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定乾坤 第十一章 夫妻出征

西南義軍搶奪城池,硝煙瀰漫。天聖京城春日晴好,風箏滿天。

容景和雲淺月放了半日的風箏回到榮王府,夜天逸的馬車已經等在門口。

容景和雲淺月下了馬車,夜天逸本來背著身子正在看榮王府三個大字的牌匾,如今轉回頭來,看著二人,淡淡地道:「景世子,景世子妃放風箏回來了?」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容景笑了笑,「去送太后和母妃,順便在南山賞了一會兒景,不辜負難得出一次城。」

「皇上養病期間卧床不起日日奏摺堆滿帝寢殿,相比皇上來說,景世子這病養得好愜意。」夜天逸音色寡淡。

「皇上是皇上,在其位,謀其政。容景怎麼能和皇上比?」容景揚眉。

「景世子再這樣病下去,是否快忘記自己是一國丞相了?」夜天逸眸光閃過一絲嘲諷。

「雲世子暫代丞相之職,容景認為他做得甚好,朝中有我無我都尚可。若是能辭官歸隱,正求之不得。」容景道。

夜天逸眸光眯了眯,「雲世子做得再好,也不能代替景世子。朝中景世子真的可有可無嗎?天聖這千萬黎民百姓可是日日燒香拜佛,祈求景世子早日康復,萬千心愿,也是可有可無?景世子這樣說話,是否會寒了百姓的心。」

容景淺淺一笑,「安王誇大了!」

「有沒有誇大景世子知道。」夜天逸聲音微冷,「皇上要我徹查蒼亭被攔截在江陵城橫水渡的原因。景世子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或者想法?」

容景搖搖頭,「安王能力匪淺,豈用容景指手畫腳?」

「不見得。這件事情至今我就沒查出什麼眉目來。只知道蔣烈自從到凌蓮江陵城後,一直安分守己,不結交左右知縣府台,也沒有風評問題,為人清正廉潔,行事謹慎刻板。將江陵城治理得上下嚴謹,是江南三大好城之一,曾得到先皇的褒揚。所以,他一直守在江陵城,先皇動過數次江南各地的調派,對他卻是從來沒動過調派的念頭,因為實在放心。」容景笑笑,「似乎是這樣。」

「你說這樣的一個人,是什麼原因讓他阻止蒼少主的五千兵馬過橫水渡呢?」夜天逸直視容景的眼睛,「景世子可能猜出來?」

「人心是世界上最難猜測的東西。」容景淡淡道:「查案不是只憑猜測,安王不如好好讀讀江南的卷宗,也許能找出些問題,看看他是否與李琦有什麼交情。否則為何要阻攔蒼亭。」

「卷宗我昨日就翻看了。江陵城距離天靈山八百里。李琦祖籍打鐵出身,後來佔山為王。之後起了狼子野心,想要稱雄一霸,爭雄一地。他與蔣烈從來不曾見過面,八竿子打不著。」夜天逸道。

「那容景也愛莫能助了!」容景溫聲道:「景在養傷,不宜操勞,皇上既然將此案交給安王,安王慢慢審查就是。就算審查不出來,也不打緊,畢竟夜小郡主持了天子劍去了江陵城,對於蔣烈,殺了就是。」

「殺一人容易,殺一官也容易,但是殺整個江陵城擁護一心的父母官,可就是難上加難了。」夜天逸看著容景,「江南本來就動亂,若是再和江陵城串聯一線,整個西南千里都會燃燒起來,景世子是否如此希望?」

「安王好沒道理!」容景笑容冷了幾分,「安王今日來處處針對,話語珠璣,難道認為是我暗中出手不成?」

「若是本王如此認為,景世子怎麼說?」夜天逸挑眉。

「既然安王如此認為,就拿出證據來吧!」容景似乎不欲再說,拉上雲淺月繞過夜天逸向府里走去。

夜天逸也不攔阻,看著二人,忽然聲音極慢地道:「昨日查出一件有意思的事兒,蔣氏有一個庶女,十年前嫁入了南疆的將軍府。」

「的確是有意思。安王可以再查下去,也許收穫甚大。」容景頭也不回地道。

夜天逸不再說話,盯著二人的背影看了片刻,轉回身上了馬車,對車夫吩咐,「進宮。」

車夫一揮馬鞭,馬車向皇宮而去。

容景和雲淺月走過前庭,來到後院,雲淺月忽然笑道:「葉倩的黑鍋這回背實了。」

容景不置可否。

雲淺月想著夜天逸或者夜輕染,應該都知道是容景背後動的手,可是偏偏找不到證據。這種滋味,想想就令她覺得心情舒暢。

接下來三日,兵部八百里加急的密折如滾雪花一般地滾入京城。

兵部一邊忙於招收新兵,一邊應付八百里加急的奏摺,皇上的臉從那日之後再沒晴過,文武百官也跟著陰,朝堂上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一個不小心小命不保。無論是皇宮,還是帝寢殿,還是御書房,還是金鑾殿,都籠罩在極低的氣壓中。

