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被關入天牢

磅礴的大雨下了近一個時辰,空氣里全是泥土的氣息,潮濕、沉悶。

好在夏禮珣是被柳雪嵐放在了一處地勢稍高的樹下,否則這會兒他多半都坐在了水窪里。

儘管有茂密的枝葉遮蔽,但這會兒的夏禮珣是從未有過的狼狽。

不遠處被他甩出去的外裳,孤零零又凄慘的忍受著大雨的欺凌,甚至還有泥水從它身上淌過,比樹下的男人狼狽了不知多少。

看著那件早就不能用的外裳,夏禮珣莫名的就煩躁不已。看著它,他就想到那個女人,就想到那個女人把自己丟在這裡頭也不回的離開。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每次一遇到她,就會失了平日里的風度和冷靜,就會忍不住的狂抓。

大雨已經停了,雨後的樹林中更是添了幾分蕭涼。

可是某個女人自離開以後就再也沒出現。

夏禮珣更是氣得頭頂險些冒煙。也恨死了自己在這個時候受傷,若不是因為自己受傷,他現在肯定會好好的把那沒有人性的女人給收拾一頓。

突然間,遠處傳來細微的聲響。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朝那處低吼道:「柳雪嵐,你還不給本王滾過來!」

直到兩道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他頓時愣了一瞬間。

「我說你叫誰呢?」白心染看著樹下那渾身都是雨水的男人,即便狼狽也掩飾不了他渾然天成的傲性。像是故意不知道似的,她譏笑的反問道,「奉德王,你在找柳小姐嗎?不過她好像並不在這裡哦。」

夏禮珣的臉有些冷,有些黑。緋紅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憤怒的目光盯著那件已經被雨水和泥水浸透的外裳,就跟和它有仇似地,恨不能盯幾個窟窿出來。

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白心染也發現了那件外裳。不由得好奇:「咦,柳小姐的衣服嗎?怎麼在這裡?都濕成這樣了,她難道沒穿衣服?」

「你們杵著做何,還不趕緊帶本王離開?」突然的,夏禮珣一聲低吼。

白心染回過頭,沒看他,而是氣惱的對著身旁的偃墨予說道:「墨予,這傢伙太不知好歹了,你去,給他點厲害瞧瞧!」

什麼玩意兒!

說他是神經病都是誇他了。自己這副德性還敢朝他們亂吼亂叫,真當他們不敢揍他?

偃墨予一直都冷著張臉,聽到白心染的話,什麼都沒說,直接朝夏禮珣走了過去——

「你——」夏禮珣氣惱得準備開口,可是只發出了一個音,脖子一痛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等到他醒來,見自己正在一輛馬車上,而外面駕馬的正是那對礙眼的夫妻,其餘的人沒見到一個。

「柳雪嵐呢?那死女人去哪了?」一想到自己被那女人弄得這麼狼狽,夏禮珣的口氣就相當惡劣。

偃墨予駕著馬車,壓根不理他。

白心染撇了撇嘴,也沒有回頭,將頭靠在偃墨予臂彎里,哼哼的說道:「墨予,你說這廝脾氣壞成這樣,我們要不就將他扔了?有他在,我們都不好過二人世界了。」

偃墨予單手拉著韁繩,另一隻手將她攬住,垂眸溫柔的看著她:「染兒想把他扔在何處?」

白心染抬頭望了望天,突然一拍手:「剛剛我們不是路過一個糞坑嗎?乾脆將他扔糞坑裡算了。」

馬車內,突然就沒聲了,只聽得到某個男人重重的呼吸聲,想必是被氣得不輕。

看著自家女人惡趣的樣子,偃墨予愉悅的揚起唇角,點頭附和:「染兒這法子極妥,為夫也贊成。要不,為夫這就掉頭回去?」

馬車內先是傳來『嚯嚯』的磨牙聲,隨即再是一聲低吼:「你們夫妻倆還有完沒完?敢謀害本王,本王回京之後定不饒你們!」

呵!都這時候還耍大爺威風?白心染不屑的撇了撇嘴,離開偃墨予的臂彎,她轉身,撩起了遮擋的帘子,冷冷的訓道:「都快成殘廢了,還叫嚷個啥勁兒?你再耍大爺威風,信不信我挖個坑把你給活埋了?」

「你敢!」夏禮珣黑著臉,目光兇狠的瞪著。這女人心腸怎麼如此歹毒?

「呵呵!」白心染輕笑起來:「有什麼不敢的?這荒山野嶺的,就算把你活埋了也沒人知道。免得你這種人回去後還對我們恩將仇報。」

夏禮珣閉上了嘴巴。不過臉上一直都黑氣沉沉的。

白心染懶得理他,轉過頭又靠在了偃墨予臂彎里。

敢凶她?看她不噴死他!

