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一百零六章 邵卓抉擇

雲淺月不由訝異,容景的信才傳出去沒幾日,臭老道和普善大師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先進去看看!」容景對雲淺月道。

雲淺月點頭,二人拉著手來到門口,青裳立即挑開了簾幕。

「臭小子,我老道白教給了你一身本事,連一個女人小小的血死術都奈何不了,你就那點兒出息?」二人還沒進屋,臭老道便對著門口罵來。

容景苦笑了一下,並沒有答話。

雲淺月想著她好不容易將容景從鬼門關拽回來,誰也不能再欺負了他,包括這個老道,她先容景邁步走了進來,扯開笑臉看著臭老道,「我該喊您干外公吧?」

臭老道身子一哆嗦,手中的茶灑出了一些。

雲淺月見了笑容更大,偏頭對身後落下她半步的容景道:「容景,這是娘的義父,我喊干外公,你是不是也喊干外公?」

「應該是。」容景笑著點頭,對臭老道喊了一聲,「干外公!」

臭老道的臉頓時綠了,「鐺」地放下茶盞,怒道:「不準喊。」

雲淺月眨眨眼睛,走了進來,笑看著他,「為何不準喊?難道你不是我娘的義父?」

「一碼歸一碼!」臭老道綠著臉看著她,「你娘雖然是我乾女兒,但我可不認你。」

「哦!原來你不認我。」雲淺月拉長音,看著他,疑惑地問,「難道你還想要認容景這個徒弟?可是他是我娘的女婿,這樣一來,豈不是亂了輩分?」

臭老道哼了一聲,「他想做我老道的徒弟下輩子去吧!」

雲淺月好笑,什麼是死鴨子嘴硬彆扭,說得就是這個老頭,是不是人老了都有古怪的脾氣?就跟她家那個老頭子爺爺死的?不罵人就難受?她鬆開容景的手,上前一步,一把抱住臭老道,甜甜地喊,「干外公!」

臭老道立即有一個哆嗦,伸手推雲淺月,「你個小丫頭,少嘴甜,滾開。」

「上次你在靈台寺竟然不認我,還打傷了容景,這件事情我娘知道,我爹知道。」雲淺月抱著老道不鬆手,似乎掰著手指頭數。

臭老道板起臉,「他們知道又怎樣?」

「他們知道不怎麼樣?但是據說東海我的外公、舅舅都十分想見我,他們疼我娘,想必也疼我的,如今他們大約還不知道你在靈台寺對我出手不救的事情吧?你說我要是告訴了他們,他們會不會好好教訓你一頓?你是怕沒酒喝,還是怕背皇室組訓?」雲淺月笑著問。

臭老道綠著的臉頓時又黑了,「你敢!」

「我很敢!」雲淺月仰著臉道:「天下就沒有我不敢做的事兒!」

「她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臭東西。」臭老道揮起大手就要打雲淺月。

雲淺月無語,她第一次被人家罵臭東西,明明她一直以來都香噴噴的,這個老不識時務的,她見他巴掌落下,連忙警告道:「我救你徒弟受傷了啊,如今還沒昏倒因為看見你高興,你要是一巴掌把我打暈醒不來,你就等著我娘,我爹,我外公、舅舅們都找你算賬吧!」

臭老道的巴掌頓時落不下了。

雲淺月對他得意地揚起臉,臉上分明寫著你打啊你打啊,我如今是沾不著,打了我你就沒好果子吃。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普善大師在一旁見了臭老道憋著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樣,頓時哈哈大笑。