從那日藍漪、華舒、凌燕三人進京封官之後,第二日就上了早朝。

三名女子站在群臣之列,令歷來清一色的朝局如注入了幾抹春綠。也算給低沉的氣壓減了幾分膽寒。

老一輩的人如德親王,自然看不慣女子登堂,議事時有意為難了一番,偏偏華笙等三日確實有才華,見地頗深,目光也遠,有著不輸於男兒的能力,德親王便也心服了,不再為難。其餘朝臣自然更不會刁難,一副為皇上的旨意馬首是瞻的做派。

三日後,西南傳回消息,夜小郡主跑死了三匹馬,到了江陵城。

夜輕暖到了江陵城之後,先與蒼亭匯合,之後與蒼亭一起帶領五千兵馬來到江陵城下。

江陵城依然城門緊緊關閉。

夜輕暖持天子劍命令江陵城主蔣烈打開城門,喊叫了半個時辰,城門不開,城門上的士兵也無動靜,夜輕暖大怒,施展輕功飛身上了城牆。這時,城牆上傳出一聲命令,羽箭如雨一般地對夜輕暖射下。夜輕暖無奈退了回去,蒼亭立即命士兵支起盾牌。

一陣劍雨之後,有一人從城樓里走出,正是南疆女皇葉倩。

夜輕暖見到葉倩,終於明白了江陵城為何會攔截蒼亭五千兵馬,行出不尊皇命之事。原來江陵城已經被葉倩暗中收服,江陵城控制在葉倩之手。

夜輕暖大怒,當即攻城,一輪攻城下來,五千兵馬損失數百人,蒼亭下令撤兵,傳信給京城,另外與夜輕暖二人另行商議對策。

京城接到消息這一日,夜輕染在金鑾殿中一掃連日來的陰沉,冷笑出聲。

群臣大氣也不敢出,齊齊想著南疆小國真是猖狂至斯,葉女皇竟然敢出現在天聖的地界江陵城,且不聲不響地奪了江陵城的城主。沒有攻城,沒有殺戮,甚至半絲消息也沒有,就奪得了一城一池聽命於她,這實在是天方夜譚。

可是這樣的天方夜譚竟然發生了,不知道是該說江陵城這一道天險太差,還是該說葉倩其人太陰險狡詐,早有預謀。

「來人,去榮王府請景世子!休日了十數日,景世子該上朝了吧?」夜輕染放下密折,冷聲吩咐了一句。

有內侍連忙躬身,跑出了金殿外。

群臣都想著景世子這些日子的確是過得太愜意了。從遭遇暗殺養傷至今,比他們日日提心弔膽來說,他的日子簡直賽神仙。與景世子妃據說先是種了一院子牡丹,之後日日在庭前看景世子妃和婢女踢毽子,後來景世子妃覺得春風送暖,不想日日待在屋裡,於是景世子就在院子外給她搭了一架鞦韆,鞦韆能容納兩個人,二人在鞦韆上曬太陽。據說如今春日晴好,景世子又迷上了放風箏,於是二人日日跑到南山是放風箏,惹得京城閣里的大家閨秀十室九空,都跑去了南山拿著風箏放。若是皇上再不下命令召回景世子上朝,指不定過兩日景世子妃有會弄出什麼新花樣和景世子一起玩呢,讓他們這些在朝堂上盯著皇上刀風劍雨的人來說,簡直是嫉妒得要死,卻也不敢表現出來。

「還有沈昭,養傷數日也夠了吧!將他一併找來。」夜輕染又吩咐一句。

那跑出金殿外的小太監耳朵尖,連忙大聲應了一聲,「是!」

群臣想著這沈昭也有多日沒上朝了,實在也是令人羨慕,據說他一直在榮王府養傷,景世子對他堪比親兄弟,榮王府景世子私人專用的書房日日給他開著,他那個書獃子彷彿丟了朝中的事兒,一頭扎進了書堆了,一呆就是十天半個月。樂此不疲,樂不知返。皇上若是不召他上朝,他怕是都想不起來自己身上還有官職了。

夜輕染不再說話,群臣也不敢多言,都靜靜地等著那二人上朝。

一個時辰後,外面傳來尖著嗓子的高喊聲,「景世子到!沈大人到!」

群臣的腿都站酸了,趁機活動了幾下腿,向外看去。

「宣!」夜輕染吐出一個字。

不多時,容景和沈昭一前一後地出現在金殿門口。

容景依然是一襲月牙白錦袍,雖然一如既往的清瘦,但清瘦中多了些濃雋風華,氣色較之數日前見大好,步履閑緩地走來,似閑庭信步,令大殿中的空氣似乎因他的到來煥然一新。清雅如蓮。

沈昭看起來瘦了很多,狀態像是沒睡醒,顯然是日夜苦讀熬得狠了,可是一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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