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十七、裝傻的夏大爺

「王爺!」洛明驚得失色,頓時就跪在了地上,「這事萬萬使不得啊!」

想當年晴鳳被盛莫劫持,小姑娘可是受了不少罪,在承王府養傷的時候,他隨王妃去探病,當時就覺得那小姑娘太慘了,那麼小的年紀就受那麼多苦。聽說還是個公主呢,可人家沒一點嬌慣之氣,懂事又堅強,但凡見過的,就沒有不誇讚的。

如今小姑娘長成了大姑娘,且人長得美不說,心思又單純善良,在保和堂醫館裡,聽說好些人看病可都是沖她去的。人雖說不是大夫,可是心卻比大夫還純善,這種女人,當今世上可極為少見了。

現在王爺居然要他去毀了這麼一個人,這、這、這根本就是造孽嘛!

那麼可愛善良的人,他怎麼下得了手?

是,人家是有些喜歡白將軍,這隻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可是白將軍不喜歡她啊,先別說過程如何,其結果就是把人家往火坑裡推。更何況這事關女子名節,這要放哪個女人身上,都接受不了的。

就算事情最後成了,萬一那白將軍不願意負責,那晴鳳還能有活路?

他覺得要干這樣的事,還不如打一輩子光棍呢!

夏禮珣面色難看的瞪著他:「有何使不得?本王好意撮合他們二人,難道還有錯?」

洛明額頭都開始掉汗了,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勸道:「王爺,您的好意屬下明白,可是,你也得考慮下晴鳳的感受。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您心中過意得去嗎?更何況要是聖醫和承王知道了你如此做,您想想,他們會不計較嗎?還有王妃,王妃現在正在氣頭上,耽誤之際是先把王妃哄好才是,其他的事您根本沒必要操心。您若是擔心白將軍對王妃心懷不軌,你可以去跟白大人提醒提醒,讓他趕緊給白將軍定門親事,不就成了?」

聞言,夏禮珣抿緊了薄唇開始猶豫起來。

洛明說的也有些道理。其他人他還沒怕過,唯一擔心的就是那母老虎,現在休書還沒找到,要是再被那母老虎抓到點什麼不好的事,事情怕是更加麻煩。

可是沒看到那小白臉娶親,他就是不甘心。

自己也真夠混蛋的,真是撞鬼了才會寫那封休書。這事還不能讓那小白臉知道,要不然就那小白臉的溫柔樣,那死女人還不得被他勾走?

不行,以免夜長夢多,說什麼他也要把那小白臉『嫁出去』!

既然陰的不不行,那就來明的,他就不信由他親自出馬會有搞不定的事。

洛明說的對,讓他當這個壞人,不如把這件事交給小白臉的爹去做……

柳雪嵐是被渴醒的,許是白日里哭得多,嗓子乾澀得難受。她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撫摸自己的肚子。

下午的時候她覺得孩子胎動比平日的頻率要多很多,怕孩子有異樣,她趕緊告訴心染,心染說她是因為太激動所以才讓胎兒反應大,為了讓自己別那麼難過,心染哄著她睡覺,此刻醒來,她覺得孩子在肚裡似乎『冷靜』了不少。

只是……她肚子上怎麼多了一隻手?

這一意識讓她猛的清醒,並瞪大眼朝旁邊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她覺得自己彷彿做了一場噩夢一般,那熟悉的男人的臉居然就在她腦袋旁邊,兩人睡覺的姿勢就似平時一樣,她枕在他臂彎里,他手搭在她肚子里隨時感受著孩子的胎動。

「你怎麼會在這裡?」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她單手撐著床面就要起身,並冷著臉問道。

「嵐兒……」男人微微動了動,被她枕著的手臂收緊,沒讓她坐起來,腦袋突然拱了拱,埋進了她脖子里,沙啞的低喃起來,「離天亮還早,趕緊睡。」

聞言,柳雪嵐只覺得自己凌亂無比,腦子似乎都不夠用了。

這房間不是承王府的廂房,而是自己住了好幾年的卧房,她光是眯著眼聞聞氣息都很清楚。

難道自己夢遊了?

要不然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有,這死男人怎麼回事?竟然還睡在她旁邊!

娘的,別以為她啥傻子,昨日的情景她永生難忘,根本不可能當做是做夢!

「夏禮珣!你他媽給我起來!」見男人還睡得酣甜無比,她頓時就惱了。

「乖,別吵,趕緊睡。」也不知道某爺是因為一晚上沒睡覺特別困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反正眼皮都沒掀一下,抱著柳雪嵐的手臂收得更緊,就跟她隨時會跑一樣,擱在柳雪嵐肚子上的手掌還很溫柔的揉了揉,似在安撫著肚子里的孩子。

柳雪嵐那個氣啊。這死男人分明就是裝傻的行為。

他以為這樣她就會原諒他?