偃墨予連夜駕馬,只花了兩天的時間就回到了京城。

將奉德王送回府之後,他和白心染趕緊又去了宮裡,一問才知道皇上還沒回京。

夫妻倆沒打算驚動太子,直接掉頭回了承王府。

「墨予,你說皇上他們現在在哪了?會不會出什麼意外?」關上房門,白心染這才露出幾分焦急。這事可一點都不能開玩笑,畢竟讓血影把皇上帶走的決定是她出的,這皇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她脫得了干係嗎?

偃墨予一回府就派了大批侍衛出去尋找夏高的下落。看著女人露出擔憂之色,他趕緊將她帶到懷裡,低聲安慰道:「興許他們走的是小徑,所以多耽誤了一些時辰。今晚我們先在府中等消息,若是明日還不見他們回來,我們再出去尋找。」

白心染點頭。現在也只能暫時等消息了。畢竟其餘的人也沒回來,想必是他們三人趕得太快了。

在房裡待了一夜,夫妻倆都沒怎麼合眼。

一整晚,派出去尋找的人都沒有回來。早上,偃墨予簡單的梳洗過後,就準備親自出去尋找。但還沒等他出門,就聽到一名侍衛匆匆來報:「啟稟王爺,太子派了大隊人馬在承王府外,此刻已經將承王府團團包圍了。」

聞言,偃墨予和白心染皆是一驚。沒想到太子竟這麼迫不及待?

「墨予,現在該怎麼做?」白心染沒經過這樣的情況,有些傻眼和不知所措。

偃墨予交代了侍衛幾句,拉著她快速的去了書房。

「染兒,為夫會先送你出府,你將這塊玉令帶著去找兵部尚書,告訴他,暫時不能聽信太子之言,皇上未回京之前不可冒然借兵給太子,且要護住奉德王府,否則出了何事,無人會保他全族性命。」將一塊圖騰翠玉交到白心染手中,偃墨予鄭重其事的交代道。

「墨予……」白心染擰著眉,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令,「我走了你怎麼辦?」

偃墨予抬手撫上她的臉:「你放心,為夫不會有事。太子此翻舉動要對付的不是我。」

白心染怔愣:「那太子要對付的是誰?」

語畢,她突然反應過來:「太子要對付奉德王?」

「嗯。」偃墨予點了點頭。「此事以後為夫再為你細說個明白,當今之計,就是要你去穩住兵部那邊的人,不可讓他們聽信太子之言擅闖奉德王府,否則以奉德王這些年暗自養兵以及私造兵器所蓄藏的勢力,蜀夏國會陷入一場內亂之中。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太子為何會對付奉德王而不是你?」白心染尤為不解,不是說她要詛咒自己丈夫出事,而是有些事她想不明白。不都說太子和他是死對頭嗎?上次太子都想陷害他,這次這麼好的機會居然放開他去對付奉德王那隻花孔雀,太子到底怎麼想的?

偃墨予目光沉了沉,輕道:「太子想要除去奉德王已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礙於皇上在,所以他極少有下手的機會。或許在別人眼中,太子最忌憚的人是我,實則不然,太子最忌憚的就是奉德王,我只是一名外姓王爺,最算再得寵也威脅不到他的太子之位,但奉德王不同,奉德王若是要與他爭奪帝位,那就是他最大的威脅。」

白心染心裡算是有些明白了。在盧雲山幾次遇險,怕是都少不了『太子』的功勞。也就是說,他們出去的那麼多人之中,肯定有太子的內應,將他們的蹤影都摸得清清楚楚,也知道他們三人回來了。

正是因為他們三人提前回來,所以讓太子找到了一個除去奉德王的機會。

既然太子有這個打算,那……

「墨予,皇上那邊會不會出事?」既然太子要鐵了心對付奉德王,那肯定就不會讓皇上有機會知道他的行動。那皇上……

「皇上暫時怕是回不了京。」偃墨予緊鎖著豐眉,眸底也有著濃濃的擔憂。

儘管不相認,但那畢竟是他的父……

白心染震驚:「難道皇上會遇到什麼不測?」

偃墨予搖頭:「那倒未必,有血影和殷杜在,我相信皇上定不會出事,但想要回京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了。想必太子此刻已經命人關閉城門了。」

靠!白心染心裡唾罵。這太子真夠陰險的!居然做到滴水不漏……

不過太子千算萬算怕是沒有算到,奉德王並不如他想像的那麼薄弱。

能私造兵器坊、走私兵器的人,能有多弱?

就如同她家男人所說,這些年想必奉德王養兵造兵器怕是蓄藏了不少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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