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你打算如何收拾我

「嘶——」一嗓子吼完,沈千姿立馬齜牙咧嘴的呻吟起來。受傷的人真特么傷不起,連說話都得輕言細語,稍微大點聲就容易震動到腹部。

「怎麼了?」月欽城把玩得正起勁,一聽她吃痛的聲音,立馬將手中的槍放在枕頭邊,俯下身體緊張的看著她,垂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微顫,可卻沒落下。

到現在為止,他都害怕碰她,那麼深的一個血窟窿,就好似他的噩夢一般,一想起來,心裏面依舊還有恐懼的感覺。

沈千姿咬著牙,一臉的哭相,有些沒好氣,可對上他漆黑的眸子,看著他深眸中盛滿的擔憂之色,她嘴邊的氣立馬就沒了。

「你別讓我大聲說話……要不真痛!」她低聲說道。

月欽城頓時哭笑不得。這女人,他又沒招她惹她,都是她自己沉不住氣。

看著他垂在自己頭頂上方的手,沈千姿眨了眨眼,抬手,突然將他大手抓住,這才發現他手心裡竟然都是汗。

她微微一怔,目光緊緊的盯著他在上方緊繃的俊臉,「過來些。」

「……」月欽城以為她要說什麼,愣了一瞬,隨即將側臉靠了過去,將耳朵貼近她的唇瓣。

沈千姿卻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突然在他側臉上親了一下。

那被她親吻的觸覺讓月欽城整個身子都僵了起來,幽深的眸子突然閃出一絲光亮,笑意不由得爬上他的唇角。這女人主動的次數可是少之又少,加上之前鬧得那些不愉快,他都以為她不會再親近他了……

轉過頭,他薄唇快速的截獲住她有些乾涸的唇瓣。

沈千姿額頭上汗滴滴的,要不是不敢隨便亂動,她現在真想一巴掌拍飛他。獎勵他一個吻就罷了,他竟然得寸進尺,太過分了,這是典型的欺負傷員!

好在月欽城還惦記著她受傷,並沒糾纏多久。

他伏在她頭上,頎長挺拔的身軀彎弓著,連坐都沒坐,就這麼拿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欣賞她微微泛著紅暈的臉頰。

四目相對,聞著他紊亂的呼吸,看著他眸底濃郁的熱氣,沈千姿汗顏,趕緊將他腦袋推開。他身體有什麼變化,她不用摸都清楚得很。知道他這段時間都在刻意隱忍,如今自己有傷在身,他更是不忍也得忍。可他那樣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看得她很是心驚膽顫。

這禁得久了,是不是代表他以後又得毫無節制的折騰她?

拿起他放在枕頭邊的槍,沈千姿快速的檢查了一遍,最後將子彈從槍膛里取了出來。這東西可不是開玩笑的,走火都是小事,子彈沒了就可惜了。

「這是何種暗器?」看著她熟練的把槍拆成幾部分,月欽城濃眉微蹙,忍不住問了出來。

沈千姿朝他彎了彎嘴,隨即將空膛的槍拿在他眼皮下得意的晃了晃,「我以前吃飯的玩意兒。」

「這東西能吃?」月欽城臉上爬上了一絲詫異,盯著她手中的東西,越看越覺得古怪。硬邦邦的,如何能吃?

要不是害怕扯到傷口,沈千姿都想捧腹大笑,壓抑著狂笑的衝動,她將空槍塞到他手中,這才低聲解釋了起來,「我不是說過我以前是做警察捉壞人的么?這就是我防身殺敵的武器。有它我才能有飯吃,沒了她我就會失業,就會餓死街頭。」

她這樣解釋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明白?

聞言,月欽城眸色一沉,一絲心疼從他眸底划過,一手握著她『吃飯的玩意兒』,一手撫著她蒼白無暇的臉頰,輕嘆道:「沒想到你曾經過得如此艱辛,竟要靠這種東西討生活。」

什麼警察捉壞人,應該是殺手才對。只不過她可能殺的都是壞人。

難怪她這麼貪財,還學山匪在樹林里打劫過路人……

這一刻,月欽城似乎明白了很多。

可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明白的跟沈千姿要表達的簡直就是兩碼事。

沈千姿也聽出了他言語中那種憐憫的味道,眨著眼睛看著他,「我說你是不是想多了?」

月欽城垂眸凝視著她,「怎麼,難道我說錯了?」

沈千姿揉了揉額角,她就說嘛,這差了上百年的時空,肯定是有代溝的。

可是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啊!

