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點江山 第九十九章 三跪謝罪

文武百官都驚異地看著夜輕暖和那兩位仙風道骨的老者,原來這就是「夜氏帝師」。

百年來,雖然都知道有帝師這個尊號,但帝師從來都不出現在人前,任誰也不得見。不想今日這夜小郡主竟然請來了「夜氏帝師」,一時間文武百官都覺得今日之事恐怕不簡單。

「人已經死了,如今已經吉時了,這三日停棺在此,你都不帶著人來驗棺,如今卻在要出殯發喪的時候來驗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豈不知會叼擾亡靈?讓人死了也不得安心?」雲淺月眸光微冷,「夜小郡主,你哥哥是新皇,但你也沒有權利阻止鬼上路!」

「雲姐姐錯了!」夜輕暖搖搖頭,「一是我兩位師傅剛剛進京,二是想讓平王之死清楚明白,還哥哥一個公道,三則是欽天監的良辰吉時推算不準,我兩位師傅說下一個時辰才是良辰吉時。驗明棺木只消一盞茶的時候,不會耽擱多久的。雲姐姐,算起來平王也是我弟弟,我不會不知曉這其中大義。」

「棺木已封,知曉其中大義就是如此叨擾亡靈的?」雲淺月冷笑,「夜小郡主要報我對你哥哥的一箭之仇,不如現在就拔出劍來給我一劍,也別拿死去的一個沒爹沒娘的可憐孩子發作。」

「我話已經說得明白,雲姐姐三推四阻,不想我開棺驗屍。是否這裡面真有什麼不可告人之舉?」夜輕暖挑眉,「我不想懷疑雲姐姐,但是平王的死實在太過蹊蹺,想不懷疑都不行。」她話落,對文武百官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詢問道:「眾位大人,你們是否也想知道平王是如何死的?」

文武百官見夜輕暖問來,一時間都不由縮了縮腦袋,不知道如何回答。

雲淺月「呵」地笑了,「看來夜小郡主今日是非要開棺不可了?」

「是!有關哥哥聲譽,我不得不為之。」夜輕暖肯定地道。

「若是開棺所得結果與我昨日所說一樣的話,你當如何?」雲淺月看著她。

夜輕暖抿了抿唇,清聲道:「願意為平王三跪以謝叼擾亡靈之罪!」

「那這兩位帝師呢?」雲淺月看向那兩位帝師。

夜輕暖皺眉,「雲姐姐,帝師身份尊貴,此事我一人主張,若是錯了的話,我一人頂罪,不與帝師作難。」

雲淺月搖搖頭,「不行!若是你錯了的話,帝師也要對平王三跪以謝叼擾亡靈之罪!」

夜輕暖的臉色微沉,「雲姐姐,你不要以為……」

「輕暖!」一直沒開口的夜天逸出聲攔住了夜輕暖,對雲淺月應承下來,「好!若是錯了,帝師也要對平王三跪以謝叼擾亡靈之罪!」

「逸哥哥!帝師怎麼能……」夜輕暖看著夜天逸。

「這個棺木裡面躺著的人,曾經也是皇上,叼擾他亡靈,帝師三跪以謝叼擾之罪也不辱沒身份。帝師為貴,天子為尊,帝師位份再高,也高不過天子。」夜天逸道。

夜輕暖住了口。

夜天逸對雲淺月道:「開棺吧!」

「夜小郡主可答應?」雲淺月看著夜輕暖,就等她一句話。

「好!我答應!」夜輕暖咬牙點頭,對雲淺月道:「不過若是平王之死與哥哥無關,雲姐姐你冤枉了他的話,也要進宮向哥哥賠罪。」

「好!」雲淺月也一口應承下來。

「來人,開棺!」夜輕暖揚聲吩咐。

有兩名侍衛上前將釘好的棺木打開。如今雖然已經初春,但天氣還是清冷,棺木擱置了三日,裡面小孩子的屍體依然完好。

夜輕暖先上前看了一眼裡面的夜天賜,陪葬之物都有規制,沒有半絲異樣,裡面的確躺著那個孩子。她抿了抿唇,對身後恭敬地道:「兩位師傅,你們過來看吧!」

那兩位老者應聲走上前,在棺木旁一左一右對立站定。

文武百官的目光都看著那兩位帝師,人人的心裡都有些緊張。

雲淺月站在棺木旁一直沒動,臉上沒什麼表情,見那兩位老者看向棺木,她對文武百官道:「眾位大人也上前來看看,做個見證。」

眾人對看一眼,都無人上前。雲淺月挑了挑眉,「都不想再觀摩一番平王的遺容嗎?」

她話落,容楓先走上前,緊接著沈昭也上前來,隨即蒼亭看了雲淺月一眼也走上前,孝親王這時也動了身子,緊接著一眾文武百官都涌到了棺木旁。

棺木很大,幾尺見方,文武百官聚在一面,里三層外三層,錯開頭,到大部分人都能看到棺木裡面躺著的孩子。

「兩位師傅,如何?」夜輕暖見兩位老者看著棺木里的孩子不動,出聲詢問。她是那日路過馬車直覺感覺裡面夜天賜的氣息不對,不是以前她所感應到的氣息。她對每一個人的氣息都極為敏感,且記憶深刻,所以,進得宮後,待夜輕暖沒了性命之憂後,她便做了主張和夜天逸相商,將帝師從遠處一封飛鴿傳書請了來。

