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定乾坤 第二十四章 自食惡果

雲淺月傳下出戰的命令,擊鼓升帳,早已經閑了幾日的天聖兵將人人頓時摩拳擦掌,將領們不多時便整齊一致地到了中軍大帳內,士氣極高。

雲淺月到達中軍大帳後,以張沛、韓奕為首,一眾將領紛紛請戰。

雲淺月坐在主坐上,眸光掃了一眼眾人,眾人觸到她沉靜的目光立即噤聲。她微微一笑,「藍副將軍早先找了本將軍請戰,數日前她和顧少卿交過手,從他手下救了魏總兵,這一戰自然沒有人比藍副將軍出戰合適,都別爭了。」

眾人的目光瞬間轉向藍漪。

藍漪面無表情地出列,「請大將軍派兵。」

雲淺月點點頭,從桌面上拿出一支令箭,遞給藍漪,清聲道:「藍副將軍帶領十萬兵馬出城叫陣,一定逼出顧少卿出城迎戰。」

「是!」藍漪接過令箭。

「孫楨、凌燕、華舒三人從旁協助藍副將軍。」雲淺月又拿出三支令箭,遞給三人。

「是!」三人立即接過令箭。

雲淺月起身站起來,佯裝沒看見張沛和韓奕要跳腳的面色,清聲道:「軍師帶領三萬兵馬守城。其餘人隨本將軍率領十萬兵馬為藍副將軍在後方觀敵瞭陣,做後方支援。」

「是!」張沛和韓奕雖然不能出戰,但一聽跟隨雲淺月出城觀敵瞭陣,立即收起神色,與眾人大聲應聲。

分配完畢,藍漪當先出了中軍大帳。孫楨、凌燕、華舒三人立即跟上她。

雲淺月慢慢地走出中軍大帳,並沒有前去點兵,而是上了城牆,其餘人跟在她身後。

站在城牆上,雲淺月拿著瞭望鏡向遠瞭望,三十里地外是顧少卿三十萬兵馬駐紮的大營。方圓遼闊,營帳節次鱗比,一眼望不到頭。

南梁的大旗插在大營的正中,大營中看起來分外寂靜,一隊隊巡邏的士兵穿插著巡營,每一隊走過的時間間隔拿捏得分毫不差,可見軍紀甚嚴。

雲淺月放下瞭望鏡,看向鳳凰關的城門。

「大將軍,藍副將軍率領十萬兵馬前去叫陣顧少卿三十萬兵馬,這……有勝算嗎?」韓奕湊近雲淺月,低聲問。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論機智心眼,張沛三個也不是韓奕一個的對手,但他雖然有狡猾,還是欠磨練,比較起來,就是心智有餘,沉穩不足,而張沛雖然不及韓奕狡猾,但是直腸子對上狡猾的人,未必吃虧。張沛心智不足,但是沉穩不少。兩人在一起,正好互補了。她淡淡一笑,「兩軍對壘,看的不是誰的兵馬多誰就能勝。我稍後還點兵十萬在她後方,勢力不是太懸殊。」

「可是二十萬兵馬對三十萬兵馬,也差了十萬的兵馬,不是小數目。」韓奕道:「我們能贏嗎?」

「自古以來,用鮮血和白骨堆積兩敗俱傷的戰役不是沒有,但那是迫不得已。而如今我們不需要迫不得已,顧少卿也捨不得他的三十萬大軍。所以,不會是真正的二十萬兵馬對上三十萬兵馬的浴血廝殺。」雲淺月目光看向遠方,語氣微微蒼涼,「雙方一旦到了僵持階段,看的便是將領之間論高下的本事。」話落,她問道:「你認為藍副將軍的武功比顧少卿的武功如何?」

韓奕搖搖頭,「這屬下不知。那日是顧少卿受了傷,才讓藍副將軍有機會救了魏總兵。若是他不受傷,這也未可知。」

雲淺月笑著點頭,不再說話。

韓奕看著雲淺月,也不再說話。他們如今跟在她身後的這些人,從小也都是聽著雲王府淺月小姐的傳言當笑話一般聽著長大的,她的傳言多不勝枚舉,可是從來沒有想過她能率領兵馬做大將軍,且還有如此筋骨魄力。看著女子纖細的背影,卻是筆挺如山,不由得令人從心底敬重。從她點兵那日,他和張沛齊齊被打了三十軍棍那日,他們就拿定了主意以後跟著她。

