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定乾坤 第六十九章 三千情絲

榮華宮的大門緊緊關閉了一日,深夜時分,夜輕染才從裡面走出來。

冷邵卓、雲離、滿朝文武都沒敢離開,一直守在榮華宮外,除了打頭那二人焦急得全無血色外,其他人都紛紛猜測著淺月小姐為何會突然昏迷了?

雲離見夜輕染出來,也顧不上什麼君臣之禮了,上前一把抓住他,急聲問,「妹妹怎麼樣了?」

夜輕染臉色蒼白,身子孱弱,如大病了一場一般,被雲離抓住,身子晃了晃,聲音微啞,「她數日來太過操勞,累了心血,遭功力反噬,我渡給了她一半真氣,應該明日早上可以醒來。」

雲離聽聞雲淺月沒事兒,鬆了一口氣,放開夜輕染,定了定神道:「臣失禮了!皇上辛苦了。」

夜輕染疲憊地看了守在宮門口的滿朝文武一眼,擺擺手,「都散了吧!」

重臣想著淺月小姐從回京至今似乎是沒好好休息,尤其是上官茗玥廢除帝師之後,她監國處理西南外加救皇上奔波回來正逢德親王薨逝,一連串的事情下來,累了心血也是當得,心裡想著只要她無事就好,見夜輕染如大病一場的樣子,齊齊想著皇上的醫術比太醫院的一幫子御醫要好得多,如此淺月小姐大病,只能閑了太醫累了皇上,紛紛囑咐皇上保重龍體一番,都散了去。

冷邵卓和雲離並沒有隨眾人離開,冷邵卓不相信雲淺月是累了心血遭功力反噬,雖然容楓並沒有明說雲淺月有什麼事情,但他和雲離隱隱猜到應是中了毒,他盯著夜輕染,問道:「你真是給他渡了真氣?」

夜輕染看了冷邵卓一眼,對他道:「我如何救她,總歸都是救,渡了真氣或沒渡真氣又能說明什麼,她無事不就好了。」

冷邵卓一噎。

「你們若是不放心,可以進去裡面看看她。」夜輕染似乎疲憊的再無心力多說,扔下一句讓綠枝好好照看的話,向聖陽殿走去。

他走了兩步,身子向地上倒去。

硯墨瞬間現身,扶住夜輕染,臉色發白地帶著他施展輕功前往聖陽殿。

雲離和冷邵卓見夜輕染由硯墨帶著離開,心中清楚他在榮華宮內殿里為了救雲淺月這麼一日半夜,定然是損耗了身體,他們自然想進去看看雲淺月,對看一眼,走了進去。

榮華宮內殿,雲淺月躺在大床上,昏迷不醒。

她臉色蒼白,氣息微弱,躺在大床上似乎嬌嫩得不盈一碰。

雲離和冷邵卓來到床前,伸出去的手僵了片刻,都撤了回來,無言地站在床前看了雲淺月半響,才齊齊出了內殿。

出了榮華宮後,冷邵卓狠狠地吐了一口濁氣,對雲離道:「恨不學醫。」

雲離默然,與冷邵卓一樣想法,若是他們懂得醫術,即便幫不上忙,也可以探查她身體到底是何情況。如今她有事兒,方才覺得自己沒用。

二人在宮門口站了片刻,剛要離開,一個身影疾步走來,近了才看出是夜輕暖。

夜輕暖昨日和玉紫羅打到深夜,到底是身在病中,耗了心力,身體支撐不住,睡了整整一日夜方才醒來,便聽說雲淺月昏迷,夜輕染施救了一日半夜,披了衣服,急匆匆趕了來。

她來到近前,見雲離和冷邵卓臉色都不好,急聲問,「雲姐姐怎麼樣了?」

「已經無事了。」雲離看了她一眼,對夜輕暖的態度不好不壞,「公主去看看皇上吧!皇上耗費一日半夜心力救妹妹,怕是不太好。」

夜輕暖聞言面色一變,立即轉身向聖陽殿走去。

她剛離開,同樣睡了一日夜的玉紫羅得到雲淺月昏迷的消息來了榮華宮,她奔波到天聖一直沒休息,這兩日為了攪亂雲淺月立後的事情,和夜輕暖打到深夜也是累心累力,雖然對雲淺月惱恨不已,但聽說她昏迷,頓時急了,剛一來到,就抓住雲離問,「她怎麼樣了?」