「待我二人作法!」兩位帝師對看一眼,對夜輕暖道。

夜輕暖點頭。

兩位帝師齊齊出手,一人將手放在了夜天賜的身前,一人的手按在了那人的手背上,兩人齊齊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

眾人都睜大眼睛,生怕錯過一星半點兒。

不多時,只見那兩位帝師額頭冒了青煙,四周聚集了淡淡輕霧,不多時,輕霧將棺木裡面的夜天賜籠罩。似乎細細的輕霧要透過夜天賜表面的肌膚滲透到裡面。

眾人屏息凝神,這一處院落數百人,無一人出聲。

大約過了一盞茶後,棺木裡面的夜天賜沒有絲毫異樣或者動靜,連臉部的神色都沒有變化,而兩位帝師的額頭卻起了一層細汗。

夜輕暖的眸光也露出迷惑,似乎有什麼不解,她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還是清淡冷然的神色,淡淡地看著棺木和兩位帝師。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兩位帝師額頭已經有汗珠滴下,額頭的青煙急速向外冒,他們的臉色已經有些淡淡的青紫,而棺木裡面的孩子,依然半絲異樣也無。

又過了一盞茶時間,兩位帝師忽然齊齊撤了手,身子猛地後退了一步,齊齊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的青玉石磚。

夜輕暖面色一變,急急喊了一聲,「師傅!」

兩位帝師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盤膝坐在地上,閉目調理。

夜輕暖站在一旁,也不敢再打擾。

文武百官此時也知道,這兩位帝師看起來什麼結果估計也沒得到,否則也不會是這般被熬得吐了血。都齊齊撤離了棺木一些距離。

雲淺月依然站著遠處,也沒急於說話,而是等待兩位帝師說話,這個時候,有人比她更急。她到要看看是何結果。

又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兩位帝師才睜開眼睛,齊齊從地上站起,雖然有恢複了仙風道骨的模樣,到底比剛剛出現的時候欠佳了幾分氣色。

「兩位師傅,你們……怎麼樣?」夜輕暖輕聲問。

那兩位帝師齊齊搖頭,其中一位帝師道:「這個孩子本身有天疾。」

「他有天疾?」夜輕暖一怔。

「嗯!」兩位帝師點頭。

夜輕暖看了一眼雲淺月,詢問道:「他出生的時候明明好好的,為何會有天疾?」話落,他又看向夜天逸,「逸哥哥,當時太后生他的時候,你是第一個抱了他的對不對?當初他很好,半絲毛病沒有,是吧?」

「不錯!」夜天逸也看了雲淺月一眼,點頭。

「他的天疾大約是隱性的,出生時也許未曾顯出來。」一位帝師道。

「雲姐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夜輕暖看向雲淺月質問。

「我怎麼知道,兩位帝師不是本事嗎?連天疾都能看出來,不如說說這其中的原因。」雲淺月看著兩位帝師。

那兩位帝師蒼老的目光在雲淺月的身上打轉了片刻,其中一位帝師道:「天疾之人,不能飲酒,應該是喝了酒,那酒為印子,催動了他體內的天疾,才一命歸西。」

雲淺月聞言忽然笑了,看向夜輕暖,「夜小郡主,如今還說是我冤枉了你哥哥?他賜酒的時候,你可是在的,你忘記了,安王當時也來了,沒忘記吧?」

夜輕暖抿著唇不說話。

「你哥哥是誰?他是夜輕染,這個孩子出聲的時候,他抱過他,看顧過他,他的醫術也極好,知道他有天疾,卻秘而不宣。先皇留下遺詔,要賜死這個孩子,賜下來酒,不讓這個孩子立即死,而是待他博得了大仁大義的名聲之後,才讓他這般天疾發作死去。他好算計啊!」雲淺月冷笑。

夜輕暖搖頭,「哥哥的醫術沒有景哥哥好,他如何發現了而不說?難道景哥哥沒發現這個孩子有天疾?」

「以著他們二人的身份,當時不想朝野震動,群臣無主,為了穩定朝局,不說有什麼新鮮。」雲淺月冷聲道,「最起碼你不知道,我不知道。」

夜輕暖被駁了個啞口無言。

雲淺月眸光清厲,聲音凌厲,「來人,蓋上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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