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五章 當他是洪水猛獸

上官燕然指著下面一群人,朝上官泰撇嘴,「爹,這算小事嗎?你瞧瞧他們,人多不說,還各個像討債的一樣,就差沒把你女兒我生吞活剝了。你們要是再晚來一會兒,估計到明天你就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她話剛落,腦門就被上官泰拍了一下。

「爹,你做何啊?」捂著腦門,上官嫣然委屈的問道。

上官泰面色嚴肅,冷聲罵道:「混賬東西,竟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誰敢動你?別說他們不敢,就算他們敢,老夫也會把他們五馬分屍來替你報仇!」

上官嫣然這才又抱上他的胳膊嬉笑道:「果然,還是爹最疼我。」

上官泰嘆了一口氣,一副嫌棄她撒嬌的樣子。話雖這樣說,但他也知道,這不大可能。如今女兒身邊不僅有他安排的暗衛,還有沈家堡的人,這些估計自家女兒都不知道。那些人是沒動手,若是他們想動手,他敢說那些人還沒挨著女兒衣角恐怕就會血濺當場。

比起沈千姿和月欽城的親昵恩愛,另一對夫妻明顯就有著極大的反差,幾乎是形同陌生人一般。走上畫舫之後,上官游幾乎看都沒看一眼鄭歡樂,別說什麼深情關愛的話了,臉個正臉都沒給過,眸光只在沈千姿和自家妹子身上掃過,見兩人完好,緊繃的俊臉才又恢複了他慣常的溫和。

而被人忽視的鄭歡樂,站在一個不起眼的位置,低著頭,連大氣都沒敢喘。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惹了禍,所以也沒敢跑到上官泰面前行禮。

見她那副樣子,上官泰遠遠的看著,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幾次都想把人叫到身邊,可一看小丫頭膽怯的摸樣,他幾次都壓下叫她的衝動。暗衛已經將看到的經過都同他們說了,他也知道今日這事是自己的小兒媳婦做出來的,不得不說,聽到這消息時,他都差點掉眼珠子,是沒想過這麼怯弱膽小的人竟然做出這樣兇狠的事出來。

本來他有許多話要同她說,可是看到她那心虛膽怯的摸樣,他什麼話都開不了口。他怕自己說多了會讓這丫頭誤會自己是在責罵她,萬一把這丫頭逼急了,來一個跳湖贖罪那可就麻煩了。

不得不說,上官泰想的很細心,看人做事也拿捏得極准,看著一群人為了自己惹出來的禍紛紛前來,她還真有過跳湖的想法,想以死謝罪……

幾個女人都安然無事,接下來的事自然就是解決這場糾紛了。

將女人攬在身側,看著下面還跪著的人,月欽城俊臉上溫柔寵溺的神色被威嚴冷肅取代,居高臨下的他,即便褪去了那身高貴的龍袍,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勢也足以震撼下方一眾人。

「朕想知道,今日之事到底是如何發生的,誰能站出來給朕一個說法?」

他問得很隨意,似乎在徵詢別人的意見,可那低沉冷冽的嗓音卻充滿了威壓感,下面的人別說敢站出來說話了,沒被嚇得當場尖叫已經算是很冷靜了。

「誰先向朕稟明情況,朕可以放他先行離去。」他再次出聲,緊斂的黑眸凌厲的掃蕩著眾人的反應,「否則……」

否則什麼,他沒有說明。但下面的人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哆嗦起來了。特別那幾位年輕的氏族小姐,竟有人被嚇得發出了嚶嚶的哭泣聲。

片刻之後,有一名年輕美貌的小姐抬起了頭,小心翼翼的回道:「請皇上恕罪,請皇后娘娘恕罪,臣女並不是故意對皇后娘娘不敬,而是臣女眼拙並不知曉皇后娘娘的身份。先前臣女有問過寧郡主,可寧郡主並沒告知我們皇后娘娘在此。臣女並不是故意想為難皇后娘娘,只是覺得發生了這樣的事,若是就此離去,似乎太不近人情了。現在臣女知曉了皇后娘娘的身份,臣女願向皇后娘娘請罪,求皇后娘娘看在臣女無知的份上繞過臣女。以後若有人膽敢再對皇后娘娘無禮,向寧郡主一般狂傲不羈,臣女一定會當眾指責,絕對不會再袖手旁觀。懇請皇上和娘娘饒恕!」

說完話,她恭敬的朝畫舫上的男女磕了一個頭。

只要在場的人都聽得出來她是在倒戈,不過那字字句句也並沒有浮誇,儘管是在推卸責任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了寧珍身上,可事實卻是這樣的。