容景站在一旁,也好笑地看著雲淺月。

「你個臭丫頭!果然是皮得緊。」臭老道巴掌到底是沒落下來,伸手推她,「一身血味,又臟又臭,滾一邊去。」

雲淺月蹙眉,低頭聞了聞自己,的確是一身血味,先前不覺得,如今被他說了,方才覺得,也不好意思再膩這個白花花的老頭身上,起身站起來。

可是她身體太虛,動作稍微猛一些,就如早先一樣,眼前一黑,向地上栽去。

容景並沒有出手去扶她。

臭老道一驚,連忙伸手拽住了她,手正好按在了她的脈搏上,板起老臉皺眉道:「怎麼將身子糟蹋成了這副德行?」

雲淺月定了定神,委屈地道:「那女人要搶我男人,我自然有多大本事用多大本事,就將自己弄成這樣了。你既然知道那個女人布置了血死咒,為什麼不救人?」

臭老道哼了一聲,「一個小女娃子,還不值得我們髒了手。」

雲淺月聞言頓時氣惱,甩開他的手,回身將容景拉上前,將他的手遞給臭老道,「你看看他,他險些被那女人給吃了。」

臭老道看了容景一眼,倒是沒抗拒,伸手把在了他的脈搏上,片刻吹鬍子瞪眼,怒道:「你如今還留著一條命是造化大,丟我的老臉!」話落,他嫌惡地甩開容景的手。

他甩容景倒是半絲不客氣,容景被他甩了一個趔趄,向地上栽去。

雲淺月連忙扶住容景,二人勉強站住,她對臭老道怒目而視,「你要是傷了他一下,我跟你沒完。」

「他自己沒本事,沒出息,一個女人都奈何不了,還拖累你受了傷,要他有什麼用?」臭老道哼了一聲,「不如死了算了。」

「你……」雲淺月氣怒,反駁道:「哪裡只是一個女人?是夜氏那兩個老東西搞得鬼,在他身上粘了東西,否則他如何能受制於人?」

「你說那兩個帝師?」臭老道問。

「否則你以為是誰?那兩個葯作古的老東西不知道從哪個棺木里蹦了出來,他再有本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雲淺月恨恨地道:「不就是年齡差距嗎?等容景到了你這個歲數的時候,十個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容景聞言笑著伸手扶額頭,偏頭對雲淺月拆台,「干外公練的是童子功,而我早就破了功,我到他這個歲數的時候,估計是十個我也不及他。」

雲淺月聞言咳了一聲,惱道:「你就假裝一下不成?你到他這個歲數的時候,反正還幾十年後的事兒呢,你非要現在拆我的台?」

容景笑著閉上了嘴。

二人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臭老道和普善大師自然都聽得清楚。

「有自知之明還不算沒得救。」臭老道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十個你不及我倒是不見得,但兩三個你不及我是肯定的。」

「不害羞的老東西,小兄弟那是謙虛。」普善大師拆臭老道的台,他和容景拜了忘年交,以小兄弟相稱,「大半年前他的功力就能分開你我。你忘記了?幾十年後,指不定能毀天滅地了。」

臭老道瞪了普善大師一眼,「你個死禿驢,他才是個毛娃子,我都這把年紀了,他到我這把年紀的時候我早已經不知道死哪兒去了,你就不能現在讓我高興些?」

普善大師用鼻孔哼了一聲,「讓你高興些能怎樣?又多不了一塊肉。」

臭老道吹鬍子瞪眼了半響,似乎不得不承認普善大師說得對,他轉回頭,見容景和雲淺月站在那裡,一個笑得有模有樣,一個對他擠眼睛,他揮揮手,「你們兩個還站在這裡做什麼?趕緊床上待著去,一陣風就能吹倒,指不定活了今天活不了明天呢,還想什麼幾十年後的事情。」

雲淺月無奈地嘆了口氣,的確不得不面對現實。

容景笑著對雲淺月柔聲道:「先讓青裳侍候你去裡面洗洗,換一身衣服,我給你開藥方子令人煎藥。」

「你開那方子能用?你們兩個一起去洗,我給你們開方子。兩個都臭死了。」臭老道對二人嫌惡地擺擺手,將茶盞拿開,對青裳不客氣地指使,「小娃子,你過來給我磨墨。」

「是!」青裳知道這可是不能得罪的人物,連忙走上前磨墨。

容景聞言笑了笑,拉著雲淺月進了內室。

二人走進內室,將內室的房門關上,裡面溫泉水一直溫暖如春,雲淺月先幫容景脫了衣物,又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被容景攔住,幫她脫下。

溫泉池蒸蒸的霧氣將兩人圍攏。

容景輕輕抱著雲淺月,吻了吻她的唇瓣,啞聲道:「這回真是有心無力了。」

明明很是香艷,卻是兩個連抬手都費勁的人,雲淺月忍不住好笑,也回抱了抱他,「從今日起你休假,是不是可以在家裡陪我待著?」

容景笑著點頭,「春海棠要開了,我們可以在園子里賞海棠。」

雲淺月舒服地閉上眼睛,「春天除了海棠,還有什麼花能賞?」

「桃花!」容景道。

「都賞了一冬天桃花了。」雲淺月撇撇嘴。

「杏花。」容景又道。

「一枝紅杏出牆來嗎?不賞!」雲淺月搖搖頭。

容景輕笑,「那就賞杜鵑。」

雲淺月眨眨眼睛,「杜鵑啼血,不吉利。」

「你還信這個?」容景似乎無奈,笑著道:「那就賞牡丹吧!」

「國色天香嗎?」雲淺月仰臉看著他。

「嗯!」容景眸光閃了閃。

「皇宮的百花園,獨獨養不活牡丹,咱們榮王府能養吧?那未來咱們養傷這些日子,就種它一園子的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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