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定乾坤 第二十章 肆意纏綿

回到總兵府主殿,容景正坐在椅子上閱覽密函。

雲淺月走過去,靠著他坐下,湊近他手中的密函去看,只見是關於西南的戰事密函。

密函中說夜輕暖持天子劍去了江陵城之後,和葉倩第一個回合交手未討得好處,便和蒼亭密謀,調動皇室埋藏在西南隱衛暗中對江陵城出手,可是未曾想到葉倩竟然將南疆的皇室隱衛大半調到了江陵城,於是兩方隱衛在暗中較量了個你死我活,各有損傷,如今葉倩依然佔據江陵城,將鐵索,弔橋,凡是能通行的通道全部斬斷或者攔截,江陵城如一座跨越不過去的溝壑,將夜輕暖和蒼亭依然攔截在城外。

而李琦的義軍趁著短短時間又攻下了四郡縣三城池,真正的西南千里被他掌控,義軍勢如破竹,銳不可當,天聖的兵將死忠的盡數被殺死,沒有骨頭的皆投靠了李琦。從起義至今短短兩個月的時間,李琦由天靈山起義時的一萬人馬,發展到了如今的十萬兵馬。可謂發展迅猛,令人心驚。

兵部的八百里加急一天一到天聖京城,夜輕染倒是再未震怒。

朝中的官員人人罵南疆妖女狼子野心,要禍亂吞併天聖休想。

天聖京城朝野和百姓們的視線分為兩股,一股關心對南梁的征戰,一股關係西南戰事。

容景閱覽完一本密函合上,又拿起另一本密函打開。這一本密函上面羅列幾十個人員名單。皆是李琦的手下,出身、事迹,關聯的人,一一在目。

容景大致看了一遍,便在幾十個人名上勾勾畫畫了兩下,便合上,看下一本密函。

雲淺月跟著他看了兩本,見他也不理她,便撇了撇嘴,起身前去給夜輕染寫令藍漪接管魏章那十萬兵馬的奏摺。

她寫的奏摺自然極其簡單,只交代了魏章已經老了,不可再用,藍監軍有其能,十萬兵馬令她接任。之後寫上署名,便喊來凌蓮,令她著人送去驛站,送去京城。

她寫完奏摺令人送走後,見容景連頭都沒抬,依然自顧自地處理事情,也不打擾他,徑自上了床休息,一連奔波數日,昨日又被他纏綿了半夜,她自然乏得緊,不多時便睡著了。

再次醒來,已經天黑。雲淺月睜開眼睛,屋中沒人,桌子上沒了容景的身影和堆疊的密函。她坐起身,對外面喊了一聲,「凌蓮、伊雪!」

「小姐!」二人聞聲立即跑了進來。

「容景呢?」雲淺月問。

凌蓮輕聲道:「景世子似乎是出了城。」

「他出了城?什麼時候?去做什麼了?」雲淺月一怔。

「您睡下不久,他就出去了。也沒有交代,奴婢們沒敢問。」凌蓮搖搖頭。

雲淺月看向外面,她睡的時候還不到午時,如今已經入夜。她蹙了蹙眉,想著他出城去哪裡呢?片刻後,對外面喊,「青影!」

外面沒有聲音。

雲淺月又喊,「墨菊!」

「主母!您喊我?」墨菊應聲出現在門口,聲音似乎有些愉悅興奮。

「你家公子呢?」雲淺月看著窗外問。

「屬下要是告訴您,主母可有獎賞?」墨菊調皮地問。

「獎賞你兩個巴掌,正經點兒!」雲淺月對外面瞪眼。

墨菊嘻嘻一笑,再不敢玩笑,連忙正經地道:「公子去敵營了,大約是賣國去了。」

凌蓮和伊雪「撲哧」一笑。

雲淺月恍然,原來他是去南梁的軍營見顧少卿了。她對外面道:「看你真是皮緊了,早晚說個媳婦管住你。」

「主母給我選的媳婦,將來一定是最好的。」墨菊笑嘻嘻地道。

「給你選個母夜叉。」雲淺月笑著憤道。

墨菊似乎輕咳了一聲,緊接著小聲道:「母夜叉也有人愛的,就比如公子,愛主母愛得死去活來呢!」話落,他「嗖」地沒了影。

雲淺月聞言有些好氣又好笑,暗暗磨了磨牙。

「今日顧將軍傷得很重,世子應該是去查看顧將軍的傷勢了。」凌蓮笑著道。

雲淺月點點頭,起身下了床,想著他既然去見顧少卿,想必晚膳會在他那裡用了,便令凌蓮和伊雪端來飯菜。她剛坐下,外面有腳步聲走來,她抬頭,見是孫楨。

孫楨大模大樣地進了院子,在門口道:「屬下請見大將軍。」

雲淺月收回視線,「進來。」

孫楨走了進來,姿態恭敬,步伐穩重,端看來真是個在兵營里歷練了許久的人。他進來後,一本正經地給雲淺月見禮,雲淺月沒理他,他直起身,徑直坐到了桌前,拿起筷子就吃桌子上剛擺上來的飯菜。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一頓飯吃完,孫楨抹抹嘴,起身站起來,轉身走了出去。