沈千姿也認出了她,她在之前的確問過寧珍『她是誰』,但寧珍避而不答。

微微眯眼,她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的後腦勺,問道:「你是哪家的小姐?」

年輕的女子抬頭看了一眼,的確沈千姿是在問自己之後,又趕緊腦門伏地,恭敬的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女是翰林院張正宗之女張碧芳。先前冒犯了皇后娘娘,還請皇后娘娘開恩,饒恕臣女的無心之過,以後臣女定會對皇后娘娘恭敬有加,再不會做這等以下犯上之事。」

聽到她自報家門,沈千姿朝月欽城看了一眼,彼此眼神交流,默契的點了點頭。

「你可以回去了。」沈千姿揚了揚下顎,朝她說道。既然月欽城把話說開了,有人開口說話了,他們自然也該放人離去,更何況對方說的話也還算讓人滿意,把今日之事都推到寧珍身上,他們更應該履行承諾將人放走。

「謝皇上開恩、謝皇后娘娘開恩。」那女子聽到沈千姿的話,連連磕了三個響頭。

然後在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了。

而跪在地上的人又開始不安分了,眼看著還有人想說話,月欽城突然開口朝下面的侍衛冷聲道:「來人,將這些以下犯上的人給朕全部帶回去!傳朕口諭,若有些想將他們領回去,讓他們親自來向朕請罪!」

這些人,不趁著機會給他們一點教訓,他們還真的以為他這皇帝是當來玩的!什麼氏族大家,簡直就是一些沒見過世面的人。竟教出一些狗眼看人低的東西,這樣的家族,如何能為他隴南國謀福?

除了寧珍的丫鬟和隨從面帶冷色不哭不鬧之外,其餘的人在聽到他一聲令下之後都紛紛磕頭哭訴了起來。可機會已經給了,也怨不著誰,只能怪自己沒把握好機會讓人搶了先。

十幾個人被侍衛通通帶走了,現場冷清了不少。

而盧子傑和自己帶來的隨從還在原地站著。

月欽城冷眼睇了過去,朝他說道:「盧世子,剛才的話想必你也聽清楚了,誰是誰非應該不需要朕來向你說明了。念及你遠道而來朕也不想太為難你,但有一事朕覺得也該給盧世子你提個醒。你娶何人為妻朕無權干涉,但作為東嶽國的世子妃,又是隴南國郡主出身,朕覺得盧世子有必要回去好好教導一番,別不把我隴南國的皇權不當一回事,世子妃如此不把我隴南國的皇后放在眼中,明知皇后身份還蓄意挑釁,可是有何不軌之心?今日之事朕可以作罷,可若是還有下次,盧世子也是身份顯赫之人,想必同朕一樣也不會容忍這等無禮之舉吧?」

盧子傑臉色泛青,就差沒頭頂冒黑煙了。看似站得恭敬,可掩藏在廣袖中的手卻是攥得很緊。

說實話,他現在是真後悔娶寧珍那個女人了。除了家世好點外,其他方面可以說一無是處!

聽說曾經還是這個男人的側妃,因不檢點被人扒光衣物棄於街頭,就這麼一個婦德敗喪的女人,娶她,簡直就是侮辱了他!

他盧子傑滿腹才華,家世顯耀,一生紅顏知己無數,沒想到到最後竟娶了這麼一個被人休棄的次品女人。若不是自己急於找人依仗,好讓自己在隴南國有足夠的理由立足外,他才不會接受那女人的勾引。

如今那女人還給他惹事,讓他丟臉,這口惡氣讓他如何咽得下去?

迎視著上方警告的視線,盧子傑極力的壓下滿腹的憤怒,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的鎮定。

拱手,他朝上方虛禮,回道:「皇上之言,子傑定會銘記在心。回去之後,子傑一定好好教導內子。」

見他還算穩重,月欽城抿唇一笑,算是滿意他的態度,「既然事情已經明了,朕也願意相信盧世子的為人定能教好世子妃,若無視,盧世子請回吧,想必世子妃此刻也需要盧世子在身邊,朕就不耽誤盧世子了。」

「多謝皇上體諒,子傑告退。」盧子傑也沒多留,虛禮一番後,帶著自己的隨從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看著他們走遠,畫舫上的人都有些不甘心,可最終還是隱忍了下來。

盧子傑現在是挑明了身份,他們自然不能把他當隴南國的人來處理。說得嚴重點,這事關著兩國邦交問題。

月欽城讓人主動交代之前發生的事,也是想當面讓盧子傑知道,不是他們要故意挑事,而是他的世子妃太目中無人。別說胎兒不保,就算丟了性命那也是咎由自取。

想問責,他也沒那個資格!

看著他們走遠,沈千姿才舒了一口氣。

「怎麼,怕了?」月欽城轉過頭,含笑的打趣她。

沈千姿白了他一眼,「誰怕了啊?我這是在失望,他怎麼就能忍下這口氣呢?」

若是盧子傑像寧珍一樣衝動點,那該多好?這樣他們也就不必要跟他兜兜轉轉,直接找個『不敬』的罪名對付他,就算撕破臉,那東嶽國想為他出頭都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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