到開門聲正有些不悅下人的擅闖,抬頭卻見魯雨菲面色不善的進來,手中還捧著那簇他一早就派人去採的牡丹。他不悅的神色這才緩和了下來,停下筆,眼帶柔和的看著對方走近。

這可是紫兒教他的法子。紫兒說這女人喜歡浪漫美好的東西,要他多想想法子討得她喜歡。他記得他當時好奇的問過紫兒「何為浪漫美好」。他記得紫兒當時說的是「比如一早在她醒來前送一簇鮮花放在她床頭,這樣的驚喜保管讓她覺得浪漫」。

於是他照做了。沒想到還真的有效,這女人一醒來就來找自己了。

可惜容秋的暗暗欣喜還未維持多久就在片刻後被打破。

魯雨菲瞧著人在房中,走過去將一捧牡丹毫不客氣的就砸到容秋懷中,「拿去,沒人稀罕你送的破花!」

昨夜聽了容秋說的那麼直白,今早又是鮮花,魯雨菲自然是明白容秋的意思,當然,更明白這送花背後肯定還有某個人在出主意,否則以這男人冷漠無情的性子,怎麼可能想到這種老土的追求女人的方式?

這花她自然是不敢要的,要了就說明她接受了他說的話,也接受了他這個人。

憑什麼他說幾句好話她就得原諒他?她承認,昨夜她失眠了一夜,其中免不了有片刻的心動。不是說她好了傷疤忘了疼,被男人蠱惑,而是她也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免不了也庸俗的生出一些幻想。

更何況這男人自身條件還不錯,要摸樣有摸樣,要氣質有氣質。

可左思右想,她始終覺得不現實,數數對方的缺點,他那幾個小優點早就被蓋過去,直接可以忽略不計。

容秋自是沒想到她會有這種反應,畢竟這主意是慕容紫出的,他也相信自家妹妹不會騙她,可現在看著面前的女人一臉的不屑,他也有些不著頭緒。

他以為他昨晚把一切說的夠明白了,讓她想了一晚,應該會接受了,哪知道她不是來向他道明心意的,反而是來拒絕他心意的。

心頓時就涼了一半,容秋眯著眼將花簇放桌上,上前將她想要離去的身影攔住。

「你到底要如何才能原諒我?」如果連紫兒想的辦法都沒用,那他還能怎麼辦?

魯雨菲抬頭瞪著他,「我倒想問問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一出一出的事都是他在做,她看得都心亂如麻,煩透了。

「我以為我說的夠明白了。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垂眸看著比自己低了一個頭的女人,容秋深邃的眼眸中浮出一抹無奈。

這不是在莊裡,要是在莊裡,他直接將她給綁了拜堂,看她還怎麼折騰?

「我喜歡你的時候你討厭我,我討厭你的時候你卻說喜歡我,你是故意逗著我玩是吧?我可沒忘記曾經有人親口說我『不知羞恥』,就我這樣的女人怎麼配的上你這種風流倜儻的男人?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好歹有一個優點,那就是有自知之明。況且,以你的條件,紅粉知己也不會少,又何必弄這些心思來討好我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昨晚她失眠了一夜,什麼事都能想通,但惟獨想到晚飯時坐在他旁邊的女人,她沒法安撫自己。

她一身毛病她自己知道,雖然她不知道人家為什麼會看上她,但她自己拿自己和其他女人比,她就覺得看上她,要不是這人眼光有問題,那就是心理有問題。

他雖然解釋過跟那女人沒什麼,可這話誰知道是真是假?這種私事,怕是阿紫都不清楚吧?

聽著她突然說出一堆話,容秋耐心的聽著,也自覺的找出她話里的重點。

說白了,這女人就是不相信他!

見魯雨菲自嘲的說完話就要走,容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就這麼信不過我?」

魯雨菲冷冷的轉頭,「不是信不過你,是我沒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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