凌蓮和伊雪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見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疑惑地低聲問雲淺月,「小姐,他……」

「他就是來蹭飯的。」雲淺月看著桌面上乾淨的碗碟,想著堂堂東海國的二皇子這兩日難道給餓著了?擺擺手,「不用管他。藍漪如今在做什麼?」

「藍監軍從魏總兵處出來之後就去了魏總兵管轄的兵營,晚膳也在兵營用的,相處這半日以來,士兵們都很喜歡她。說藍監軍人看著冷清,卻是個好相處的人。」凌蓮道。

雲淺月點點頭,「凌燕和華舒呢?跟著她一起?」

「沒有,他們和張沛、韓奕等將領在一起。談論您是否如今趁著顧將軍受傷再出戰,什麼時候再出戰。」伊雪搖頭,「她們也很受兵將們喜歡。」

雲淺月手輕輕敲擊桌面,淡淡一笑,「分而擊之,女人果然不可小視。」

二人不再說話。

雲淺月拿出西涼的地形圖擺在桌面上,每一座城池,每一處山脈,每一處村莊,都清晰在目,她靜靜地看著,眸光沉思。

深夜,容景依然未歸,雲淺月合上地形圖,皺眉看向窗外。

又等了一個時辰,容景依然未歸,她不由站起身,抬步走出房門,剛到門口,一抹黑影落下,緊接著青影的聲音響起,「世子妃,世子今夜不回來了,命屬下回來告知您一聲,您不必等他了,自己休息吧!」

雲淺月看著青影,竟然夜不歸宿了?問道:「你家世子在做什麼?」

「世子與顧將軍在喝酒。」青影道。

「顧少卿受了傷,如何能喝酒?胡鬧!」雲淺月臉色一沉。

青影不說話。

雲淺月看著青影,「是他不願回來,還是顧少卿不讓他回來?」雖然如此問,但是想著誰能攔得住容景?除非他不想回來。

青影似乎小心地看了雲淺月一眼,低聲道:「世子說和顧將軍一見如故,秉燭夜談,品酒一醉。」

「我去找他。」雲淺月想著若是喝一夜酒,顧少卿的傷更嚴重了。他不過就咬了她一口,說了兩句挑釁的話,他已經射了人一箭下了重手,怎麼能再跑去逼著人喝酒?顧少卿雖然是大將軍,掌管三十萬兵馬,但也不過是個還沒及冠的少年而已。真是欺負人。

青影並沒有攔阻,而且錯開身子,給雲淺月讓道。

雲淺月邁出門檻,走了兩步,剛要施展輕功飛身而起,便又轉了回去,對青影道:「算了,他願意喝就喝吧!你去吧!」

話落,她回了房間,房門關上,徑自上了床。

青影似乎鬆了一口氣,足尖輕點,又離開了總兵府。

雲淺月躺在床上,打了個哈欠,什麼也不想,睡了過去。

不多時,有人無聲無息地落在了院子,半絲風絲也沒掀起,凌蓮、伊雪絲毫無所覺,須臾,那人推開門,無聲無息走了進來。

徑直來到床前,床上的人兒裹著被子睡得極熟,呼吸均勻,整個人佔據了一張大床,他盯著床上的人看了片刻,忽然惱怒地掀開被子,將那熟睡的人揪了起來,怒道:「雲淺月,你就這麼放心我?」

雲淺月睡得迷迷糊糊,眼睛也不睜,身子軟軟地隨著他手拖起來,嘟囔道:「別吵。」

容景瞪著她,「我不在,你睡得竟然這麼香?」

「困著呢!」雲淺月甩開他,身子一歪,躺回了床上。

容景又伸手將她拽了起來,她的身子軟得如麵條,歪歪扭扭,向他懷裡靠來,他忽然一把甩開她,抬步向外走去。

剛邁步,忽然腰間纏住了一雙手臂,雲淺月睜開眼睛,哪裡還有半絲困意,好笑地看著他惱怒的臉,「是你一日不理我,扔下我不管,又告訴我夜不歸宿了,如今這是跑回來和我鬧什麼脾氣?」

「你沒睡?」容景轉回頭看著她。

「你沒在,我睡不著。」雲淺月軟軟蠕蠕地瞅著他,「我就想著顧少卿的酒有那麼好喝嗎?怎麼能比得過我?讓你流連不返?」

容景哼了一聲,「他的酒自然好喝,十兩銀子一壇,喝了十壇。」

雲淺月挑眉,「你什麼時候這麼降低身份了,從來喝酒不是非千金一壇而不喝嗎?」

容景看著她,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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