默了默,她突然幽幽的輕問道:「你既然說相信我,為何不問我以前的事?」

月欽城一愣,眸色突然閃了閃,從她白凈的臉頰上移開,假意的看著手中的空槍,彷彿沒聽到她說的話。

不是他不想問,他是怕問多了,心中震駭的事更多。那些震駭會影響他的情緒,他怕自己又會忍不住失控,到時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又會把她逼走。

他說過,他不會再逼她說什麼,她願意說他就願意相信,她不願意說,他絕對不勉強她。人生還有數十載,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她的全部。

見他故意不理不睬,沈千姿突然就有些來氣了,抬手握在他把玩手槍的手背上,怒目瞪著他,「月欽城,你是不是還覺得我說的話都是在騙你?」

看著她動氣的樣子,月欽城又俯下身去,指腹摩挲著她蹙緊的柳眉,輕嘆,「我並未懷疑你說的話,只是想知道的事太多,無從問起而已。聽話,先別說這麼多,等你傷好後,再細細告訴我,可好?」

他這樣說應該不會錯。

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神色,沈千姿心裡的氣突然就沒了。這男人是怕惹她不高興吧?

而這時,月欽城突然將空槍塞到她手中,「這暗器你需好生放著,不可隨意給別人看知道么?」

如此厲害的暗器他只希望她能好生保管,以防身之用。不希望她動不動就拿出來顯擺,免得招有心人惦記。

「嗯。」沈千姿也沒多說什麼,接過空槍將其和剩餘的四發子彈一起放在了枕頭下。這才朝他說道,「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明早還要上朝呢。」

「不礙事。」月欽城在床頭坐了下去,白凈修長的手指替她梳理了一下兩鬢的細發,輕道,「想必你白日睡多了此刻也沒多少睡意,我陪你說說話。」

沈千姿愣了愣,說實話,她還真是一點都不困,可是看著他也打算不眠不休的樣子,她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誰說我不困的?我都困死了。你趕緊去洗洗休息了,要不然我就攆你去書房。」

月欽城輕笑了一聲,忍不住颳了刮她的鼻子,「想攆我?做夢!」

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他才起身走出了房門。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沈千姿抿緊了唇,心裡又開始亂糟糟起來。

這男人怎麼就不問問她今日的事呢?好歹也該了解一下情況吧!

還有,她都殺了人,甚至差點把太后也殺了,他怎麼就一點追究的意思都沒有?

沈千姿這一傷,直接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月欽城上午一般都比較忙碌,但午膳過後都會在房裡陪著她,喂她喝葯,給她換藥。就如同他受傷時她照顧他的那些日子,他能做的幾乎都不會假手於人,全都親力親為。

而他不在的時候,上官嫣然就會來陪她,自從沈千姿受傷起,上官嫣然還特意向上官泰提出住在淮陽王府以便照料和陪同沈千姿。

對於女兒的心思,上官泰最了解不過。不就是想待在外面不回家么?不過想到沈千姿養傷期間也是需要人照料陪同,索性也就由著上官嫣然去了。反正這女兒一年到頭沒幾天挨家的,他都習慣了,不管她在哪,只要她平安無事、不惹事生非就好。

連續好幾日,沈千姿都是在床上度過的。期間上官游每日都會來看她一眼,表示一下關心,沈韻堂也會來,但幾乎都會同他們錯開時間,不會一起扎堆的往她面前湊。

儘管這人每次來都冷酷冷漠冷冷冰冰,可沈千姿還是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在意和關心。只不過這人表達情感的方式不同,說話都是彎損的,不像上官游溫聲細語的問她的情況。

還有一件事是沈千姿特別不能容忍的,就比如現在——

「那姓月的到底有何好的,讓你如此死心塌地的跟著他?」某少主霸氣的叉開腿坐在床邊綉墩上,語聲冷冷冰冰不說,還儘是嘲諷之意,就連看人的神態都是用眼角斜視。

沈千姿是很感激他關心自己,可是這人一天到晚背地裡說月欽城壞話,典型的居心不良,這讓她想不發火都難。

「我說你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大男人跟個老太婆一樣婆婆媽媽不說,還盡在別人背後嚼舌根,說人閑話,你還有完沒完?」

比吵架,沈韻堂肯定是沒她嘴快,被堵得說不上話來的時候通常都只能鐵青著臉狂飆冷氣。

不等他說話,沈千姿又繼續瞪眼說道:「你跟月欽城兩個再怎麼說也是『青梅竹馬』,就算不是相親相愛,但也用不著在背後說他閑話吧?知道的是會以為你來認妹妹,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吃我的醋,想把我從月欽城身邊攆走然後好獨佔他呢。」

儘管她話里調侃的意味很重,可是沈千姿有時還真有這樣的錯覺。這男人分明就是在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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