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替的東海國風暖日暖,岸邊開滿了藍色的花樹,正是東海的藍顏花。藍顏花香陣陣飄來,海風也沾染了藍顏花的味道。還沒踏入這片土地上,便令人感覺到了一種舒暢的氣息,不同於天聖的壓抑氣息。
雲淺月迎著海風,看著岸邊等候的人,一個人是玉子書,一個人是上官茗玥。她想著同樣重活一世,子書比她要幸運許多。「東海果然出美人,你們看看,玉太子、上官小王爺,還有他們二人後面的那幾個男子,樣貌都是極好。」凌蓮在雲淺月身邊待得長了,對於男子練就了不避諱大聲評論的本事。
「嗯,是呢!」伊雪附和。
「將你們兩個嫁到東海得了。」花落出聲糗二人。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齊齊道:「將風露先嫁到東海。」
風露小姑娘正看得起勁,聞言不滿地噘嘴,「你們怎麼說到我了?關我什麼事兒?」
「你問花落,他讓不讓你嫁!」凌蓮揶揄地看了花落一眼。
風露看向花落。
花落撇開臉,不以為然地道:「嫁就嫁唄,將你們幾個都嫁了。」
「她若是真嫁了別人,到時候你可別急眼。」伊雪糗他。
風露立即道:「花落哥哥才不會急眼呢!她恨不得我早點兒滾離他眼前,免得他日日看我不順眼。」
花落本來要反駁凌蓮和伊雪的話,聞言轉頭瞪了風露一眼,對她道:「就你這樣笨都笨死了的樣子,哪個男人會要你。」
風露頓時委屈,「我一直很聰明的,小主交代的事情我都辦得很好,在鳳楊身邊也沒被發現,要不是因為那日擔心景世子和小主,我不至於暴露,讓夜輕暖抓到。」
「她抓你不知道躲,那也是你笨!」花落道。
風露扁了扁嘴,不再理他。
玉子夕站在旁邊看著有趣,忽然上前一步,站在風露身邊,胳膊勾住了她的肩膀,風露嚇了一跳,扭頭看他,他笑得風流地道:「本皇子看著你就很好,要不要考慮嫁到二皇子府去?」
風露呆了一下。
花落忽然出手,動作極快,不等玉子夕還手,他便將風露拽到了他身邊,見玉子夕挑眉看著他,他笑道:「二皇子府美人無數,這個笨丫頭還是別污了二皇子的貴眼了。」
「是嗎?」玉子夕笑了一下,「若是本皇子就想要她污一下貴眼呢?」
花落眉梢揚了揚,「山雞就是山雞,成不了鳳凰。二皇子別開玩笑了。」
玉子夕意味幽深地道:「山雞養一養沒準也能變鳳凰的。」
花落眸光動了一下,忽然低頭問向風露,「笨丫頭,你想變成二皇子府的鳳凰嗎?」
風露搖搖頭,「才不要!」
「二皇子,勞煩打消將山雞養成鳳凰的念頭吧!她不要。」花落正經地對玉子夕道。
玉子夕看著二人,似乎被娛樂了,忽然大笑,清越的笑聲傳了出去。
凌蓮、伊雪也忍不住好笑。華笙、蒼瀾、鳳顏三人也露出笑意。只有風露不明所以,花落恨鐵不成鋼地照著她腦袋狠敲了一下,她疼得痛呼一聲,須臾,氣呼呼地踩了他一腳。
羅玉被玉子夕的笑聲吵醒,從艙內跑出來,剛要不滿地對玉子夕瞪眼,就看到了岸邊站著的玉子書,頓時驚喜地大喊,「子書哥哥!」
玉子書含笑望著大船駛來,笑著招了招手。
羅玉一把拽住雲淺月的袖子,一改半個月以來的萎靡樣,整個人似乎都精神了,對她道:「二姐姐,你看,子書哥哥多重視你,看這陣勢,定然是老早就來這裡等著你了。我每次回來東海可沒這個待遇。」
雲淺月笑了笑,沒說話。
大船拋錨靠岸,穩穩地停在那邊。羅玉歡喜地拉著雲淺月跑了下去,她跑得太急,被纜繩絆住,雲淺月剛伸手去拉她,玉子書已經到了二人近前,一手扶住一人,對羅玉嗔怪地訓斥,「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羅玉虛驚了一下,抱住玉子書,嘻嘻笑道:「子書哥哥,二姐姐來東海,你是不是很高興?」
「那是自然!」玉子書笑著望向雲淺月,語氣熟悉的溫暖,「雲兒,歡迎回家。」
雲淺月眼眶微微一熱,但她從被夜輕染剖開面紗,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習慣掩藏情緒,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問道:「等許久了?」
「計算著你們今日到,也沒等多久。」玉子書搖搖頭。