雲離見玉紫羅臉上實打實寫著關心,對她擾亂雲淺月立後的不滿微微散了些,「皇上救了一日,說明日早上醒來,我們也不知道她到底如何,應是沒事兒了吧!」

「我進去看看!」玉紫羅鬆開他,就要邁步走進去。

綠枝立即攔在玉紫羅面前,「紫羅公主,淺月小姐吩咐,沒有她的准許,您不能進去。」

「你倒是聽她的話,都什麼時候了還攔著我?」玉紫羅頓時怒了,從袖中拿出一個方盒,對她道:「還想嘗嘗小青蟲的厲害是不是?」

綠枝不離開腳步,「淺月小姐吩咐……」

「我管她吩咐不吩咐,本公主懂得醫術,是她的妹妹,進去看她一眼,難道還害了她不成?」玉紫羅似乎懶得再和綠枝廢話,就要出手教訓綠枝。

雲離攔住玉紫羅,對綠枝道:「紫羅公主不會有惡意,她想進去看看妹妹,就令她進去吧!妹妹醒來若是問你治罪,我給你擔著。」

有雲離說話,綠枝猶豫了一下,讓開了路。

玉紫羅冷哼一聲,收了方盒,大步走了進去。

雲離和冷邵卓對看一眼,二人又跟著她返回了內殿。

進入內殿,玉紫羅走到雲淺月床前,似乎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隨即撇撇嘴,伸手按在了她的手腕上。她雖然是一國公主,但自小跟隨玉青晴身邊散養著,玉青晴、雲韶緣、以及二人相交的自然都是非凡之輩,所以,她從小到大至今,也是博聞識廣,對各方面都有所涉獵,尤其是醫術和毒術方面,她喜歡毒術,喜歡弄一些毒蟲來養,但醫毒本是一家,她毒術好,醫術自然也不會差了。

雲離雖然知道這個小公主不像外表那麼性子野,一無是處,但她貪玩成性,所以,如今見她像模像樣地給雲淺月看脈,也不抱太大希望。

冷邵卓則不同,畢竟他是真正的世家嫡子,孝親王府能立世,自然不是軟柿子,自小他受孝親王的熏陶,對各國人物和風雲都比雲離了解得深,被東海公主和華王散養的孩子,自然不能小視,所以,他緊緊盯著玉紫羅。

玉紫羅的手按在雲淺月手上開始,一張臉便不停地變幻,一會兒黑,一會兒白,再不見她尋常的樣子。

雲離和冷邵卓都不敢打擾她,大氣也不敢出,臉色跟著她臉色變化。

過了許久,玉紫羅放下手,喃喃道:「怪不得呢!」

「你知道她到底是怎麼了?」冷邵卓盯著玉紫羅。

玉紫羅看了二人一眼,黑著臉沒好氣地道:「種了一種幾千年前的奇毒,叫生生不離,若是不嫁給那個與她同種植的人,就是天神降世也救不了她。」話落,她惱怒地道:「容景那個混蛋,他若是早說她中的是這種毒,小爺何必跑這裡來糟蹋自己,打死也不來,更別說嫁給夜輕染聯姻的狗屁事兒了。」

雲離和冷邵卓面色齊齊一駭,對於她一個女兒家習慣將自己口稱小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和諧了,滿腹心思都在她說出的話上。但他們到底是有了心裡準備,雖然容楓未曾細說,但這些日子他們也是隱隱知道她種了這樣一種非夜輕染不可的毒,但乍然聽到生生不離的名字,還是難掩心裡的翻江倒海。

生生不離……

和夜輕染一起中的生生不離……

冷邵卓到底是先冷靜過來,對黑著臉的玉紫羅輕聲試探地問,「皇上救了她一日夜,難道……沒解除?」

「解除?」玉紫羅翻了個白眼,嗤笑道:「據我探她的脈,她這是毒發的開始。夜輕染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暫時抑制了她的毒發。」話落,她冷哼道:「不過不是你們想的那種男女脫光了行周公之禮的辦法。」

她一個女子說出來這種事情,半絲難為情也無。

冷邵卓和雲離雖然麵皮比她薄一些,但此時也不是難為情的時候,二人只在意她口中那毒發的開始幾個字上,本就全無臉色的臉上更是添了一層灰色。

「別杵在這裡了,跟兩個殭屍一般!」玉紫羅起身站了起來,對二人橫了一眼,「她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本公主也不在這破皇宮待著了和她搶人了,嘔心得慌!」話落,她出了內殿。

雲離立即跟了出去,「公主,你能知道她中的毒,難道就真沒有別的解法?」

玉紫羅瞪了雲離一眼,「要有別的解法輪到我站在這裡?容景那混蛋早就給解了。」

雲離想著也是,再次灰敗了臉。

「不過也不一定,誰知道他這些日子在琢磨什麼呢?沒準開天闢地真讓他整出點兒什麼能讓她不嫁給夜輕染起死回生的事兒。」玉紫羅話音一轉,裙子隨著她搖曳了一下,她嫌棄裙擺啰嗦,彎下身,三兩下就將裙擺多餘拖地的那塊布給扯了下來,頓時好好的錦繡羅裙成了不倫不類的裝扮,她踢開了腳上的繡花鞋,用腳在地面上踢踏了兩下,方才覺得沒了束縛,放鬆舒服了,臉上陰雲一掃,大吐了一口氣道:「小爺這些日子憋屈夠了,再不用在這破皇宮待著了。」

她自小就不喜皇宮。

雲離和冷邵卓看著她,實在沒有她的好心情,但對於她口中的話,還是聽進去了。想著景世子若是真有辦法,又怎麼會將她藉由上官茗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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