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定乾坤 第十二章 代接帥印

兵馬大將軍行最高軍事職權,也就是說出兵南梁的所有兵馬隨行一律由雲淺月調遣。

這對於滿朝文武無異於頭頂炸了一個大霹雷。尤其是德親王,聽聞此言,腦中嗡嗡直響,身子趔趄了一下,險些栽倒在地。孝親王和一眾老一輩朝臣比德親王好不了多少。都給驚得身虛體顫。

年輕一輩清流官員也是齊齊一驚,但到底是這些日子以來了解了一些皇上的脾性,新皇登基以來,短短時間,驚人之舉,大膽用人,心思莫測,所行所指背後必有其道理和目的。所以,他們的狀態也就是一驚色變,比老一輩朝臣不能接受來說要好得多。

德親王首先跪到了地上,大呼,「請皇上收回成命!」

孝親王等老一輩朝臣也連忙跪倒,與德親王一起請求。

轉眼間,滿朝文武百官,跪倒了三四十人。

「景世子妃腹有驚才,胸有丘壑。有景世子身為軍師協助,藍家主為監軍輔佐。凌大人、華大人為副將,眾卿覺得這個安排不妥?」夜輕染目光落在大殿上跪著的眾人頭上。

德親王低垂著頭,痛陳道:「皇上,景世子妃一介女流,隨景世子出征隨行尚可,怎麼可以成為兵馬大將軍?從朝中調兵帶走十萬,到南梁邊境青山城有鎮守邊境的兵馬十萬,二十萬兵馬不止,還有從方圓百里調兵之權。這偌大的權利,怎麼能由一個女人執掌?若是稍有差池,便是殃及軍民百姓啊。」

「是啊,皇上,景世子妃雖然有才華,但是一直以來沒有入朝,不了解朝中情形,更不了解天下情形,亦不了解軍中情形和軍規。如何能讓她做兵馬大將軍?景世子若是做兵馬大將軍,臣等別無二話,可是如今是景世子妃,這怎麼行?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定會嘩然天下。景世子妃的聲名並不是很好啊,這會引起朝野震蕩,百姓不安。皇上三思。」孝親王也立即道。

「自古以來,明君有賢臣,老臣身為諫官二十載,先皇在世時,老臣一直直言進諫。景世子妃隨軍出征尚可,軍中雖然不準帶女眷,但可以為景世子開個先例。但是景世子妃怎麼能當兵馬大將軍?反客為主?老臣斗膽,不是貶低景世子妃,實在是景世子妃以往行事張狂,狂言無忌,品行散漫,無禮不羈,不能令人心悅誠服,這一道聖旨若是傳出去,百姓們震動可想而知,軍中的軍心也會不穩。軍心不穩,難以應敵,這是兵之大忌。老臣死諫,求皇上收回成命。」御史大夫言辭懇切。

眾人連連附和,深覺有理。

夜輕染坐在首座上靜靜地聽著,等下面跪著的人都不說話了,他才慢悠悠地看向容景,「景世子也覺得朕這道聖旨不妥?覺得景世子妃不能擔任兵馬大將軍嗎?」

容景淡淡一笑,「內子之能,自然可以擔得。」

「景世子都說可以擔得了,你們還不放心嗎?」夜輕染挑眉。

群臣靜默了一瞬。

德親王沉聲道:「景世子妃有其才,是可以擔得,但畢竟是女子……」

「說白了眾位愛卿還是覺得女子不能擔此重任。南疆女皇葉倩,甚是囂張。你們認為她的囂張比景世子妃的囂張如何?」夜輕染也沉聲問。

群臣聞言,立即比較起葉倩和雲淺月來。紛紛覺得,葉倩沒有雲淺月囂張,畢竟葉倩的所行所指都是在合理的範圍之內,而景世子妃實在太過於善變,不知道她指不定什麼時候會突然爆出驚人之舉。

「皇上,雖然葉女皇不及景世子妃張狂,但是葉女皇深得南疆皇室悉心培養,景世子妃自小頑劣,對於兵法之謀恐怕涉獵不深。這等事情可不是小事兒,萬一慘敗的話,那麼於我天聖可是重創啊。」御史大夫大聲道。

「除了景世子外,安王當最了解景世子妃。安王可認為景世子妃可擔得起重任?」夜輕染詢問夜天逸。

夜天逸目光淡淡掃了容景和跪在地上的眾人一眼,點點頭,「臣以為景世子妃挂帥兵馬大將軍甚好,有景世子輔助,景世子妃擔了職,定會夫妻同心,攻克南梁。」話落,他淡淡道:「若是眾位大人不相信景世子妃之能,可以令景世子妃立下軍令狀。不拿下南梁,誓不歸京。」