「華王叔和姑姑呢?」羅玉鬆開玉子書,立即問。
「他們在華王府。」玉子書向二人身後看了一眼。
「玉太子好!」華笙等人立即過來給他見禮。
玉子夕溫和一笑,對幾人擺擺手,對雲淺月道:「你若是不累的話,我們現在就啟程回京,三日後可以到京城。父皇想先見見你,之後再去九仙山。若是九仙山不行的話,由上官再帶著你去雲山。」
「好!」雲淺月點頭,既然來了東海,她客隨主便就是了。
上官茗玥走過來,山下打量了雲淺月一眼,揚了揚眉,姿態輕狂地道:「行啊,小丫頭,隱藏得這麼深,將那個笨蛋耍得團團轉。這才是我輩中人。」
雲淺月看著上官茗玥,對他道:「當年欽天監算出說紫微星和龍檀星相攜下凡,天聖京城必有雙生子出。雙生子出,天降於斯,實乃預示天聖運術已盡。破解之法必須誅殺雙生子,方可保太平盛世,天聖再繁榮百年亦非爾爾之談。」
上官茗玥一怔。
雲淺月看著他繼續道:「其實夜氏的兩代皇帝都錯了,我爺爺也錯了。紫微星和龍檀星並沒有出生在雲王府,而是出生在榮王府。一個是容景,一個是自小被偷偷送出天聖的孩子。那個孩子,就是你,上官茗玥。」
此言一出,雲淺月身後的凌蓮、伊雪、華笙等人齊齊驚呼一聲。
玉子夕也大大地吸了一口氣,羅玉盯著上官茗玥看,眼睛睜得極大。除了雲淺月外,只有玉子書臉色平靜,似乎早已經知曉。
上官茗玥眸中閃過一絲不敢置信,須臾,挑眉,「他告訴你的?」
雲淺月搖搖頭,「沒有。」
「那就是你自己猜出來了?」上官茗玥忽然一笑,「女人還是不要太聰明的好,這樣男人會覺得沒有用武之地。」頓了頓,他又道:「容景那個笨蛋自詡聰明一世,到底是上天看不過,派來個女人治了他。」
一副極其解恨的樣子。
「真看不出半點兒親兄弟的樣子來!」羅玉走上前,伸手不顧及地去揪上官茗玥臉皮,「我看看,你這張臉皮是不是假的?」
上官茗玥打開她的手,警告道:「臭丫頭,小心我將你扔海里去。」
「就看看嘛!小氣!」羅玉撤回手。
雲淺月看了一眼上官茗玥,不探究他,對玉子書道:「啟程吧!」
玉子書點頭,對言棠吩咐了一句,言棠收整隊伍,他帶著雲淺月向他所坐的馬車走去。
玉子書的馬車自然不次於容景沉香木打造的馬車。車大而寬敞,太子尊貴的身份讓他理所當然地享受這種舒適。
二人上了車,上官茗玥也隨後跟了上來,坐在了雲淺月身邊。羅玉、玉子夕一前一後也爬上了玉子書的馬車。
華笙、凌蓮、伊雪等人被言棠安排了後面的車。
隊伍離開岸邊,訓練有素地走了起來。
上官茗玥剛一上車,便對雲淺月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件事情天衣無縫!天下知道的人屈指可數。」
「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的視線里的時候。」雲淺月解釋,「大約是十一年前吧!就是你第一次見容景的時候。」
上官茗玥頓時用不是人的眼神看著她,「那時候你才多大?」
「我五歲!容景八歲!你也八歲!」雲淺月道。
上官茗玥眯起眼睛,「當年你跟蹤我們?」
「我先是跟蹤了容景,後來跟蹤了你。」雲淺月將當年的事情一句話帶過。
上官茗玥頓時又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見她神色不變,他臉色忽然陰鬱,「你跟著我,我竟然不知道。一個五歲的小毛丫頭,你當時哪裡來的自信竟然敢自己跑去我們見面的地方,後來還跟蹤我,也不怕被狼吃了,或者被人販子抓了賣了。」
雲淺月沒說話,五歲的她,藏著的是成年人的靈魂,那時候已經能走能跑,對她來說已經足夠。那一年,她做了很多事情。況且她天生有靈術,有一種本能,是無師自通的。
玉子書笑著道:「她五歲從天聖老皇帝眼皮子底下救了容楓,敢跑去天雪山深山裡守一個月抓老虎,她不吃狼就不錯了,人販子該見了她就躲。」
「果然不是人!」上官茗玥扶額。
羅玉立即道:「這個動作像,姐夫就愛扶額。」
上官茗玥手立即頓住,恨恨地放下,「誰和他像?一個笨蛋而已,被個女人跟著都沒發現。」
「你不是也沒發現嗎?」羅玉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