想到自己拿到休書的那一幕,她眼淚再次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不斷的流了出來,那滾燙的淚液很快的就染濕了某爺薄薄的絲綢褻衣。

「嵐兒……」某爺還是沒抬頭,只不過黑暗中卻抬手去摸她的臉,「好了,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彆氣了,我認錯,我不該開那樣的玩笑。」

「夏禮珣,識相的就把我放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柳雪嵐忍不住的朝他耳邊吼。

這人太無恥了!有人拿休書來開玩笑的?

怕也只有他會相信,說出去連鬼都不會信!

「聽話,別鬧,要不女兒得哭了。」男人繼續迷迷糊糊的說著話,可那大手卻是很精準的擦拭著柳雪嵐的眼角,動作無比溫柔體貼。

柳雪嵐被他抱著,仰躺著,若是以往早一腳踹他下床了,可是現在她雙腿被他壓著,六七個月的肚子讓她身形臃腫,腰腹位置根本不敢亂扭,就這樣憋屈的被他控制著,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男人的腦袋還在她脖子里拱來拱去,親昵的樣子讓她吐血。躲避不了,心裡憤怒不平的她當即張嘴狠狠的咬在了他肩上。

這個混蛋,她非咬死他不可!

他腫么能夠這樣對她?

他不要她就算了,連孩子都不要了,憑什麼現在又來哄她?

偏偏此刻的某爺表現的格外大度,柳雪嵐是真下了口的,甚至連血腥味都嘗到了,可某人就跟皮糙肉厚沒感覺到疼痛般,還是沒掀眼,迷迷糊糊的樣子就彷如喝醉了酒的人。

「混蛋——」對於男人的反應,柳雪嵐再了解不過,他不就是想裝傻充愣來矇混過關么?咬到牙疼她的忍不住的張口破罵,「姓夏的,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想見到你?你都把我休了,你還霸佔著我不放做什麼?有種你就別後悔,有種你就把我放開,天下男人死絕了,我都不會再看你一眼!」

幾年來,這可能是唯一一次面對她的破口大罵夏禮珣沒生氣發怒的。不但沒生氣發怒,他還摸索著給她擦臉上的淚,嘴裡還低喃的哄道:「快天亮了,乖,別鬧了,好不好?」

「誰他媽跟你鬧啊!你趕緊將我放了!你說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白紙黑字,全都是你親自寫的!」

聞言,某爺總算抬起了頭,不過卻一臉的迷糊樣子,黑暗中就似沒睡醒一樣,嗓子也是低啞的:「我什麼時候說過那樣的話?誰如此混賬說那樣的話?」

「你!」柳雪嵐咬牙切齒。「裝,你繼續裝,有種你這輩子就給我裝到底!」

某爺眼神往一旁挪了挪。老實說他還正有此意……

以前柳雪嵐只覺得這男人卑鄙、小氣、躁脾氣,現在不得不又多給他加一條——無賴!

這一夜,她幾乎是睜眼到天亮,而某爺則是像個無事人一般照樣睡覺。眼看著天都快亮了,平日里身旁的人早就起床更衣準備去早朝了。可今日卻一直都不見動靜,別說起床了,就跟死豬一樣連身子都沒挪動一下。昨晚是怎麼樣抱著她的,此刻也是一樣。

她其實又渴又困,可是因為氣不過,她一直都忍著,眼看著嗓子都快乾澀的冒煙了,不得已,她只好忍著氣性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夏禮珣,醒醒,我要喝水。」

夏禮珣微微一怔,儘管動作很小,可柳雪嵐還是敏銳的發現了。她知道這男人一直都在裝睡。

夏禮珣也沒開口,而是直接翻身起床,走到桌邊給她倒了一杯清水。他知道她半夜有喝水的習慣,只是在等她主動開口。沒想到這女人居然忍了一個晚上,害得他一夜都不敢閉眼。

待他走近,柳雪嵐想接過杯子,卻被他避開,然後親自將杯子送到她唇邊。

她蹙了蹙眉,也沒拒絕,含著杯沿將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一杯水很快就見了底。

「還要嗎?」清晨的男人,嗓音低沉沙啞,明顯沒睡醒的樣子。

柳雪嵐沒看他,垂眸盯著自己的肚子,說道:「不早了,你趕緊收拾收拾,上朝去吧。」

他不走,她也不好離開。

夏禮珣眼底閃過一絲暗光,但很快,他臉上帶著一抹魅惑眾生的笑,體貼的說道:「我今日休沐,反正沒事,就多陪陪你。」

這個時候他走,那就是傻子。別以為他不知道這女人就是想支開他然後逃跑,他才不會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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