德親王聞言立即道:「若是景世子妃願意立下軍令狀,臣等就同意景世子妃挂帥。」

「哦?」夜輕染揚了揚眉,「安王建議景世子妃立下軍令狀?不拿下南梁誓不歸京?」

「是,臣建議。」夜天逸頷首。

夜輕染看向容景,笑問,「眾位大臣不信景世子其能,要景世子妃立下軍令狀。景世子以為如何?」

容景淡淡道:「安王和眾位大人似乎忘了,內子並沒在朝為官,也並未擔任一官半職。被皇上如此任命,已經於情於理不合。她向來任性妄為,不見得接這道旨意。更遑論立軍令狀了。南疆這些年勢大,直逼天聖。去年又沒有受水災,黎民富碩。不拿下南梁,誓不歸京,安王是不是太高看她了?或者是想藉此機會置她於死地?」

「她有沒有這個能力,景世子知道,我知道,皇上當然也知道。至於是否置她於死地,以我以前對她的心,景世子當真會認為我恨不得她死?」夜天逸淡淡道:「就事論事而已。景世子妃既然破格提拔,等於入了朝。陳老將軍離開時立了誓,不破西南誓不歸,景世子妃任職兵馬大將軍,立下軍令狀也無不可。更何況有景世子做軍師,難道還真讓出征南梁的兵馬敗北不成?」

「容景也是人,雖然懂得兵法謀略,但也不曾真正出過兵。真若敗了,也無甚稀奇。」容景淡淡道:「這等事情,有功無賞,無功有過,內子不過是個小女子而已,看不上什麼大業功名。皇上既然有此心,令內子出征為兵馬大將軍,我可以代替她應下,但若是立軍令狀,皇上恕罪,不立。」

「景世子此言差矣。景世子妃立功,朕自然大賞。」夜輕染道。

「她如今是景世子妃,皇上若是賞,還能賞她什麼?她看不上功名利祿,看不上金銀財源,只想相夫教子,這個心愿只有我能幫她達成。皇上覺得她還想要什麼大賞?」容景挑眉。

「今日也許她想相夫教子,改日也許就變了。」夜輕染意味幽深地道。

「別人可能會變,她不會變。」容景溫潤的聲音不容置疑,話落,不再看夜輕染,對跪在地上的德親王等群臣道:「皇上金口玉言既然已出,兵馬大將軍就是她的。眾位大人若是覺得她無能,不能擔任其職,不妨考驗一下。明日一早,出征點兵,皇上不去,我不去,安王不去,只她一人前去,若是能點出十萬兵馬甘願跟隨,眾位大人便不可再有異議。若是她調不出兵馬,那麼她自動請辭這個職位,眾位大人以為此法如何?」

德親王等眾人聞言齊齊心下思量。

夜輕染笑了一聲,「西山軍機大營三十萬兵馬,玉龍山新建的大營如今招收了十五萬兵馬。朕覺得從西山軍機大營給景世子妃撥五萬兵馬,於玉龍山新營撥五萬兵馬。若是她自己前去能調出兵來。正如景世子所言,不得有人再有異議。如何?」

德親王和孝親王對看一眼,又看向御史大夫,三人看過之後,又和一幫子跪在地上的老臣交換顏色,皇上主張,景世子贊同,安王附和,三人都覺得此事可行,他們一幫子老的在這裡叫喚恐怕也不抵用。都看明白了形勢,須臾,齊齊點了點頭,「若是景世子妃能自己調出兵馬,臣等再無異議。」

西山軍機大營一直日夜訓練,是守衛皇城的近衛親兵,曾經在當初的染小王爺手中,後來交給了安王,這等於是皇上的親衛軍隊。紀律嚴謹,也有許多京中貴族子弟進了軍營歷練一番,出來後授予官職。所以,是真正的皇室兵甲。非一般人難以馴服,也是百里挑一的將士,沒有一人是老弱病殘。所以,若是讓一個女人去調遣他們,且聽命於她,哪怕那個人是雲淺月,但也是不見得。

「那好,此事就這樣定了!」夜輕染沉聲吩咐,「來人,將帥印拿來。」

一名內侍立即捧著帥印拿到夜輕染面前。

夜輕染一手拿過帥印,一手拿過虎符,站起身,走下了玉階,來到容景面前,清聲道:「朕覺得也不必召景世子妃進殿了,既然這旨意景世子替她接了,這帥印和虎符就由景世子代替也她接了吧!」

容景笑著點頭。

夜輕染將帥印和虎符遞給容景。

容景伸手去接,兩道無形的內力頃刻間碰撞在一起,群臣無所覺,二人面不改色,片刻之間,交遞完成。

夜輕染走回金殿,聲音威嚴,「明日早上,景世子妃前往兩軍營點兵。午時,朕和文武百官為景世子妃和景世子出征送行。」話落,擺擺手,「散朝吧!」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跪拜。

早朝結束,容景拿著帥印和虎符出了宮。

群臣結伴而行,三三兩兩探討著明日之事。

京中的消息傳得快如閃電,不出半個時辰,雲淺月為兵馬大將軍出兵南梁之事便轟動了整個京城。

消息傳出,並沒有像德親王和孝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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