兩盞茶後,藍漪點兵十萬,出了城。

天聖的大旗迎風招展,藍漪一馬當先,身後跟著孫楨、凌燕、華舒,之後是十萬士兵,隊伍如長河,前往三十里外顧少卿駐紮的軍營。

雲淺月回首對韓奕道:「去點兵,出城!」

「是!」韓奕立即應聲,轉身帶著人下了城牆。

雲淺月站在城牆上不動,看著藍漪的隊伍遠去,手輕輕敲擊城牆的石磚,眉目沉思。

不多時,韓奕、張沛帶著十萬大軍來到城門,凌蓮、伊雪一左一右牽著雲淺月的戰馬。雲淺月從城牆上飛身而下,輕飄飄地落在戰馬上,一眾士兵們發出歡呼聲。

雲淺月一擺手,十萬大軍尾隨她出了城。

三十里地並不遠,藍漪的先鋒大隊半個時辰後來到顧少卿的大營前三里處,列出隊形。

南梁的探兵營在藍漪的十萬兵馬出城時就得到了消息,早已經報告給了中軍帳里養傷的顧少卿。顧少卿卻任何吩咐沒有,一句「知道了」就打發了探子。

藍漪吩咐人上前叫陣,南梁大營看守得固若金湯,半絲回應也無。

足足叫陣了一柱香後,顧少卿的大營里依然沒動靜,那人回頭看藍漪。

藍漪目光冷沉,回頭對身後詢問,「誰會罵陣?出來一人。」

她話落,一人站出來,三十多歲,絡腮鬍子,五大三粗的,若是不穿著軍裝,便與市井的混混沒二樣。藍漪對他頷首,他對著顧少卿的大營叫罵起來,句句是罵顧少卿的話,什麼狗娘養的,孬種等等,話語不堪入耳。

這一招到是極管用,南梁守營的士兵被激起憤怒,人人對那人怒目而視。有不少人受不住,向中軍主帳跑去。

南梁大營的將領們見罵他們的大將軍,自然都受不住了,也紛紛前往主帳。

不多時,顧少卿的主帳被圍了許多人,一時間具是請兵出戰的聲音。

顧少卿自然傷勢未愈,本來受了一箭,又喝了幾壇酒,傷勢好得慢,失血過多,面容才養回來,有些微孱弱蒼白,半躺在躺椅上,手中拿著一本兵書,身穿寬鬆軟袍,若不是營帳中掛著盔甲兵器和外面此起彼伏請求出戰的聲音,他就如一個富貴公子一般,分外悠閑。

他的親隨書童凌墨見外面罵得難聽,將士們都受不住激前來請戰,而顧少卿如沒事兒人一般,仿若不聞,連眉毛都沒眨一下,也不由得忍不住開口,「公子,您真不出戰嗎?外面那人罵得太可惡了,您雖然受傷了,但是我們軍營里又不是沒有能人,單憑十萬兵馬,就想奈何我們,簡直做夢。您只有下令,四君子只要一人出馬,就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她來了嗎?」顧少卿頭也不抬地詢問。

凌墨一怔,「您說誰?」

「還能是誰?自然是她。」顧少卿道。

凌墨自小跟隨顧少卿身邊,聞言立即明白了,連忙道:「據說沒來,來的是副將軍藍家的家主藍漪。帶領十萬兵馬,如今外面罵人的正是她手下的一名士兵。」話落,他見顧少卿不再說話,恨惱地道:「竟然用這等不入流的手段逼迫公子您出兵,簡直是婦人伎倆。」

顧少卿輕哼一聲,繼續看兵書。

凌墨知道顧少卿沒有出戰的打算,但是中軍帳外的將領們受不住了,已經大有要衝進來請戰的架勢,他嘆了口氣,走了出去。

外面眾人見凌墨出來,齊齊一喜,紛紛問道:「是不是大將軍下命令要我們出戰了?」

凌墨搖搖頭,「大將軍沒下命令。」

眾人臉色一灰。

其中一人不滿地道:「大將軍到底怎麼想的?怎麼能容一個雜碎在外面混罵?」

又一人道:「就是,讓我們出去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厲害,後悔他爹娘生他出來。」

眾人頓時你一言我一語,恨不得衝出去劈了罵得難聽的那人,可是顧少卿軍紀甚嚴,沒有他的命令,眾人只敢叫嚷,不敢衝出去。

「報!」這是,探兵營一人又高喊了一聲。

「快說!」一位副將立即揪起探兵營的那名小兵,急急地問,「是不是天聖的大軍攻營了?」若是攻營正好,他們正好可以出去打他們個落花流水。

那名小兵立即道:「天聖的榮王府景世子妃帶領十萬兵馬也出了城,前來大營了。」

眾人齊齊對看一眼,不明白這先來十萬兵馬,再來十萬兵馬,到底有什麼算計。

凌墨一聽雲淺月來了,立即鑽回了中軍帳,對顧少卿喜道:「公子,您等的人來了,如今已經帶領十萬兵馬出了鳳凰關,向咱們大營來了。」

顧少卿放下手中的兵書,抬眼看向凌墨。

「探兵營的人剛剛來報,千真萬確。」凌墨立即道:「主子,調兵遣將出營迎戰嗎?」

顧少卿詢問,「容景呢?來了沒有?」

凌墨一怔,連忙轉身跑出了中軍帳,對那探兵營的人問了一句,那人搖搖頭,說了一句話,他立即跑了回來,對顧少卿道:「沒有,景世子帶著三萬兵馬鎮守鳳凰關,只景世子妃一人帶著十萬兵馬來了。」

顧少卿挑了挑眉。

「大將軍,您若有什麼安排趕快啊!」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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